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突然又飞了起来,又感觉眼前的一切不那么真实了,虚幻了。
这一次,李建坐在返乡的农用车上,心情说出的畅快。他在警校的这几年,除了上课就是训练,一直没怎么回过家,这时看村口就在眼前,马上就要到家,急迫的心情使他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回去。
前面开车接他回家的铁山叔看他着急的模样,嬉笑道:“大侄子,你着什么急啊,你妈、你弟都在家里等着你呢,跑不了。”
“哎!铁山叔不瞒您说,我自从买完火车票知道要回来的这一天,就一直没睡好过觉,想家啊。”李建叹了一声,尴尬一笑。
铁山哈哈笑道:“行,行,行,你别着急,我在给你开快点。”
村间的羊肠小道本就凹凸不平,农用车这时速度再一快,轰隆轰隆声很快就引起了路人的注意,坐在上面一身警校作训服的李建格外显眼。
“哎呦!那不是李家的大小子吗?几年不见,变得都跟城里人一个模样了,都快认不出来了。”
“是啊,大盖帽带着,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小姑娘、小媳妇了啊。”
“这下李家可发达了,当干部了。”
李建坐在拖拉机上听着这些议论,有些不自在,不过质朴和纯真的乡音还是让他说不出的舒服,但也没有多想,之后拐了几个弯就到了李家门口。
“铁山叔你可别忘了中午过来吃饭啊。”
铁山是进城办事稍上的李建,有事就先走了,不过李建还是招呼着中午过来吃饭,这才提着行李进了家门。
他弟弟李大海正在堂屋烧火做饭,看见李建进院急忙大声喊道:“妈,我大哥回来了,我大哥回来了。”说着放下手里的烧火棍就跑了出来和李建来了一个虎抱。
李建看着阔别了许久的弟弟也是倍感亲切,紧紧的抱着李大海,还亲昵的捶了他几下,看他结结实实的模样,心中更是欢喜。
母亲白景也随着声音从里屋走了出来,看见儿子,眼泪不由夺眶而出!
“妈!”李建在这一刻内心也不尽有些抽搐,若不是李大海在旁扶着恐怕就要跪倒在地。
他父亲死的早,是母亲白景一个人将他们兄弟拉扯长大,复出多少的辛苦可想而知,尤其是李建上学这几年,家里的牲口、粮食能卖的早就卖光了,不过她还是一点一点的挺了过来,让李建安心的读完了大学,所以李建见面才会如此激动。
“妈!我大哥都毕业了,好日子就要来了,你还哭什么啊。”李大海看白影流出了眼泪,急忙过去劝解。
“是啊妈,我都回来了,应该高兴才是啊。”李建也急忙低声安慰,白景这才从喜极而泣中恢复过来,一句一句的虚寒温暖。李建连连摇头,表示没事。而后进了里屋。
李建这时从行李中拿出几包点心,递给白景道:“妈,这是我回来时从城里买的酥糖,您老不是最爱吃酥糖玛?您快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白景连忙道:“你这孩子,都已经回来了还乱花什么钱啊,这东西咱们集上就有得卖,味道也不见得比城里的差!你快包起来,等会儿给村长家送去,这几年村长可没少帮咱家的忙,咱可不能忘恩负义。”
李建劝说道:“妈你就放心吃吧,村长家那份我早就备好了。”
李大海也在旁说道:“是啊,妈,大哥辛辛苦苦买来的,你就吃了吧。”
白景拗不过二人,心里其实欢喜的紧,打开包装好的酥糖盒子,拿手指头掐了一点,吃了一口,酥脆的感觉还真比集上的好,不过嘴上还是说道:“你这孩子真是乱花钱,这味道和集上的也差不多,就是包装的好,都是骗人的,下次可别买了啊。”
李大海不依了,伸手拿出一块,塞进嘴里,咕囔着说道:“妈你这是怎么尝的啊,我大哥买回来的酥糖明显比集上的好吃啊?你再尝尝。”
李建明白白景的意思,取笑道:“你个傻小子,妈是怕我乱花钱,所以才说不好吃呢。”
李大海回过味来,苦笑着挠了挠头。而后对门的、隔壁的都过来打打招呼。快到中午时村长刘大福也提着两瓶酒走了进来,今天是白景专门请的他,不过他还是提了两瓶村子里不常见的玉田老酒。
李建远远的就迎了上去,客客气气的说道:“刘叔您来了啊。”
村长刘大福微微点了点头,将玉田老酒送了过去,鼓励道:“你小子有出息啊,我在镇上都听说了,在省警校门门功课第一,本可以留在省里的,结果却非要来咱们镇上,弄的警校的老师都给你做工作,结果你还是回来了,衣锦还乡啊。”
李建谦虚道:“刘叔你过奖了,我就是琢磨着这几年一直在省城,暑假、寒假也没怎么回过来,这次终于毕业了,怎么着也得离我妈近点,好进进孝心啊。至于工作嘛,在哪干都是干,没啥不一样的。”
“你有这种想法很好,以后可得好好干,给咱们村子争光啊。”
说笑着两人就进了里屋,坐在炕上继续闲聊。
刘大福说:“我家大小子原本也想来看看你的,结果镇子上的事放不下!就只能晚上下班时你们哥俩在好好聚一聚了。”
村长的儿子刘征南是李建的发小,两人小时候穿一条裤子长大,莫逆之交,当年李建上大学走时,刘征南还郁闷了一小阵子,所以两人关系一直没断。
李建问道:“征南这两年怎么样啊,我从电话里听他说,他好像在给镇上的纺织厂开车呢!是吗?”
村长刘大福道:“恩,临时工,不过对于咱们这些土里刨食的人家来说,也算不错了,去年刚添个儿子,叫刘大宝。这不嘛又怀上了,正难办呢。”
“刘叔,你也别当回事,征南如果真想生,就让生吧,反正您在村子的威望也不至于有人说啥。”
“那可不行,我家若要了二胎,别人家我咋管啊。国家的政策你是懂的,晚上见到他时你可别说这样的话,要是让他听见,我就更说不通了。”
“恩!”人家家里的事李建也不好说些什么,随便应了声,饭菜也就基本做好了!
这时铁山也带着她媳妇走了进来,打了几声招呼,一群人就围坐在了饭桌上。李建举起杯子先干为敬道:“我上学的这几年多亏几位叔叔婶婶照顾我家了,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李建绝对没二话。”
刘大福随着拿起杯子,淡笑道:“小建啊,客气了,当年你爸和我还有铁山都是发小,帮衬着也是应该,现在你出息了,你爸在九泉之下也能闭上眼了,我们也替你高兴啊。”说着一饮而尽。
铁山叔也急忙喝了一个,而后乐呵呵聊了起来,酒自然没有少喝,两瓶玉田老酒愣是没够,李建就又从背包里拿出两瓶在警校上长喝的春江大曲,喝了满脸通红。
尤其是李建,一路连夜跋涉再加上轻微的水土不服,喝的是腿脚发软,晕晕乎乎,最后是被李大海扶回的炕上。
白景一个劲的陪不是:“今天小建高兴,陪你们喝酒到是他先喝高了,你们两位可别生气啊。”
村长笑道:“嫂子你可见外了啊,我们也是替你高兴,才多喝了点。”说着又聊了几句,就都步履蹒跚的走了。
李建如梦如幻的依然活在角色扮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