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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阡”一步步走向井边,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井底无尽的幽暗,低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关键的线索还没有找到,看来,唯有亲自潜入井中,才能揭开谜底。”

红白镇过去的时空中,健壮男人和马尾女人靠坐在一口已经掀开了棺盖的棺材旁,彼此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无语。

实在是没有想到两人的会和会这么简单,简单到近乎草率的地步。

健壮男人是尾随送葬的行列而来,一路找到了停棺材的地方,刚好听到马尾女人微弱而急切的呼救声

轻松撬开了那四枚冰冷而沉重的棺材钉。随着棺盖的缓缓揭开,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而马尾女子的脸,也在这瞬间映入了他的眼帘。

健壮男人将几乎要窒息的马尾女人扶了出来。

在棺材里的,除了马尾女人还有一本岁月侵蚀的平装古籍,其封面泛黄,宛如时光的低语,字里行间密密麻麻,细细勾勒出了红白镇那段尘封已久的往昔。

回溯三百年,红白镇尚是一片隐匿于崇山峻岭沟壑之间的聚落,它被群山环绕,却也因这份隔绝,饱受交通闭塞之苦,物资匮乏,与外界的交流如同攀越天堑,贫困如影随形,成为这片土地难以挣脱的枷锁。

然而,命运的转折悄然降临,随着一位姓徐的女人的到来,红白镇忽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个女人自称“徐婆”,是个占卜算命、装神弄鬼的神婆,却不知从何得来了一种迷药,喂服下去就可以惑人心智,致人痴傻。

在红白镇生活几年后,徐婆逐渐厌倦了仅以占卜之名骗点小钱的生活。

她的欲望如同暗夜里悄然蔓延的藤蔓,渴望更深的黑暗与不为人知的秘密。

于是,她开始编织一张更为阴森的网,将贪婪的触角伸向无辜的妇女与稚嫩的孩童,利用自己游走四方的便利,悄无声息地将他们卷入一场场绝望的交易之中。

正值官府铁腕整治,人心惶惶之际,徐婆便锁定了红白镇这片偏安一隅、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隐秘之地。

凭借着多年累积的财富与错综复杂的人脉网络,她如同狡猾的狐狸,悄无声息地在这片土地上扎下了根,准备继续她那不为人知的罪恶勾当。

重披算命师的伪装,徐婆却已不再是昔日那个只知骗取钱财的妇人。

她带领着一群同样心怀鬼胎的山中人,如同夜色中的幽灵,穿梭于各个村落之间,用精心调配的迷药,让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无声中陷入沉睡,随后将他们无情地装进冰冷的棺材之中,巧妙地避开了官府的层层盘查,将她们送入深山老林。

在那幽暗无光的山林深处,徐婆与她的同伙们如同恶魔般对这些无辜的女子施加着更为残忍的手段,用药物侵蚀她们的心智,把她们关进漆黑狭窄的棺材,让她们从清醒坠入混沌,成为任人摆布的傀儡。

