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连成其实挺无辜的,女儿他教的挺好的,唯独在面对宋扶钦这一点上面,云枝就跟着魔了似的,不管不顾。平日里的云枝也算得上是温和的,只是这会儿她看起来委实有些像个贪慕虚荣的人。
不过云连成只当她不喜欢宋扶钦所以故意做出这种神情来,于是在回去的路上,云连成忍不住问道,“枝枝,你真的喜欢那宋鸣砚?为父其实觉得,他……”
云枝没听见后边的话,只在云连成提起了宋鸣砚的时候羞涩一笑,然后打断了他,“爹爹也觉得鸣砚哥哥比宋扶钦好吗?”
“其实前些日子我就想同爹爹说的,只是碍于那会儿鸣砚哥哥刚刚认祖归宗,委实不好上门提亲,而且我和那宋扶钦还有婚约在身,若是从前也就算了,如今这宋扶钦已经配不上我了,我才不要嫁给一个养子都不算的人呢。”
她的语气嫌恶,听得云连成嘴角一抽,他倒是不觉得云枝这话有什么毛病,便是云枝不来退婚他也是要来的。
云连成疼女儿,完完全全就是个女儿奴,自然也不会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是了,在他看来现在的宋扶钦也已经成了个穷小子了。
“为父虽然知晓你不喜欢宋扶钦,但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厌恶他,可是他从前对你做了什么?”
云连成也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云枝会这么讨厌宋扶钦,说起来若是没有这么一出,宋扶钦可以说是帝京之中最出色的年轻人。
踏上官图封官拜相也不无可能,不过云枝不喜欢。
云枝摇摇头,“没做什么,只是我总觉得我与他气场不合,约莫是八字不合吧。”
她说完,又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宋扶钦的样子,只用着亮晶晶的眼眸看着云连成,“爹爹,那鸣砚哥哥……”
云连成嘴角抽抽了一下,看着女儿期待的样子没忍住叹了口气,“等爹爹往后去问问你宋伯伯。”
宋鸣砚是个什么情况,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不会贸然的将女儿嫁给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野小子的。
虽然这野小子是个真少爷。
……
云枝同宋扶钦的婚约刚解除第二天就传遍了帝京,不少人怒骂云枝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好不恶毒。
云枝本人倒是不在意,毕竟这个消息就是她自己散播出去的。生怕别人不觉得什么,她还特地夸大其词,说什么在退婚时各种羞辱宋扶钦,她娇纵的不像话。
还编出了宋扶钦因为她的折褥甩袖而去的场景,叫不少人纷纷对宋扶钦心生怜悯。其中骂的最凶的人,就是京中那些对宋扶钦早就倾心不已的官家小姐了。
云枝非常满意这个节奏,因为按照这个节奏下去,她很快就要达成所愿了。
流放岭南虽然苦了一些,但是那有什么,她甚至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去岭南的事宜了。
而作为这出戏剧里的另一个主人公,此时此刻正坐在书房里,听着侍从禀告有关于外头人对于云枝这番作为的评价。
“我们顺着调查了一番,最后发现事情的源头是……”虞一犹豫了一下,抬眸看了一眼男人半张隐在暗处的脸,继续开口,“是郡主自己传出去的。”
那些羞辱人的话语,也是云枝瞎编传了出来的。虞一摸了摸鼻子,一时之间不知道他们这玩的是什么把戏。
“知道了。”男人的声音不轻不重的,听起来带着些许的嘶哑,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虞一默了一下,道,“额,还有件事,郡主已经连续三天都在试图约宋鸣砚出去,不过他拒绝了。”
果然,在听见这个事儿之后,虞一看见男人忽然变得有些阴沉的脸心中无语。他着实看不懂自家主子和云枝郡主究竟是有什么毛病来着。
从宋鸣砚被宋家认回到如今,前前后后也不过小半个月而已,可是云枝却半点儿没给他留下脸面。
宋扶钦抿唇,想到那日小丫头趾高气昂的说着自己配不上她的模样,一时间又觉得牙痒痒,他就应该将她绑起来,让她只属于自己一个人,叫她谁也见不到。
不听话,那便永远都留在身边,好好的调教。
身处王府的云枝莫名的打了个寒颤,她摸了摸鼻子,怎么感觉自己好像被人盯上了一样?
……
宋鸣砚被认回的第三个月,正值帝京盛夏,天子带着朝臣前往行宫避暑,她的父亲云连成和宋磊成了随行的一员。虽然不知道为何,宋扶钦竟也跟着去了,宋鸣砚反而没跟着一起。
一见到他,云枝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阴阳怪气的话语也随之而来。倒是宋扶钦的脾气好的不能再好,任由云枝对他阴阳怪气,语气之中满是嘲讽也做什么反驳。
叫旁人看的都觉得,云枝不懂事儿。
云枝听着旁人的话语也恼怒,瞪着眼睛叉腰看着那些个为宋扶钦说话的人,漂亮的脸蛋上满是怒意,目光落在其中一人身上的时候眯了眯眼,随即冷笑了一下。
“我记得你,谢侍郎的儿子谢丛生对吧?从前我与宋扶钦有婚约在时你就几次三番的想引起我的注意,被我羞辱了一番,如今恼羞成怒了?”
方才一行人里,也就他骂的最欢,那些不得入耳的话语涌入耳中,云枝听着都觉得耳朵脏了似的。
“还有你,方远,本郡主倒是不知道,原来你们男子也会像个八婆一样在别人的背后说人的坏话,没走近时我还以为是一堆女子呢。”
她说完,众人的脸色如同猪肝似的涨红,好不狼狈。
云枝轻哼,最后将目光落至宋扶钦的身上,那人从头到尾没有参与其中,只是站在一旁看着,怎么看着都像是故意的。云枝想着,忍不住蹙眉,对着宋扶钦翻了个白眼,口中嘟囔着什么。
宋扶钦没听清,但是他约莫猜的出来,她在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