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张气质和样貌都能美到极点的霸道的脸,月皎皎吞了下口水,瞳孔收了再收,努力掩藏着此时此刻内心的慌乱和无措,眼神飘忽不定的看着他,良久……
没品的冷不丁丢出来一句,“凭什么?”
褚昊深邃的眸色一沉,完全被她这不上心的一句话激怒,伸手一把卡住她那细长的脖子,音色低哑中透着嘶哑,反问中显然恼羞成怒,一字一句重复着她的话,“凭-什-么?”
“陈昊……咳咳……”月皎皎再也不敢对着他这张脸犯花痴了,好看是好看,但是……要命啊!
她不客气的语气喊着,“咳咳……你放开我!”
说着,她拿手抓挠着他的手背,他适才感觉到他手指扣得紧了,慌忙松了一指宽的距离,让她保持正常呼吸。
“凭什么是吗?”他真的要被她气死了!他一次次不要命地在战场上拼杀,为的就是能早点儿见到她,他回来什么都不放心上,唯独挂念她……在哪儿?
好嘛!
他终于如愿回来了,她可倒好,嫁男人做生意,情场人生双得意,似完全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他!
她根本就没有在意过他。
从他前后找她这两次,她上次还想装不认识,后来愿意认识他了,又找理由打压他……
像摆脱一只烦人的苍蝇一样想要摆脱掉他!
好嘛!
可是……他信了。
上一次相见,她说嫌弃他身份低微,她说……嫌弃他脸不洗胡子不刮,嫌弃他莽撞无才!
如今,太子之位他都抢来了,钱权地位他都有了……
他自认他今天在人群之中,比她牵着的那个所谓的美娇夫有脸有肉有身材!
她竟然!
还是……不要他!
他恨得咬牙切齿,几近扭曲的俊脸贴近她脸颊,却不要命的瞬间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若隐若现的香甜气息迷惑。
是啊,这是她的气息,她独有的气息,他想了九年!
九年!
从离开她的第一天,他就吃不下睡不好,日日梦着她想着她,为了能娶到她,他咬牙坚持着父皇给他请的每一位大师父的礼、射、御、数中的每一门课业的考核,他努力争取的最好的成绩,就是想早点儿有他的利用价值,早点儿摆脱掉被人掌控的命运,早点儿……去找她!
所以。
“月皎皎,你听好了,凭我是太子,位高权重,凭你喜欢钱,我现在可以把整个庆国……不,天下,整个天下的钱财我都能搜罗给你;凭你喜欢权,我现在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跟了我,不必日夜奔忙,更不必与谁斗智斗勇玩心术,你!就在我身边,便是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敢动你一分一毫……”
他贴在她耳朵,那只白白而又精致泛着柔光小巧的耳朵,竟让他难以自控地贴在了她耳廓的一角,他瞬间感觉她身体一颤,对于他侵入的那种恐惧和排斥……
感觉到她的惧怕,他在努力自控地反问,“月皎皎,你要的凭什么,这些……够不够?”
月皎皎看着他,脸色苦闷、满眼深情……她呆愣了片刻。
忽然。
醒了!
她伸手去推他,但那结实滚烫的胸膛如铜墙铁壁,她这一举动无疑是蚂蚁撼大树。
男人握着她纤细脖颈的大手再次紧了紧,似对她这一不安分的举动表示不满,月皎皎气的干瞪眼,看着眼前岿然不动的男人……
“陈昊!”她昂起脑袋,凝视着他,“不……我应该叫你……太子殿下!”
“我叫褚昊!”他解释的语气,他根本不稀罕什么太子,这太子之位,纯粹是因为她……
“那又如何?”月皎皎讥讽的笑眼,“从一开始,你我之间就是一场欺骗……”
“我没有骗你,陈是我母亲,九年前父皇不肯认我,还要杀我,是舅舅护下我,我没有办法,只能暂时隐姓埋名,不得不用了陈昊这个名字!”
听他自责而又极不情愿的语气讲说出这一段,月皎皎扇面狭长的睫毛情不自禁地垂落下,眉眼不自觉地滚烫,那一年,他才六岁啊!
原来,这是他一直对她藏着的秘密。
若非她们俩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他或许……永远不会跟她提起这段过往。
她忽然懂了,她初遇他的那段灰暗时光,他为何日日哭、夜夜做噩梦,不会吃、不会喝,也不会洗澡。
原来,他是高高在上曾经被三千宠爱在一身的梅贵妃捧在手心的宝儿啊!
忽然从天堂跌入地狱,别说是个孩子,就算是个成年人也很难承受这极端的心理落差!
月皎皎不是神仙,隐藏不好这一刻对他心疼而又同情的眼神和表情,但是……
她不能表现出来。
她不能让他看出她对他的心疼和共情。
毕竟,她没了资格。
她也再给不了他什么……
“那我们在一起相处是一天两天吗?”月皎皎噙着泪花看向他,哭得梨花带雨,直接把褚昊的心给哭碎了!
他蓦地松开卡着她脖子的手,心痛自责到极点,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就哭起来,刚刚他还在因为她的没有心而生气,可眼前看她落泪,他却自责心疼得不行,却又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得傻傻地看着她,“皎皎……”
月皎皎也想控制下自己此刻暴露出对他那份心疼和共情的感情,可,根本控制不住!
她知道那五年里,小小的褚昊是怎么过来的,她也能想象到他离开她之后,在深宫里五年的困顿和不自由,战场上生死厮杀的四年又是怎么拼出来的这条血路……
可是这些,她半点儿帮不上他!
如今,他苦尽甘来,好容易走到这个地步,切不能因为她们曾经那一段不清不楚的情,毁了他的大好前程!
既然,她上次已经给自己树立了一个拜金而又滥情的流水无情的女人设,那……就继续吧。
“陈昊!不……褚昊!”她激动悲愤得难以自已,“五年,我们相处五年……你从来没有跟我透露过一个字……关于你是皇子的身份……”
褚昊抿了下唇,眸色闪烁地喃喃,“是我的错,我……”
“哪怕一句,哪怕你只说一句……我也不会放着你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子,去攀附沛国公府的冷家公子!”
“什……什么?”褚昊蹙眉。
没听懂她的话。
她刚刚那么伤心,不是因为听到了他儿时的过往才……
月皎皎拿衣袖摸了把鼻涕眼泪,理直气壮地继续重复,“我说……你但凡给我透露一丁点儿,你是皇子、璟王,和现在的太子……我也不会这么着急去攀沛国公府的高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