而当这一切的罪恶准备就绪,她们便会被悄无声息地运往远方,成为“新嫁娘”。

起初,官府的视线并未触及那偏远小镇的奇异风俗。

世人怎敢料想,本该身着嫁衣的女子,竟会被巧妙融入丧葬的庄严队列,以一种惊世骇俗、悖离常理的方式,送出镇外。

然而,当官府终于拨开迷雾,欲探究竟之时,红白镇已悄然崛起,其产业之庞大,犹如参天古木,根深叶茂,难以撼动。

镇民之间互相掩护,加之多年累积的供奉与人际网络的精心编织,早已为这片土地披上了一层无形的铠甲,让任何外来的审视与干涉都显得苍白无力。

徐婆这位镇中的灵魂人物,行事间自有分寸,她长袖善舞于人情世故之间,不触怒任何不应招惹的存在。

因此,即便是那些知晓内情之人,也多半选择了沉默,或是出于敬畏,或是出于无奈,只得以一种复杂的眼神,半睁半闭地注视着这一切。

岁月悠悠,转瞬已是百年光景,徐婆那神秘莫测的行当与令人闻风丧胆的迷药配方,从一位女子手中传递到另一位,遵循着古老而严格的规矩——传女不传男。

而每一任接掌此任的女子,皆被镇民们敬若神明,以“徐婆”之名,世代相称。

直到跳井的小姐那一代。

自此,那详尽记载着过往的平装书,在此戛然而止,留下了一片令人遐想的空白。

马尾女人接下去说:“张君的姊妹,在红白镇悄然人间蒸发,了无痕迹。张君闻讯,心如刀绞,誓要揭开这层层迷雾,找回亲人的踪迹。

他孤身踏入红白镇,九死一生,历经千难万险,几乎将自己也埋葬在了镇中。幸而,天无绝人之路,张君凭借着过人的勇气与智慧,终得以逃出生天,直奔县衙,誓要将这诡谲之事公诸于世,为那些无辜消逝的灵魂讨回公道。”

“一位县丞不知是受上官指派,还是路见不平,潜入红白镇,来调查张君姊妹失踪一事。跳井的姑娘作为那一代徐婆的外孙女,命运的丝线,不经意间将她与这位远道而来的县丞紧紧相连。两人在红白镇相遇,并逐渐熟悉。”

“在县丞的循循善诱与正义感召下,外孙女心中那份对家族秘密的困惑与不安逐渐转化为坚定的决心。”

“她开始审视起自己自幼就接触到的秘密,那些隐藏在岁月尘埃下的勾当,如同毒蛇般侵蚀着小镇的安宁,也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与痛心。”

“于是,两个心怀正义的灵魂携手,誓要揭开这层层黑幕,解救那些无辜卷入漩涡、失去自由的姑娘们。”

“他们暗中搜集证据,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潜藏于暗处的恶龙。然而,正义的道路从不是坦途,他们的行动终究还是引起了徐婆的警觉。”

“就在他们即将触及真相的边缘时,徐婆突然将外孙女许配给了一户大商人的痴傻儿子。外孙女自然不愿,在喜事当天,她想和县丞一同逃走。”

健壮男人紧锁眉头,声音中带着几分迫切与不解:“所以徐婆她就把自己的外孙女杀死了?”

马尾女人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她轻轻摇头,正欲开口解释,却似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话语戛然而止。

此刻,远处的白雾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搅动,渐渐显露出几抹模糊而诡异的轮廓,它们如同幽灵般在雾海中游荡,脆弱得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它们彻底吹散。

随着这些身影的缓缓靠近,轻纱般的雾气再也无法遮掩它们那触目惊心的特征——血色的腮红在苍白的面容上显得格外刺眼,嘴角勾勒出的笑容若隐若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阴森与诡异,让人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直透脊背。

“嘻嘻嘻……嘻嘻……”

空气中弥漫开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那是七个纸人,它们在雾中翩跹起舞,手臂挥动间带着一种超脱尘世的诡异韵律。

那笑声,尖细而诡异,如同夜风中穿梭的幽灵低语,混杂在纸制衣物摩擦时发出的猎猎声响中,每一声都精准无误地敲打着听者的心弦,让人不由自主地战栗。

“快躺进棺材里,盖上棺盖!”马尾女人动作敏捷,翻身钻入棺材,顺手将健壮男人也拉了进去。

“砰——”棺盖轰然落下,犹如命运的巨锤,将一切声响、光芒与色彩,尽数隔绝于这狭小的空间之外。

黑暗,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吞噬了最后一丝光明。

在这世界沉沦于无尽黑暗的前夕,马尾女人的视线捕捉到一抹转瞬即逝的惨白,那是一张脸,苍白而扭曲,在棺盖的缝隙间一闪而逝,如同地狱之门后窥视的恐怖之眼,留给她的,是无尽的寒意与未解的谜团……

***

井底深处,一缕微弱而绝望的呼唤,如同风中残烛,断断续续地回响着:“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呼唤声带着无尽的挣扎与期盼,在幽暗的空间里徘徊,仿佛能穿透厚重的土层,直击人心。

“沈阡”的声音冷淡,“你要我们怎么救你?”

井下的声音戛然而止,静默了两息,似乎在黑暗中寻觅着希望的光芒,随后,它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再次响起:“你们……必须下来……只有带我离开这里,我才能得救......”

