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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驩(huan),共敖的长子。

共氏一族对于大秦本就相对倾向一些,扶苏只需把共敖的尸体安稳送回,那么共敖的死因也就非常清楚了。

毒毙!

秦廷如果想杀共敖,还需要费事下毒吗?

没那个必要。

不过共敖毕竟还是死在了泗水郡,也就是前来觐见皇帝的期间,这件事秦廷理应负责到底,查明真相。

比如楚系秦臣派系的那一批叛徒……

有几个人的头颅,就一同跟着共敖的尸体,送到了共氏一族的驻地。

这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对吧?

出了事。

我秦廷立马展开内部清洗。

同时展开许诺,共氏一族,降者不论,一切照旧。

后续该有的陵邑迁徙待遇。

半点都不会少。

至于补偿……没有补偿,无论什么理由,共氏毕竟造了反。

假设共氏不反,那朝廷还真应该给出一些补偿,现在肯定属于两种情况。

反者无罪。

这就已经是最大的宽赦了。

同样的。

对于宋氏一族,乃至于昭氏一族,扶苏也都展现出了自己仁义的一面。

战争。

永远都是扶苏最后的手段。

能不打则不打。

正所谓先礼后兵。

扶苏的诚意和允诺,再加上昌平君已经被打上了替身冒牌货的标签,使得叛军民众人心惶惶。

眼看着随时都要大势已去。

这种时候。

除了毫无退路可言的屈氏一族以外。

其余所有世家大贵族,以及众多士卿小贵族,他们只会选择明哲保身。

没办法。

人性如此。

大家都只会追随赢的那一方。

至于坦然的接受失败,真的太难了,寻常人根本做不到。

就算你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你总得为众多族人谋一条生路吧?

突然!

屈氏十数名旁支长者开始情绪失控的叫嚷道。

“共驩!你这竖子!什么叫事已至此,便要各奔前程?难道我们真要因为秦廷的离间之计,土崩瓦解吗?”

“共驩!真是竖子不相与谋,我大楚的国祚,就是毁在了你这等人的手中!”

“大王!请立即诛杀共驩,以振军心士气,好让我等安心协力抵抗暴秦啊!”

……

屈氏一族的众多旁支,此刻全都站了出来。

他们张口为了大楚,闭口竖子不相与谋,就好像他们都是一颗赤胆忠心,为国为民,何惜此身。

然而实际上……

屈氏众多旁支绝对没有这么高的觉悟。

他们仅仅只是因为没得选而已。

秦廷根本不给他们放下武器的机会。

他们无论是前进亦或者后退……

都再无生路。

“哼!想杀我立威?”

共驩也不含糊,他直接撕开了身上的袍服,露出了里面全身的甲胄,道:“就凭你们屈氏这些废物,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奈我何?”

共驩一身腱子肉,壮的跟牛似的,整个大殿里面,他的武力值要数第二,就无人敢称第一!

与此同时。

“唰唰唰!”

共氏一族的族兵纷纷涌现在了殿门口,只要共驩有丝毫危险,他们就会第一时间冲进来。

下一刻。

“你!竖子……叛徒……”

几个屈氏旁支长者都被气的不轻,却拿共驩没有丝毫办法。

旁侧。

宋氏一族的嫡系和旁支,纷纷拱手道:“我等也赞同共公的意思,大势已去,秦军无可抵挡,我们不如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宋氏之人说话还是非常圆滑的。

留得青山在。

说白了就是战略性转移,也就是各自撤退,甚至于一溃千里。

另外。

共敖已死。

共驩就是新的共公,共氏的家主兼族长,谁敢对共驩出手,就是与整个共氏为敌。

“你们……你们……”

几个屈氏旁支长者眼看着宋氏也投了,他们纷纷抬手捂起了心脏,一副被气的受不了的模样。

随即。

昌平君整个人都有些阴沉的道:“昭休,你们呢?现在怎么说?莫不是也要像宋共二者,面临暴秦压境,不战而逃?”

