秦七俭的推测没错,三日后肋骨崖外真的出现了骑兵大军。
但根据斥候侦查数量并没有八万之巨,而是四万余骑 。
秦七俭这些年卧薪尝胆苦读兵书,为的就是报当年一箭之仇。
他是被季零尘坑的,逃离帝都,丢了状元位更丢了家主位。
所以他心里最想做的事,就是让季零尘在无尽的痛苦折磨中死去。
而报复季零尘最好的办法,就是一步一步覆灭他儿子的实力,最后将他儿子斩杀当场。
所以在的得到斥候禀报后,秦七俭只是淡淡开口。
“敌骑主力未至,暂且观望不得轻举妄动。”
随后又对另一人吩咐道。
“告诉那些高丽人,可以暗中向东海边界移动了,想要我东南给的钱粮武器,就要按照我的意思去做。”
他不急 ,因为现在主动权在他手里。
季博常急切的想要去往高丽之南占据入海口,那就一定会强攻肋骨崖。
他不攻,就无法应对左相祸乱定远,战场就永远被停留在他的地盘上。
攻,就要面对自己设下的屠宰场。
这已经不再是阴谋,而是彻彻底底的阳谋。
左相布局,东南借力。
不是结盟却胜似结盟,季博常已然入局避无可避。
按兵不动高丽失控且成大患,左相祸乱内部东南兵压边境,所有人都在盯着季博常,但凡内部出现祸乱定然一拥而上将其彻底瓜分。
所以秦七俭真的想不出,如此局面季博常拿什么翻盘。
他也没有过多的去关注高丽人。
相比季博常,世家出身的秦七俭更加的看不起高丽这些蛮夷。
而且他也不认为现在的高丽,季博常能有什么办法再去掌控。
东海颓势已现,高丽人那三扁四不圆的脑袋全是反骨,他们就算再蠢也能看出来东海让他们自相残杀的用意。
而且东南给出的东西高丽人根本无法拒绝。
看到了机会又有绝对的好处在 ,这些高丽人会如疯狗一样去拼命撕咬季博常。
秦七俭突然觉得,世人对季博常的称赞真的言过其实了。
侥幸赢了北夷那也是沾了尹布衣的光,是尹布衣打造了战力绝强的北境边军。
但大雍可不是北夷那些头脑简单的蛮夷,左相和孝君大人联手布局。
季博常连挣扎的资格都没有。
微微抖了抖手里的兵书 ,秦七俭对身边的亲兵淡淡说了一句。
“听说无忧州的醉虾很是美味。”
亲兵闻言笑着躬身。
“将军放心,攻下东海后属下定把无忧州内最好的厨子为您寻来。”
话语虽淡,却蕴含着绝对的自信和霸气。
他身处肋骨崖,说的却是无忧州的醉虾,这代表肋骨崖的战事在他看来已成定局。
无忧州是东海吴家老巢,拿下无忧就等于拿下了整个东海。
秦七俭淡淡一笑再次抖了抖手里的兵书。
“好。”
主将的心境能够主导大军的状态,秦七俭已有必胜之念,也让东南大军看向崖谷外的骑兵面对冰冷不屑。
在他们看来这不是让人望而生畏的骑兵,而是死人。
从他们来到肋骨崖外,就注定会成为堆积如山的尸体。
四万余骑停在肋骨崖外开始扎营,没有任何要进攻的意思,而那剩余的四万骑也一直没有出现。
秦七俭依旧每日手握兵书细品,对于这样的事他只是淡淡开口吩咐。
“虚张声势罢了,等。”
“我们时间有的是,但金启晟拖不起。”
主将开口定性 ,麾下大军也吃下了定心丸。
虚张声势也是陷阱,这四万余骑摆在那就是饵,引诱崖谷内大军前去攻打的饵。
一旦峡谷内大军前出攻打,那一直未曾现身定是隐匿起来的骑兵定会突然现身攻杀。
这让东南将领不屑一笑。
小小把戏,在将军面前你们只有被屠戮的份,你们装作不急,那老子就陪你们耗下去。
看你们能耗到几时 ,又能虚张声势到几时。
又是两日过去,所有东南将领的口中全部发出哈哈大笑之音。
那虚张声势的东海人果然撑不住了 ,他们开始派人探查陷马坑了。
东海人,要强攻了。
当这个消息传进秦七俭的营帐之内时,秦七俭的视线依旧在手中的兵书之上,头也不抬的淡淡开口。
“不必理会。”
“这是用少量伤亡探查我们弓兵位置之法,敌未近崖谷三十丈内不得发箭。”
东南将领脸上笑意更浓,因为将军的话再次应验。
东海人只是派出少量人探查陷马坑,但面对数量庞大的陷马坑,这么少的人莫说填平,就是全部探查一遍都是做不到。
随后东海人加派了人手 ,可在靠近崖谷三十丈距离时弓箭落下,那些人猛然转头逃离。
观那连滚带爬恨爹娘少生两条腿逃命的样子 ,让东南军爆发出阵阵大笑之音。
无他,射出的箭矢只有十根,却让数百前来探查的东海人拼命奔逃。
没卵的货,东海彪悍看来也是名不副实。
东南军心里的轻视越来越浓,因为对面东海人表现实在太过不堪了些。
那所谓探查磨磨蹭蹭,到了后来哪怕一根箭矢都没放出,单单弓弦之音便能把这些东海人吓得屁滚尿流。
而就在肋骨崖外磨洋工一般进行攻防的时候 。
西高丽的军队出发了。
李泽勋坐在一匹纯白色高丽马之上 ,一身盔甲亲自领军。
他父王没有举行葬礼 ,因为西高丽王的尸体被放在一辆没有车棚的马车上,就跟在大军的队伍之后。
“父王,中原有句话叫做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今日你我父子二人一同征战一统高丽 ,成为真正的高丽王。”
李泽勋说完淡淡的瞥了西高丽王的尸体一眼,随即催马前行。
人死入土为安,但他却不准西高丽王入土,就那样扔在马车上暴露在阳光之下。
因为这才是最恶毒的惩罚。
他带出了西高丽王的尸体,也带出了西高丽所有的兵卒。
那所谓的国都他没留下一兵一卒去镇守 ,因为没必要。
整个高丽无论大小国度全部刚刚经历政变,政权不稳人心浮荡。
而本就是高丽四大王庭之一,又倾全国之力出动西高丽必然势如破竹。
一路以屠杀之势席卷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