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冷?”
身后传来了江佰深担忧的声音,“怎么站在这儿发愣?”
纪然瞬间回神,猛地转过身,整个人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
见着来人是江佰深,她整个人才猛松一口气,可脸色却依旧是苍白。
见着她眼眶莫名有些微微发红,江佰深吓坏了。
他几时见过小冷红过眼眶啊?连小时候都没见过。
“怎么了小冷?!发生什么事了??”
江佰深语气明显有些急切,跨步向前下意识伸手想给脆弱的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当他的手离她还有几厘米的时候。
“江先生。”
磁性的嗓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江佰深的手骤然僵在了离纪然还有几厘米距离的空中。
他转头一看,却见到了那道犹如上帝精雕细琢才完成的黑色身影,越过他身边,径直将他面前的女孩拉进了怀里。
“我不在的时候,有劳你照顾然然了。”
冰冷的语气中毫不掩藏着戏谑。
江佰深愣住,一时间觉得这话有些耳熟……
好像,是上次自己向对方说的。
这男人……还真是记仇。
“不客气。”江佰深有些苍白地笑了笑,“那小冷就交给你了,照顾好她。”
齐慕淡然抬眸看向他的脸,只说了两个字,
“自然。”
对视一瞬间,江佰深只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迫感如洪水猛兽般向他袭来,连呼吸都不自觉变得谨慎了起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这男人的眼睛,他惊讶地发现,对方的眼睛竟然是深红色的……
可更令人在意的是,这震慑人心的气场仿佛与生俱来的战神一般,令人不可抗拒地臣服。
这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那……我先……走了。”江佰深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甚至有些结巴了。
“不送。”齐慕冷冷道,不同于嘴上的淡漠,他抚摸着怀里女孩的脑袋,一遍一遍,温柔至极。
而纪然感受到熟悉而温柔的冰凉,整个人顿时被强大的安全感笼罩了起来。
她转身搂紧了男人,依赖地将脸埋进了他的胸口。
见状,江佰深便也不再停留,只好识趣地转过身离去了。
而华中电视台采访车正好在停车场出口闸门处交停车费。
车上的莫依澜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抱着小冷那个男人,不就是小冷说的她ppt里那个男朋友吗?
看到本人,莫依澜还是不由得感慨,这男人长相完美得真是逆天。
而且,和她儿时那晚不知是做梦还是幻觉中的大哥哥,长得真是一模一样,还都穿着黑衣。
而小冷,居然也会有这样顺从依人的一面。
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再看看江佰深落寞离去的背影,莫依澜心里酸得要命,却又忍不住心疼。
眼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他一定很受打击吧。
“那不是小冷吗?”
严乐乐的声音却突然从旁边响起,
“她一个人在那儿干嘛?”
莫依澜愣了两秒,下一秒她猛然回过头看向严乐乐,
“你说什么????”
一个人???
严乐乐被她突然回头质问吓了一跳。
妈的,他又怎么了?
怎么连依澜姐也突然跟小冷上次一样,连问的问题都一样……他到底说了啥不得了的东西啊?
“我说,小冷为什么一个人在那啊。”严乐乐苦恼嘟囔着重复了一遍。
莫依澜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睛,又回过头看向窗外不远处。
那里明明有个男人啊……
明明那个男人就站在小冷面前抱着她啊……
严乐乐也随着她的视线又看了出去,却是越发疑惑了,
“她干嘛那样圈着空气啊?姿势怪怪的。”
莫依澜不可置信地皱紧了眉,却没有再回头开口质问,选择了闭嘴。
看样子,严乐乐是真的看不见那个男人。
这是为什么??
难道那……那个男人是……
仅仅只是猜测,都让莫依澜背后瘆出一片寒意,哆嗦地嘴唇都有些颤抖。
可是她能看见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齐慕倏然感受到一道强烈的注视感,立刻捕捉到不远处那辆面包车。
他一眼看出那车上有三道热源,有两道正是上次在然然办公室时的,两个记者。
也就是她年幼的伙伴,小花。以及他‘房东’的儿子。
而他朝车子看过来的瞬间,莫依澜整个人又是浑身猛然一颤。
这男人压迫感好强……
而且,他好像知道她在看他们。
可是他们的采访车用的是单向透视膜,即便站在车前都不可能看见车内的情况。
而那男人站在那么远的位置,却还精准地抓到了她的视线……
所以,他真的是……
莫依澜忍不住咽了咽喉咙,恐慌地收回了视线,正好此时司机也终于付好了钱,启动车子离去了。
齐慕眼眸微闪,他没感受到对方有恶意,但却有十分浓烈的惧意。
想必又是能看见他的人,而且,大概只有其中一个能看见,发现别人看不见所以才会恐惧。
齐慕懒得在意。
他低头仔细打量着怀里女孩难受的状态,即便不明原因却也心疼地皱紧了眉。
“然然?”
纪然缓缓抬起头,红着眼眶看着他,心里十分憋闷委屈。
齐慕心疼地抬起手,温柔地抚起她的脸蛋,
“怎么了?”
“我怀疑,”纪然咬了咬唇,“妈妈是被人设计害死的…… ”
齐慕一愣,他同样有这个猜想,只是不忍与她提起。
尤其是昨天看到秦闻舟听到然然妈妈死讯后竟然直接去跳江殉情。
可想而知,两个人的感情一定很刻骨铭心。
那她又怎么会在他生死未卜的时候选择离开呢?
齐慕眼神突然充满了内疚,十分无力道,
“怪我出现得太晚。”
他当时若是死得再早一点,说不定就能看到她妈妈究竟是怎么开始大出血的了……
纪然一愣,反应过来他的话意后,内心猛然被揪得剧痛了一下,心疼地大声反驳,
“说什么呢??”
一出声,眼泪便浸润了眼眶,替他委屈得要命。
他的命运已经那样悲凉凄惨了,怎么还能怪自己死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