“我们……”

昭休,昭氏旁支长者之一。

屈景昭的嫡系族人都被带走了,昭氏自然也不例外。

昭休微微垂首:“我仅代表个人,愿意追随大王,一起直面任何后果。”

昭休拿出了一个反人性的态度。

他愿意追随昌平君至死。

标准的理想主义者。

为了大楚的复兴。

理当从他的死亡开始。

昭休由衷的希望,他的忠烈意志,未来能够传遍楚地,直至野火燎原。

可惜……

有些事情,终究只能是妄想罢了。

紧接着。

昭氏一族的众多旁支,纷纷开始站队。

他们中的小部分人,仍旧愿意站在昌平君的一边。

而大多数昭氏分支,则与宋共为伍。

大难临头,明哲保身。

从楚国旧人的眼中,这是可耻的。

但从宋、共的眼中。

你昌平君真就值得我们压上一切吗?

显然不值得!

我们宁愿相信二世扶苏,毕竟扶苏的身上也有着我们楚人的血脉,又贤名加身……

“共驩,与虎谋皮,你会后悔的!”

昌平君非常感动昭休的雪中送炭,这也让他愈加憎恶共驩如同墙头草一般的背叛!

所以。

他终究没能忍住,在最后放了句狠话。

对面。

共驩望着身边的宋氏一族,以及部分昭氏分支,道:“呵!昌平君,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次秦廷拜将之人,可是你的外孙扶苏,他的生母,是你的女儿。”

“外孙打外公,你们一家子倒是有意思,自己内讧,还非要裹挟什么国仇家恨。”

“他扶苏再怎么说,都跟你打断骨头连着筋。”

“再者,时移世易,你昌平君被贬为庶人的这些年,时代早就变了!”

“我就问你一句,单论能力和名望,你昌平君有哪一点……比得上长公子扶苏?”

“人家要贤名有贤名,要血脉有血脉,要身份也有身份!”

“你昌平君有什么?莫名其妙的成了替身……你反而了不起了?”

……

共驩火力全开,尽说大实话。

扶苏跟昌平君的关系,从某种角度来说,就是妥妥的一家人。

一个外公。

一个外孙。

现在一家人要争个高低,关他们这些外人何事?

如果他们真的在战场上把扶苏给杀了。

昌平君难道还真能封赏他们不成?

真的太乱了。

关系套着关系,血脉连着血脉。

再叠加所谓的国仇家恨。

真假替身。

这就注定昌平君无论如何,都聚拢不了人心。

因为昌平君身份、血脉各方面都不够纯粹,让人难以效死。

忽的!

“嘭!”

昌平君愤慨拍案,他一忍再忍,可共驩实在有些太过分了。

就逮着他的心底,一顿猛扎!

这谁受得了啊?

“共驩!我的复楚之心,从未变过。昔年有勾践卧薪尝胆十年,今朝本王亦然!”

昌平君猛的起身:“至于你共驩的叛国之举,后世必将百代铭记。另外看在死去共敖的面子上,本王可以任由你安然离去,但你如果再敢肆意狂言,小心本王让你尝尝吾之宝剑……利否!”

话音未落!

共驩丝毫不给面子的拔剑相对:“哼!冒牌伪王,你能奈我何?我剑也未尝不利!”

共驩属于典型的顺毛驴。

吃软不吃硬。

他越是受到打压,反弹的就越是厉害!

因此。

昌平君原本只是想放几句狠话。

结果现在却被共驩直接顶到有些下不来台。

只见昌平君脸红脖子粗了好一会儿,最终也没能憋出半个屁。

众多屈氏旁支长者见共驩要动真格的,也立马怂了,不敢再火上浇油。

否则。

天晓得这莽夫共驩会做出何等事情?

倘若秦军未至。

他们自己就先行互相残杀,打的人仰马翻,那可就彻彻底底的全完了。

就这样。

昌平君和屈氏旁支长者等人,抱着以大局为重的心理安慰,非常憋屈的放任共氏一族、宋氏一族和昭氏部分分支先后离去。

最终。

“嘭!”

