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阳州一下子挺直了肩背,白舜的手落空,对方停了两秒,还是把手收了回来。
“我最近比较忙。”
倪阳州酷酷猛吃,他是真的很饿。
任谁才吃上午饭就被电了两回,都会觉得饿的。
暂且只有美食能缓解他受伤的疲惫心灵。
“谢谢学长请我吃饭。”
倪阳州吃得风卷残云,筷子停了就伸手喝饮料,拿水,擦嘴,没给对方想要促膝长谈的机会。
白舜就那么支着下巴看着,也不多话,在青年吃的时候,给递了递东西。
一顿饭结束地比倪阳州想象中快。
白舜脸上依旧戴着笑,心里却有些失望,朋友们给出的主意,在小甘这里都不太适用。
说好的绿茶一点就能保住对方身边最安全的位置呢……
白舜反思了这几天和小甘的交谈,觉得没有出错,只是效果并不喜人,小甘的确比之前对他冷淡了许多。
白舜的眉毛和眼睫都是浅金色,整个人安静时显得有些忧郁,像从油画里走出的美型雕塑。
倪阳州擦擦嘴,心想自己真是渣人做到底了。
“我吃完了。”
白舜回过神,笑着应了:
“还要再点一些吗?”
青年摇头:“我下午还有事,得先走了。”
白舜跟着站起身,拿上了倪阳州脱下来的衬衫外套:
“下午要做小组作业吗?哪一门?或许我能帮到你,之前在国外时我的成绩还不错哦。”
倪阳州捂着吃得有点撑的肚子起来,“不了,谢谢学长。我自己去吧。”
主要是从餐厅回学校再到骆弘深的公司太绕远,可能会迟到。
不等白舜再坚持,倪阳州几步走得飞快,一路来到餐厅门口,只看见那辆熟悉的车依旧在门外停着。
倪阳州有了借口,回头对白舜说:
“有人来接我了。”
白舜顺着看过去,眼神越发落寞。
“学长再见。”
金发热情大学生变成了忧郁悲伤小金毛。
“再见。”
倪阳州心道作孽,但还是忍不住脚步飞快地上了车。
车上的beta司机向他问好,倪阳州前后看看,只有他自己。
“颜琮之呢?”
司机恭敬回答:
“老板去开会了,特意让我来等您。”
倪阳州掩下失望,道了声谢,“您帮我开去L公司吧。”
黑车汇入车流,倪阳州拿出手机,点开锁屏。
没有消息。
青年用手勾着安全带,犹豫片刻还是开口:
“他有没有说什么?”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如实答道:
“老板只交代我等您用车,其余的话并没有说。”
倪阳州“哦”了一句,老老实实坐好。
这次的车程长一些,等到了地方,倪阳州才从食困中清醒了一点。
脚踏四只船,真不是人能干的活儿。
倪阳州下了车,等着门卫通报,过了好一会儿才有秘书来接。
司机看到有人把倪阳州接走,才打通了老板的电话:
“是的,L公司,骆少爷的总助给接走的。”
“没有很开心,看上去好像有点烦闷,可能是车上还没有睡够。”
“好的,我会把毛毯准备好,老板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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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阳州这次没怎么等着,骆弘深的秘书是个女beta,行事利索,公事公办,一路走的速度不慢,里边等着的造型师是一个和秘书长得十分像的另一个男beta。
从外貌上就能看出是一家人。
整体造型打理还是很快的,倪阳州听从指挥,做了些测试,试了半个小时衣服后,临时定好了明天要出去时的着装。
身体数据记录被打到一个文件中,倪阳州看着女秘书拿着上了楼。
全程没看见骆弘深。
最后还要打理一下发型,青年本想拒绝,但想了想,还是接受了,他的头发有些长,平时都随意地散落在侧边,专业人士修剪许久,最后一抓,整个人看上去便精神很多。
眉眼与额头完全展露在外,线条流畅,比之平常,更显精致。
骆弘深就是这个时候来到了房间里。
倪阳州转过去,先看到了对方的黑眼圈。
“睡得不好?”
青年随口一问。
骆弘深一愣。
这是在关心我?
“还不是因为明天的家宴,事情都要挤到这几天来完成。”
骆弘深向来不会对人软下语气,这句话听着就像是抱怨。
倪阳州一耸肩,关我什么事,我最近也忙呢。
懒得和怨气太重的人说话,在这里又没有灵师能给他除除晦气。
青年自己起身,到镜子前转身照了照,对自己这一身行头十分满意,一周的搭配都已经备好,等一会会直接由秘书送到宋家。
剩下需要定制的还需要时间,等做好邮过来还得些许日子。
骆弘深站在门口,也没往里走,就看着青年在镜子前照着,肩宽腰细,身材很好,人长得也漂亮。
这笔生意或许也不亏。
毕竟婚约对象是个赏心悦目的。
倪阳州原本照得好好的,想着晚上多用好看的右边侧脸对着人,忽然却闻道一股淡淡的烟叶味。
青年回头,看了一圈室内的人,最终把目光落在了骆弘深身上。
“你们公司……公共场合不禁烟吗?”
其余人都是beta,对这种极淡的信息素并不敏感,只有那个总助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老板,对倪阳州说:
“为了维护良好的工作环境——禁烟。”
倪阳州对骆弘深挑了一下眉。
站在门口的人啧了一声,把自己的信息素收紧了些。
还是那个带刺儿的。
手机闹钟响了,这是倪阳州提前定好的闹铃,他可不想错过晚上的约会。
“我得走了。”
倪阳州对忙了几个小时的人们说了谢谢,这才往门口走去。
骆弘深站在门前没动,手也揣在兜里。
“明天上午10点,去接你。”
倪阳州摇头:
“不用接。”
他可是还记得颜琮之也说过要去骆宅的,没准还能送自己一程。
骆弘深有点真的想点烟,身上却没带着:
“我是你未婚夫。”
倪阳州抬头,看对方不知不觉地已经拦住了门口,周身的信息素又有微微变浓的意图。
“接就接吧。”
倪阳州不想跟对方在这里犯轴,他觉得骆弘深有点像那种早期烂俗言情里的男主,嘴欠,说话烦人,总是一种“我要你怎样怎样,你就得怎样怎样”的风格。
因此也不愿与对方太较真,怕来上一场“很好,男人,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这样的戏码。
能顺利离婚是倪阳州的最终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