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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向黎抚着她的发丝,“我们得做离开的准备了,久困槽枥之间,千里马也会失能。”

如今,华止戈在中北,项载和在西南,严求沛在西北。

后面的两年,越向黎经常出入医院,一份份报告单也落到了陵城那方手中。

一九三四年十月,红方第五次“反围剿”失败,被迫进行战略转移,翻山越岭跋山涉水北上。

三五年一月,越向黎看着信件上的内容,面色沉重。

东北陷入敌手,不是去东北收复,而是大搞内斗,反动的本质彻彻底底暴露。

越向黎又写信,让项载和从中运作。

有万界珠,倒也不怕信弄不出去。

越向黎去了陵城见了那人,“我想卸任了。”

“为什么?国家正是用人之际,你可是一员猛将啊凌光。”他盯着越向黎,面露不解,

越向黎将一个档案袋放到他面前,“早些年留下了暗伤,身体愈发不好了,有些力不从心了,这些年经常往医院跑,将位置让出来给其他人吧。”

他打开文件袋,翻看着文件,沉吟。

“还请您不要告诉我夫人,我去医院,都是瞒着她的,她娇气,知道了会哭成泪人。”越向黎语气勉强道。

他抬眼看了眼越向黎,他好像记得有人说他夫人是军中霸王花吧?娇气?

是在他眼中娇气吧?天天把人家当孩子哄。

叹了口气,他道:“既然这样,那就去交任吧,曦城还算安全,你继续留在那儿养养身体?”

“我夫人念家,说想回老家了,留半年一年的还行,往后禁不住她撒娇,也就陪她回去了,危险就危险吧,总得落叶归根。”

“去去去,别炫耀你和夫人感情好了,再治治,实在不行再说。”

“好,劳您关心,得回去陪夫人了。”越向黎转身,垂眸敛下眼底暗光。

万界珠飘在他身边,“宿主,我厉害吧。”

“嗯。”

越向黎回去时,宁桑榆正看着一张纸发呆,听到他回来的脚步声,转头看他,表情有些复杂。

越向黎去抱起她,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怎么了?”

她把那张纸递到他面前,“你不会骗我吧?”

“不会。”越向黎看了眼那张报告单,丢在一旁,“桑桑昨晚不是感受过了吧?我身体好着呢。”

“你别不正经。”

他捧着她的脸,认真道:“没有不正经,身体很好,一点伤都没有。”

“还记得当年你受伤的时候,医生说两个月都不能动,但你不到一个月就好了吗?”

“我给你吃了药,在给你倒的那碗水中,加糖不过是让你察觉不出来。”

“现在我也是吃了药,表现出来的只是假象。”

他对她,没有什么说不得的。

宁桑榆捏了捏他的脸,“真不是骗我?”

“不是,还想和桑桑白头偕老,看睡龙睁眼呢。”

“有点玄幻。”她确实是觉得从那次受伤开始身体就变得更好了。

像是那些志怪小说里才会出现的东西。

越向黎亲了一下她的唇,“再怎么玄幻,桑桑也要接受了,正事上我可没骗过你,要是还不相信,那就今晚让桑桑身体力行再感受一下。”

“年纪大了还这么浑。”

“年纪大?桑桑,我可正值壮年。”

宁桑榆抿唇看他,三十七岁,确实正值壮年。

她略有些讨好地亲了亲他脸,“不是我说的。”

越向黎轻轻拍了拍她背,“怂。”

她窝在他怀里,不怂那她就会被翻来覆去了。

“桑桑,大概半年,我们就能走了。”

“向北吗?”

“嗯,向北,同胞被屠戮,他们竟然采取不抵抗的策略,难以置信。”

宁桑榆抓着他袖子玩,“他们所谓攘外必先安内,枪口对内将近十年,有多少个十年啊。”

越向黎摸索着她的手腕,“想在人生的最后两个十年,陪你实现你当年所说,直下看山河的愿望。”

“疮痍满目,不是山河本色。”

一九三五年六月,倭寇将魔爪南伸,他们再次以不抵抗的妥协之策撤离华北,华北危在旦夕。

十二月九日,青年学子高喊救亡图存,含泪疾呼——“华北之大,已经安放不得一张平静的书桌了!”

越向黎和宁桑榆是十月离开的曦城,离开的那日,一份文艺报悄然被从曦城向全国散开。

其中一刊上刊着——『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收到撤离的命令时,华止戈不愿,但被捆住了带走,随后被看守。

听到熟悉的三声敲门声,华止戈带着人抢了枪夺门而出,一路躲开追来的人脱离北上。

眼中已有泪水。

最终,与越向黎汇合,散落在四方的星火,逐渐汇聚成火光。

段护夏带着粮食赶往。

段护夏敬礼,“大帅,幸不辱命!”

越向黎笑着回:“好样的。”

让他这个大老粗经商又种地,难为他了。

华止戈与越向黎互相拥抱,“大帅,八年了,我终于等到了。”

越向黎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战一场,为收复落入敌手的土地,为保护身后每一寸山河。”

“好!”

陵城收到消息大怒拍桌,“好一个越向黎,竟然敢耍我!”

“总司令,让他们去吧,您再退,以后会被骂死的。”有人劝他。

他又重重拍了拍桌子,“都已经跑了,我还能把他抓回来不成?”

越向黎与曾经的旧部进行了持续一年多的对倭寇的局部抗击,拖缓了倭寇南下的脚步。

三六年底,多方努力之下,再次达成了两方合作的基础。

三七年七月,全面抗击倭寇的序幕拉开。

华夏告急。

华夏,举全国之力,打一场用血肉牺牲换后来者安宁的救亡图存之仗。

重新改编军队后,越向黎的旧部大多被编了回来,重新命名为北部第三路军。

九月,战场上烽烟飘曳,新的防御工事正在重新加固。

从战场上下来,宁桑榆抖去一身泥土,脸上还带着黑灰。

她将枪别好,转头向主帐走。

“宁副团,司令找您!”一个士兵跑过来朝她敬了个礼。

“我知道了。”宁桑榆大步往主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