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站在门口,时不时地就朝病房里的人看一眼。
易燃是个站不住的,走过来又走过去,视线不断投进病房又抽离,只觉得有些抓狂。
“咱们进去吧?”他停下脚步,脸上满是不耐,“他想了这么久,也该想好了吧?咱们站在这门口像什么样子?”
“要…要不…”祁钰有些小心翼翼,“要不还是先等等吧…万一进去你说了什么话,表哥也没回过神来,雪上加霜……”
易燃一听立马不乐意了,伸手就要去揪祁钰的后领,“我说你这个omega会不会说话?我能说什么——”
“咔”
门锁打开的声音落进三人耳里。
三人神色微僵,不等偏头,Alpha嘶哑的嗓音便率先传了过来。
“这是医院,不是菜市场。”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配方,三人几乎是立马明白了这小子是缓过了神。
“祁烬…”
易燃朝他看去,探问道:“你没事了?”
韩昀:“……”
都过去了又提,生怕祁烬把这事给忘了……
祁钰:“……”
说了会雪上加霜,还不承认……
“你觉得呢?”
祁烬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我他妈是人。”
抛下这句话,他转身进了病房,再度躺在了床上。
门口的三人见状纷纷走了进去,被瞪了两眼的易燃十分自觉地走在最后,贴心地把门给关上。
沙发上的三人正襟危坐,谁也不敢开口说话,或者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话,生怕一不小心就说偏了,刺激到Alpha。
“祁钰。”
“表…表…表哥,怎…怎…怎么了…”
“啧。”
祁烬眉头微蹙,朝他看去,“你什么时候成了个结巴?”
“呵…呵…”
祁钰干笑了几声,心想我这哪是结巴,是在心里斟酌着每一个字,生怕把您给刺激到了。
祁烬懒得说omega,朝他吩咐道:“给我倒杯水。”
“好。”
得令的祁钰立马站起身来,拿着水杯就倒水,还不忘贴心地询问:“凉的还是热的?表哥?”
“温的。”
祁钰:“…好的。”
冷热交替,omega十分准确地把控了水的温度。
祁烬喝完后朝他看去,夸赞道:“水温控制地不错。”
“还…还行吧…”
自己被夸,祁钰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种植药草和花木,控制感受温度是必备技能。
喝完水,祁烬的嘴唇总算润了点,嗓音也没先前那般干涩嘶哑。
他朝沙发上的两人看去,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回学院?”
“后天。”韩昀说。
本来他们明天就得回,可因为祁烬这事不得不推迟了一天。
至于为什么是一天,一是因为学院的假难请,二是因为祁烬这事两天内要没能解决,他俩这假请再多也没用,毕竟也要带人跑路了。
祁烬微微点头,“后天我跟你们一块入学。”
“后天??”
目光在Alpha身上打量一瞬,易燃有些质疑:“学院进去后的训练强度大,你这伤都没好,能承受得住?”
“那让我一个人在这胡思乱想?”
Alpha的语气平静,脸上更是不见情绪的流露。
可偏偏就是他这么一副模样,却实打实地透露出他此刻的精神状态。
平静的外表下藏着的灵魂早已濒临疯癫的边缘。
“也好。”韩昀认同了他的话,“后天跟我们一块回联盟学院,不出意外我们应该在一个班。”
“不会吧?”易燃出声反驳,“他比我们晚入学一年,比我们低一届。”
“祁烬,你到时候得喊我和韩昀学长!”
韩昀:“……“
祁烬:“……”
祁钰:“……”
“一级学院上半年的课程结束,不出意外你应该会分到三级学院的Alpha班。”
联盟学院等级制,从一到三,从低到高。
韩昀几人比他早入学一年,是二级学院的Alpha学员。
祁烬现在才进,按例只能跟一级学员新生一个班。
“都行。”
祁烬倒是不怎么在意自己分到哪个学院,总之现在是一刻也不想在这外面待了。
从两个人到一个人,从两人行到一人行,祁家、花海湾、菜市场、电影院,除非他换个城市生活,不然哪哪都是痕迹。
可他又凭什么换地方生活?
“廖洋什么情况?”他问道。
三人沉默一瞬,随即韩昀回答道:“腺体机能彻底被毁,信息素消失,成了个废人。”
从S级Alpha到没有信息素的废人……
祁烬心里有些复杂。
“祁烬,你属于正当防卫。”
易燃可算是说了句正经的话。
“我看过监控了,那廖洋就是冲着你的命,不,他这个人就是居心叵测。”
“要不是你反应及时,他手上的匕首都不是将你腺体划破,他是打算直接割掉你的腺体。”
“这两前后造成的后果都不一样。”
“腺体被划烂,你最多就只是自己受伤,可腺体要是被他割了,他指不定就卖给那些买卖腺体的人,你知道你这信息素浓度有多高,这万一要是被人拿去研究,你就……”
易燃停止了话头,因为接下来的话涉及到机密,这里还有个不谙世事的omega,他不能透露太多。
最近这几年频繁有黑色组织购买Alpha的腺体,以求能够研制出提高信息素浓度的药剂。
Alpha腺体被割的案件越来越多,他们这些联盟学院的学员都出过不少任务,无一例外都是追捕那批黑色人员。
可结果抓获回来的都是一些虾兵蟹将,一点用处都没有。
如今廖洋虽成了废人,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受害者,可他对祁烬做出这种事,目的是已经不言而喻。
他如今已经被相关人员监管起来,不出意外,等伤一好,他面对的就是联盟的严厉审查。
“廖洋每次出手都极狠,招招致命,你让了他这么久,如今他落到这境地也纯属咎由自取,你可别因为这么一个人加重心里的负担。”
易燃生怕祁烬敏感内耗,说出了有史以来最有用的宽慰之语。
“我知道。”
祁烬微微点头,但总觉得廖洋那天的行为有些奇怪。
那天的廖洋为什么一点都不受他信息素的影响?
“祁烬?祁烬?”
韩昀的声音将他思绪拉回,他“啊”了一声后便也不再多想。
韩昀:“你能不能动?”
祁烬:“……”
“刚才的门谁开的?”
韩昀:“……我的意思是,你要是能动,一块下去吃饭,透透气。”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