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夏至一大早就去了齐铮以前的学校,齐铮的初中在城郊的一个初中。
四周的景色越来越荒凉,让她觉得自己这是进了贫民窟。
这种不归市里直属,而归区里直接管理的学校排名很靠后,教学质量和学生素质都不高。
她张扬的红色法拉利在学校门口停下的时候吸引了所有学生的注意。
“哇,那个是法拉利吧。”
“没错,我在电视上看过,那个就是。”
“ 姐姐,我们能摸摸你的车吗?”
小朋友们的震惊和赞叹让齐夏至心里舒服不少,她高傲的仰起头示意大家可以摸。
报了一中的名头,直接被请进了校长办公室,几句寒暄之后,校长虽然奇怪也讲述了齐铮的情况。
“这个学生一直是我们这的第一名,成绩很好的。
这孩子挺命苦的,好像从小就是孤儿,被爷爷收养。你也知道,我们学校以前是厂中后来才归区里管,我们这学生基本都是子弟。
所以大家的家境什么得,都很清楚。”
“你说他一直是第一名?”齐夏至虽然不太看得起这种偏远的农村中学,可是能一直考第一名也是挺厉害的。
她不禁问道,“你们监考严吗?题目是不是特别简单。”
一句话让校长有点不高兴了,“您看您这话问的,我们学校怎么监考就不严了?
我们题目咋就简单了?”
说完,校长又把话头拉回来,“再说了,咱们齐铮是靠自己的本事考上一中的,你们一中的录取你也知道难度的。
真要是抄袭,谁能在中考考场抄到!”
齐夏至被怼的没话说,是啊,一中每年只有不到一半的名额是放出来给纯靠分数上来的学生,剩下的都是看排名和加分。
再有特别一点的是靠建校费才能进来的,就比如齐泽涵。
校长说完又问道,“我们小铮在学校表现的咋样?有没有希望冲击明年的高考状元啊?”
这要是在以前,齐夏至肯定就把校长给怼回去了,“在想什么呢?齐铮这种人怎么可能考状元,能考上大学就不错了。”
可是现在她也拿不准了,她看了齐铮从高一到现在所有的考试卷子。
这家伙根本就是在控分,他们班的老师实在是太不关心他这种排名靠后的学生了, 竟然都没有看出来。
齐夏至离开学校之后,越发好奇齐铮这个人,一个在这种学校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这么厉害。
难道是他找到了很牛的补课老师?
她去了居民区,想看看齐铮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中长大。
厂区居民区大家都熟悉,进来一个外人格外显眼,当然也跟齐夏至的红色法拉利有关系。
房头大妈热情的询问,“姑娘,你找谁啊。”
“哦,我是齐铮的高中老师,过来看看。”
“小铮的老师啊,他爷爷在那边下象棋,我带你过去。”
走到近处的时候,齐夏至再一次震惊了。
只见一个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的老头在用流利的英语给一个外国老大爷指路。
外国大爷:“我这一个说英语的都没有,我不知道哪里有好看的风景,我迷路了。”
林爷爷:“哦,您可不能这么说,旁边这座山叫慈宁山,风景很好。那边有个寺庙叫慈宁寺,有700多年的历史,您可以过去看看。”
外国大爷:“哦,您的英语说的很好。您可以带我往那边走走吗?”
更让齐夏至震惊的是,周围没有一个人觉得奇怪。
难道在郊区,一个老头这么流利的说英语不奇怪?
“齐铮爷爷会英语?”
“会吧,老爷子啥都会,我们都叫他林老。”
“林老,齐铮的老师来家访了。”
林爷爷往这边看看,看到齐夏至之后对旁边的外国大爷表示歉意,随后才过来。
他一句话就给齐夏至干没电了。
“你不知小铮的老师吧?你来这是想打听什么?”
齐夏至有一种被人看穿的感觉,“我是齐铮二姐。”
林爷爷上下打量了一下齐夏至,给她倒了杯茶水。
“小铮说以后不会回去齐家了,我不知道他在你们家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小铮肯定在你们家受委屈了。”
“您这个人别把话说那么绝对,齐铮在这种荒郊野岭长大,肯定是不懂上流社会的规矩,我们只不过是教他懂规矩。”
林爷爷直接把茶水扬了,“我的孙子,还轮不到别人教他规矩!”
他眼神镇定,沉稳。
看向齐夏至的时候似乎有一种不爽,“那是我孙子,我从小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宝。你们不喜欢,送回来给我就是了。”
他还记得当初齐家人来找到齐铮的时候,他因为齐铮从小就很想像别的小朋友一样有自己的爸爸妈妈,所以才会放手让齐铮认祖归宗。
可那天齐铮回来之后,他就下决心这辈子跟齐铮相依为命。
欺负过齐铮的齐家不配做他的亲人!
“老头,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上流社会的生活你们穷人是不会懂得。他那么没教养我们带出去会被人笑话的。”
林爷爷伸手弹了下自己杯子里茶沫子,“小姑娘,年纪小见识少不怪你,可是乱说话就不太好了。”
“你!你这个老头,跟齐铮一样没教养,怪不得会把齐铮养成那样不知礼数的样子。”
“慢走,不送。送你一句话,人啊,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齐夏至被噎住,往外走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老爷子。
老爷子穿着一身白色的练功服,一副道骨仙风的模样坐在原地喝茶。
就仿佛刚才跟她说话让她走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哼。”
吃瘪的齐夏至开车离开,红色的跑车在不怎么干净的柏油马路上掀起来一阵子灰。
“呦,你把小姑娘气跑了?”一起下象棋的老爷子揶揄林爷爷。
“哼,一家子坏种,还想pUA我孙子。pUA不成跑我这来找存在感了。”
“什么油哎?”
“不说了,我得问问我孙子是不是被他们给欺负了。”
北市军区大院,一个穿着制服的人向面前白发苍苍的老人敬了个军礼。
“首长,您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