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两口已经有了不少积蓄,这两年,每年两人都会关店一个月,然后自驾去旅行。
当秦依蒙将这两年在美国的遭遇,和拒绝江舟宇继承家业的事说完后,黎茗菲和植家皓听得目瞪口呆:“你们俩这经历,可以写成一部小说了。”
植家皓又想起进门时听到的话来,问伍毅然:“你们真的打算今年结婚?”
“对,今年过年的时候在家办。我们回国后,第一站不是直奔家中,而是来见好朋友,就是为了这个,我们打算结婚后,就待在老家,不再到广东来了。”
植家皓吃了一惊,问道:“这怎么说,你打算在老家创业?”
他虽是这么问,但是语气中很有些不以为然,显然,他不认为在老家创业是个好主意。
伍毅然看穿了他的心思,呵呵笑起来:“不算是创业,应该说是开荒。”
接着,他把彩镇的情况对植家皓说了,植家皓倒是有些赞许,“这倒是不错,说得我也有些想去看看。”
他转头看向黎茗菲,“毅然说的彩镇,是不是就是经常在你的画作中出现的,有神秘之门的地方?”
黎茗菲呵呵地笑着点头。
“今年过年去你家时,我们也去看看吧。”
几人说了这许久的话,玻璃房外暮色已经降临,夕阳的金色余晖在树叶间闪动着,秦依蒙看着这熟悉的风景,有些感慨,一晃几年过去,当时,她初到美若斯,伍毅然在这里给她拍宣传照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时间仿佛并没有流过这么多河滩,已经经历过的那些波折淡去了,一切只剩有些不真实的美好:她就要和伍毅然结婚了!
这个想法美好得过于不真实,又让她想起关于梦境的事情来了,她的脑海中出现了现实中的2014年,当时29岁的自己,又一次不堪压力,放弃了不适合自己的工作,却仍旧继续在痛苦和迷茫中挣扎,寻找着适合自己的方向。
她又想起梦境中的2009年来,她初次入梦时的惶惑,发现梦想时的振奋,遇见伍毅然时的心动和克制,再到后来几经波折,如今和伍毅然即将进入婚姻,所有经历过的事,一件件,一桩桩,都历历在目。可是却只是在一瞬间就闪过了脑海,5年的时间,不过一瞬间。时间是多么奇妙的东西。
她意识到时间了,2014年了,这个美梦里,重启过的她也已经29岁了。她的神思又飞到了现实中,那个36岁在天台上喝酒祭奠青春的自己。
她还有7年,并不算短的一段时间,她很快就要和伍毅然结婚,生子,在朝夕相处中,重建彩镇。这样如天堂般的日子,哪怕只是拥有过短暂的一天,也是永恒。可是她想到7年后,自己就只能带着梦中的回忆,回到那个平淡乏味的现实里去。
这种想法,只是在她的思维中一冒头,她就忍不住会打个寒战。在她明媚的幸福日子里,关于现实世界的闪念,如同潜伏在暗影中的幽灵,满怀恶意地窥伺着,只待时间一到,就会不由分说地将她带走。
她强自将心神拉了回来,不要想了!回到此刻,享受当下吧。她的思绪回来了。
窗外红日已经西沉,暮色四合,身边的爱人和朋友在说着话.....人生乐事,莫过于此。
随着天色入夜,周边公司的白领下班,店里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植家皓和黎茗菲都去照顾生意了,玻璃房里只剩下了秦依蒙和伍毅然两人,这时,伍毅然正拿着一本摄影杂志在看着。
秦依蒙静静地看着他。这时她突然听到门口一声轻笑,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哎呀,真是猝不及防被喂一嘴狗粮,简直要被这样的目光融化掉!”
秦依蒙和伍毅然下意识地一抬头,不由得惊喜地叫出了声:“绮雯!”看到她身旁站着的另外一个人,又吃了一惊,“啊,Nicolas,你也回来了。”
伍毅然和樊卓杰对彼此伸出手,相互握了握。
向绮雯上下打量着秦依蒙,啧啧地惊叹着:“依蒙,你现在看起来简直像个明星!”
秦依蒙笑:“你怎么学得和茗菲一样了。太夸张了。绮雯,你是真的比以前漂亮了,我想是爱情的滋润吧。”
几人坐了下来,开始叙述别来详情。前两年,向绮雯只要一有空就往澳洲跑,樊卓杰一方面是被感动了,一方面也是因为敌不过思念,便辞别了澳洲的外祖父母,和向绮雯一起回到了大陆,他用自己在澳洲工作两年的积蓄,自己创业,开了一个小的工作室,两年内做到了几百万的营业额。
向绮雯的父亲依旧不同意这门婚事,向绮雯又不肯妥协,再加上陈美茵的拱火,向绮雯和父亲已经在去年决裂,两人已经在年初结婚,现在一起在关外创业,两个从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长大的孩子,突然都变得没了支撑,只有靠自己。
向绮雯说他和樊卓杰两人租住在工业区700一个月的两居室民房里,每天起早贪黑地为工厂忙活,下了班到工业区的集市里一起吃面,有时候在露天夜市里吃面,但她觉得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幸福过。
即使向绮雯不说,秦依蒙也看得出来,她身上仍旧有着领导者的魄力,但性格里小女生的比重显然是加大了,亏她还说自己乱撒狗粮。
向绮雯叽叽喳喳地说完,问道:“哎呀,光说我的事了,我来是想听你说在美国的经历的。看你现在这个气质,在美国真的学到了不少东西吧?”
秦依蒙把自己在美国的经历捡重要的说了几件,却下意识地把伍毅然在美国遭到枪击的事件略过去了。其中涉及到周小影复仇的根源,大樊总已经逝去,樊卓杰看起来也已经摆脱了家变的阴影,她确实没有必要把这件事再重新拿出来。
事实上,周小影的事,她连伍毅然也没有告诉,周小影小姨的结局的确很惨,对伍毅然的一片痴情也十分可怜,但是就伍毅然来说的话,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人生的际遇是由很多因素决定的,周小影迁怒到伍毅然身上,显然是因为嫉妒而在胡乱攀咬了。
向绮雯没有注意到秦依蒙这片刻间的失神,但她对秦依蒙说的重建彩镇的计划却十分感兴趣,问道:“你说你们那个彩镇有很多废弃的房屋,那么土地呢?”
秦依蒙说:“荒地也非常多,以前本来就是土地的地方就不用说了,建筑物之间,原本是水泥地的地方,也因为年久失修,而被各种各样的植物攻占了。”
向绮雯看了一眼樊卓杰,说:“说的我倒有点想去看看这个地方,看是不是有什么商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