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跟我来,守住城市!只需坚守一天,救援即至,大家一定要咬紧牙关坚持下去!”喊完心中的话,小五郎挺直背脊,大步向前,义无反顾。
雪樱夫人独立岸边,凝视着小五郎的离去背影,许久未能启唇。
松前山城在炮火的洗礼后,于谦放下手中的千里望筒,微扬的嘴角透着从容:“炮火继续狂烈,众人预备,我们要打破这古城的壁垒。海军速战海上,将炮火倾泻至松前之地。”
他身边的副将略有忧虑:“统帅,这样的消耗是否过大了?不如让陆军冲锋,海jun之炮虽猛,但dan药有限,若是用尽,在后续战局中恐怕威力大减。”
于谦淡然摇头:“炮弹只是器具,人命才是我方珍宝,任凭多少炮弹,也无法挽回一位士兵的牺牲。况且,殿下又岂会在乎这点损失,我们此行的目标,是这里的金银矿,同时让海军初尝战争的锋芒。”
“如果我们的海军也能如南方军、龙骑军般英勇无畏,我自然无需顾虑,但如今的实力,相较于他们仍有不小差距。直言不讳,即便是京军三大营地,在同等武器下,我们也不一定占上风。”
“我们现在需要培养精英,但在此基础上,尽量不要损及精锐。这些海军都出自金陵城中,他们的生命代价比这些炮弹昂贵许多倍。不论是节俭以报殿下的金钱,还是出于仁德考虑,能以炮火解决的纷争,便不必拿战士的生命去做填补。我们已经失去了数百新人,前往大扶桑的路,尚且漫长。”
副将心领神会,肃然颔首:“下官明白了。”
于谦微微笑着,视线落在浩渺的海平面上。此时,数百艘松前城战舰疾驰向前,逼近忽然显现的铁质巨舰。
六十多艘战舰,每一艘配备二十门火炮,不断有战船在钢铁战舰的强大火力中沉没,然而松前的舰群在于数量。
很快就有战舰驶近铁甲战舰。紧接着,一声声惊雷般的炮响!
万千炮火齐射而向,却被铁甲战舰一一硬扛,只在其表面留下些许黑色印记,竟未撼动船体半分。
海上数百扶桑船只上的武士无不瞪大眼睛,方才至少三十多次炮击,竟未能伤其分毫,这完全颠覆了所有人的观念。
要知道,他们之炮并不亚于越王的威力。而如此众多的炮火倾泄,却对铁甲战舰毫发无伤,这叫他们如何去打?
“接近它们,登上这大怪物,把这铁疙瘩抓过来!”有人见远程火力无效,随即调整战略,欲靠兵力强行登船夺舰。
数百艘战舰炮火不断,全速接近铁甲战舰。就在距船不远处,战舰甲板上,千余装备齐全的大明兵士跃然而现,接着响起一片宛如爆竹般的滚响。
对铁甲舰心存图谋的人瞬间遭遇重挫。一串串滚声后,临近的战舰皆是一顿,速度陡降。
“向前冲!就算他们人再多,也只有一艘战舰,靠近了,冲上去,夺下这艘船。”指挥者的嗓音中仍有执念。
松前城的舰只人多势众,而铁甲战舰即便再强悍,也只有一艘。几百艘舰艇怎甘心包围不下一只巨兽?
这时,海雾深处,一个个巨大阴影渐次显露,伴有细小的影子围绕。火炮轰鸣,枪声交织,随后,一艘艘松前城的战舰接连下沉。
那些试图接近铁甲战舰的船只,抵挡不住那阵枪林。铁甲舰上数以千计的将士令战局瞬息逆转。接着,一条条铁甲战舰冲出海雾,更无数铁质舰只如箭般疾掠而来,速度快得惊人,火炮发射频率极高。
上百艘松前城的战舰,面对于这突袭的铁舰与铁船,彻底陷入了惊愕。原本以为一条神级的铁甲战舰已令人难以招架,然而数十条铁舰列于眼前,让他们的心灵崩溃。
这怎么打?完全不在同一层阶!某些试图接近铁舰展开白刃战的船只,尚未靠近就被对方彻底压制,如野狗遭大象践踏,不堪一击。
数十条铁甲战舰像狂奔的大象,驱逐数百散落的野犬,而在铁甲舰周围,隐于雾海中的铁质战船如伺机而出的犀牛,每一次出手,都是致命的一击。
而数百艘松前城战船甚至无法逃脱,即便是顺风,速度也敌不过铁舰与铁船,仿佛待宰的猎物,一艘接一艘淹没在炮火中。绝望如墨,弥漫在所有人心头,他们从未遭遇过这般可怕的境况。
昔日,即使风浪狂涛,我们亦可在碧波中寻找生机,然而如今,海之壮阔,反而成为了我们的囚笼。巨船擦肩而过,便足以让鲜活的生命瞬间消逝,即便是深藏船舱,巨舰撞击下,同样是亡魂无依。
数百艘航船,数以万计的勇士,此刻犹如绵羊面对威猛的雄狮,毫无反抗的余地。终于,在大明铁甲战舰的震慑下,松前城的第一艘战船升起了一面白帜,宛如多米诺骨牌效应,一船接一船,白旗飘满了松前城的船队。
钢铁战舰并未因为白帜停止进击,反而是更小型的战船驶近,船上荷枪实弹的明朝士兵架起云梯,直接降临投降的船只,俘虏一网打尽。目睹此景,其余战船不再抵抗,纷纷抛锚,任由明朝官兵捕获。
这一切,在海上犹如惨烈的画卷,让守卫松前城的战士肝胆欲裂。“何以如此骇人!何以如此可怖!”小五郎虽知明军非同小可,然而未曾料想到如此威猛——我们的几百艘船,在敌军战舰面前就像稚儿在巨汉面前,毫无招架之力。
失去了海上的防线,松前城仅凭城墙抵挡。海岸城市,无山脉遮蔽,河流阻隔,仅仅依靠不算高大的城墙,又能抵挡多久呢?松前城十万守军,面对明朝大军,真有获胜的可能么?一昼夜,虽短,但小五郎已感到守卫松前城的重担如同巨石压心。
盯着渐近的大明军队,小五郎紧咬银牙,万千思绪,最终汇成一声无奈叹息。“只怪我欠她的太多。”
既然抛弃了她一次,不能再让她第二次独自面对危险。或许只有用生命的代价,才能抵偿这份债了吧!松前城下,于谦令攻城大军前推一千步,直逼城墙千步之外,恰巧位于大炮的攻击范围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