干瘦的男人闻言,眉头微蹙,他缓缓向后退了一小步,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上稀疏的胡茬,目光在三人之间游移。

片刻后,他仿佛已有了计较,“我们三个人,各有所长,不如这样分工——一个人深入井底去找线索;一个人负责牵拉绳索,确保安全;还有一个人,则警惕四周,以防不测。”

“沈阡”低垂着头,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那么,你认为该让谁下去?”

干瘦男人扶着眼镜,盯着“沈阡”的目光冷静而锐利:“事到如今,我就把话说明白吧。我怀疑你是副本中鬼怪和员工的内应间谍,并且认为你有办法让红发男人对你唯命是从。留你们两个在地面上我不放心。而且我也不相信你们能保证我的安全。”

“说谁是间谍呢?”红发男人语带愠怒,然其声中的底气却似风中残烛,略显飘摇。

他记忆中经历过的副本,都是资深玩家肩扛领袖之责,引领众人抽丝剥茧,探寻真相,而他只需要紧紧跟在资深玩家身后,就能分得一杯羹,安安稳稳过了副本。

可是到了这个副本,怎么一切就都变了?

且不说团队之中,暗流涌动,各种矛盾始终难以理清,就说“沈阡”这人,外表虽然温和好说话,可言行间有一点资深玩家的担当吗?

这么想来——“沈阡”该不会真是间谍吧?

思及此,红发男人打了个寒颤:“你有证据吗?!凭什么就乱说话?!”

“没有证据,但我不敢赌。”干瘦男人轻轻摇头,“毕竟是性命攸关的事情,我想你们也可以理解——在副本中,本来就不能信任任何人。”

“你说的有道理。”“沈阡”不以为意,甚至还点头赞许了一句,这才再次重复自己的问题,“那你觉得应该让谁下去?”

干瘦男人道:“红发男人不行,他的实力太弱,不一定能深入探寻井底,找到有效线索。而你是资深玩家,在副本里摸爬滚打多年,实力深不可测。我虽然对你心存几分疑虑,但有红发男人在地面上,至少你不用担心没人拉你上来,万一有个闪失,也有人能拽你一把。”

“沈阡”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声音里带着几分挑衅:“哦?那么,你何以断定,我历经艰险、九死一生换来的线索,会轻易与人分享?这世间,可没有白费的午餐。”

干瘦男人镜片后的眼眸微闪,似是在权衡利弊,最终轻叹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眼镜框:“你如果选择不坦白,那也是你的自由。至于我......于我而言,手中的这条命,比任何线索都要珍贵百倍。”

干瘦男人的反应完全在“沈阡”的意料之中。

此刻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在无声地诉说着,“沈阡”的下井之举,不过是迫于那干瘦男子无形中的重压,而非他本意所愿。

人们自然而然地将这幕悲剧归咎于外界的强迫,又有谁能窥见看似强迫的背后,隐藏着何等复杂的算计?

“沈阡”踱步至水井旁那斑驳的木架之下,指尖轻轻触碰着悬挂的绳圈。

绳索因长期浸润于这湿冷多雾的小镇中,变得沉重而湿滑,握在手中,分量不轻,还算是结实。

“沈阡”的目光在绳索上停留片刻,随后轻轻提起,掂量了两下,而后将绳圈套在自己的腰上,系紧。

干瘦男人他心中暗自忖度,或许这番交涉会是一场漫长的拉锯战,未料“沈阡”却以一种超乎意料的爽快姿态应允了他的请求,仿佛一切早已胸有成竹。

望着“沈阡”动作之迅捷,仿佛每一步都经过精心策划,没有丝毫迟疑,干瘦男人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自我反省起来:莫非,自己长久以来的偏见,竟真的遮蔽了真相,误解了一位真正的好人?

大好人“沈阡”?

“沈阡”坐到井沿上,回头看向红发男人:“我先下去看看情况。五分钟后,不管发生什么,无论结果如何,都务必把我拉上来。”

红发男人闻言,神色一凛,连忙应声,疾步移至那缠绕着粗粝绳索的木架旁,双手握紧滑轮,给了“沈阡”一个肯定的目光,“放心,我肯定拉得牢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