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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虽然没有一句指责,但话里的意思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

特别是安北宁,老太太刚才那冷淡瞥向她的一眼,让她明白了她对她的不喜。

许嘉月的三个儿女这下子高兴了,只赵如锡张嘴就想反驳奶奶,却被安北宁拉住了。

他扭头看看安北宁,对方朝他笑了,又摇了摇头。

和老太太争吵,没有任何的意义。

她只是不喜欢她而已,但至少没有污言相向不是嘛。

“老婆子,不会说话就别开口。如锡,小安,别理你奶。她脑子糊涂了,你们既然已经结婚,那就好好过日子。我和你奶都希望你们能和和美?,平安喜乐。来,这是我们给你们的红包。你们拿着,是我们的一份心意。”

赵老爷子起身来到老太太面前,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红包转身递给了赵如锡和安北宁。

他脸上看似笑着,但实则也是笑不达眼底。

有之前那一出,谁还能真正的笑出来。

“我有些不舒服,就不留你们吃饭了。都回家去吧,过两天我身体好了再叫你们回来吃饭。到时候,让你们奶给你们做好吃的。”

老爷子将红包硬塞到赵如锡的手上,再抬头时,就对他挥了挥手。

“如锡,你……好字为之吧。”

老爷子颓废的看了赵如锡一眼,眼神里的复杂,连安北宁这个新媳妇都看出来了。

旁边的另外三个赵家孩子以及一个孙媳妇,全都喜气洋洋的看着屋中间的赵如锡和安北宁。

新媳妇头一次上门,礼给得轻就不说了,连饭都不留一顿,足可见对其的厌恶。

“呵呵……对,对,识相点自己快走,要不然,让我们撵出去就难看了……”

赵如梁幸灾乐祸的大笑出声,笑着笑着他还伸出手拍打着身侧的高几,一副要乐疯了的样子。

旁边的赵如栋两口子和赵如慧也是笑得见牙不见眼,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赵如锡瞬间脸就黑了。

他是不想留下吃饭,但自己不想留下和被人撵走却是两个概念。

“爷……”

“如锡,老人家喜欢清静,咱们听话就是。走吧,家里进叔和玉姨还等着呢。爷,奶,那我们就先走了。你们要保重身体,过几天再来看你们。”

安北宁笑着拉了赵如锡一把,转身就带着他往外走。

两人还没有走到门口,赵老爷子的暴呵声就再次响起。

“笑,笑笑,笑个屁,都给老子滚。全都滚出去,看着你们这群讨债鬼老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赵如栋,赵如梁,赵如慧,还坐着干嘛,都耳聋了嘛,都给我滚啊。”

老爷子回身,一生气直接拿起桌子上的茶缸子就砸向了还坐着不动的二孙子。

“啊……烫,烫烫……吧唧……”

赵如栋的尖叫声和茶缸子掉地上的声音同时响起,安北宁和赵如锡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当看着赵如栋像猴子一样跳来跳去的时候,两人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只是当安北宁的视线在和赵老太太对视的那一刻,她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全收敛了起来。

两人默默对视一刻,最后还是老太太先移开了视线。

赵如锡牵着安北宁离开昆玉河赵家的大门的时候,身后踢踏的脚步声响起。

两人下意识侧身让到一旁,赵如栋兄妹三人连带着他媳妇都快速的出了小院。

几人刚走出门,身后追来的赵老爷子当着所有孙子女的面,“啪”的一把关上了院门。

“贱人,看什么?第一天上门就被夫家撵出了门还有脸笑?我要是你,现在就直接跳进昆玉河死了算了。一肚子的男盗女娼……”

赵如慧看着安北宁脸上明显的幸灾乐祸,气得都快要冒烟了。

她伸出右手食指,指着安北宁就大骂起来。

只是刚骂了两句,就被赵如锡反手一挥,直接甩了一个重重的大巴掌。

“赵如慧,我是太给你脸了是吧。我的老婆你有什么资格指指点点?要说贱,谁贱得过许嘉月。这么些年了,爷奶都不承认她是赵家人她怎么不去死。”

赵如锡再也不压抑自己的脾气,上前两步指着赵家三兄妹就骂了起来。

“还有你们,别总拿着结婚证说事儿。我妈虽然没有结婚证,但他有赵家全族人的认可,有爷奶正名。说到明媒正娶,许嘉月有回过老家吗?她敢回吗?你们敢回吗?”

赵如锡的问话,声音虽然不高,但意思却很明确。

许嘉月虽然和赵乾贺领了结婚证,但她来历不明,身份不正。

这么些年了,别说赵家老家她没去过,就连赵如栋兄妹三人也没有去过。

在江浙的老家的赵氏族人,根本没人承认他们母子四人的身份。

“那还不是你害的,你从中作梗,不让我们好过,早晚有一天你会遭报应的。”

赵如栋上前两步,挡在了赵如慧身前。

头一次,他和赵如锡面对面的对视叫板。

这么些年过去了,不管是老家人还是赵老爷子和赵老太太其实早就时过境迁,心软了。

可便便有赵如锡在,他们想认都不敢。

是的,不敢。

赵如锡年纪小的时候,他们倒是真心实意为他打算,不承认许嘉月赵家儿媳妇的身份。

可这些年,单就赵家二老来说,也早心软了。

赵如梁这么大一个孙子,天天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住着,叫着,闹着,再大气,再大恨也没有自家血脉来得重要。

可就算如此,二老也没有松口,不是因为他们不想,而是不敢。

赵如锡这么些年看似还是沉默寡言,可他工作多年早不是当年的模样。

每一次二老默许许嘉月登门,他总能闹出点事儿。

不是赵如栋三兄妹受个伤,就是赵乾贺见个血。

一次两次大家没当回事儿,可三次,四次,五次,次次如此之后,老两口,甚至是别人也总会有感觉。

就像刚才,赵如锡一脚踹翻了赵如栋看似是为安北宁出气。

但实则,也是一种警告。

他一出手,就掐住了二老的死穴。

即使他们再有想法,在面对赵如锡的警告时,二老也做出了选择。

安北宁的红包拿到了手。

即使赵老太太有再多的不喜和不甘,她也没能改变这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