昌平君应声跌坐在了临时王座之上,他直愣愣的望着眼前的案几,脑海中则浮现出了扶苏的模样。

是啊。

那是他的血亲外孙。

无论他认与不认。

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现在外孙打外公,冰锋未至,仅用几个攻心的小手段,就让他麾下的贵族势力迅速土崩瓦解。

包括下面的楚地黔首民众也离心离德,人心惶惶,民心士气一夕尽丧。

霎时间。

昌平君不由得想起了那位神秘的百家夫子,都说扶苏得了百家夫子的真传指点……

这指点未免也太立竿见影了吧?

昌平君现在只觉有心无力,真的很无力。

他就像一个跳梁小丑。

轻易就被对手碾压的不得翻身,可谓是惨烈至极。

半晌后。

昭休拱手道:“大王,我们后续当如何应对秦军压境?”

昌平君无奈:“退吧,暂避锋芒,再寻时机。”

昌平君也不愿白白送死。

他想活着。

非常想……

就这样。

昌平君带着余部万人左右,开始撤退向了九江郡的西南方向,也就是南疆百越的位置。

奈何。

他们的动作却谈不上多快。

原因在于众多屈氏旁支需要拖家带口。

而昌平君现在能够依仗的又只有屈氏,所以尽管他的内心十分急迫,却不得不任由屈氏一拖再拖。

相比之下。

共驩就非常懂得兵贵神速。

他在离开九江郡城以后,立马就带人连夜向扶苏送去了消息。

昌平君要逃……

于是。

扶苏命令李信率领两千满装的铁鹰锐士,人均五匹战马,其中一匹装备马镫、马鞍、马蹄铁。

即:四匹普通的赶路,装备了兵家神器的战马则用于正式接敌。

如此。

李信、共驩与两千铁鹰锐士。

追袭百里。

成功咬住了昌平君的队伍尾巴。

全体换马。

梯次冲锋。

无论屈氏族兵是否列阵抵抗,亦或者舍命殿后什么的。

全都毫无意义。

因为两千铁鹰骑兵的冲锋,在马镫、马鞍、马蹄铁的增幅之下。

无论是速度也好,冲击力也罢。

全都是拉满中的拉满。

更重要的是……

屈氏族兵没有军心士气,在面对铁鹰锐士的冲击之时,根本形不成有效的抵抗,全都是一触即溃。

伏斩开始。

一路砍杀!

“哈哈哈!”

共驩满脸是血的仰天大笑,看得出来,他畅快的不得了。

反观李信对于共驩虽然依旧有所防备,但总体也是接受了的。

武人其实很简单。

你有实力!

你不怕死!

打仗你敢第一个带头冲……

那我自然就服你,愿意把你当做袍泽兄弟。

这就是最基础的战场交情。

越打越铁。

……

某日傍晚,残阳如血。

昌平君孤身一人,满身狼狈的来到了泗水的尽头。

他望着面前波光粼粼的水面,苦笑了一声。

尔后。

昌平君用最后的时间,从四处找来了一堆柴火。

等到李信、共驩率军杀到。

昌平君迎着秦军,点燃了脚下的火堆……

没错!

他效仿的是殷商帝辛,纣王自焚,行献祭君王的至高之礼!

“我芈启今日愿以此身,献于太一!”

“请求至高神的庇佑,复我大楚,惩戒暴秦!”

“愿天罚降世!”

“愿神佑苍生黎民!”

“愿……”

不等昌平君在烈焰焚身中说完。

李信抬手一箭射出,当即爆头!

昌平君眉心中箭,他的临死祭语,瞬间戛然而止。

李信冷声:“又要天罚,又要神佑,真是自相矛盾,不知所谓。瞧这冒牌货的模样,恐怕是自诩效仿商纣王自焚于鹿台,献祭自身于上苍……啧啧!可惜他根本不配跟帝辛相提并论。”

李信以前也被儒家典籍和周史所迷惑,以为商纣王是个极其残暴的人皇。

可自从得到夫子的开解以后。

他明白纣王绝对没有那么不堪。

而昌平君宛如一个跳梁小丑,自然也就没有资格跟纣王一概而论。

另外。

黎民……指的其实是蚩尤后人,黄帝将黎民视作奴隶……

故,昌平君在临死之际的祭语,都错漏百出。

由此可见。

其着实是难堪大任。

此番所谓揭竿,与一场闹剧无异。

“哒哒哒!”

共驩骑马来到了火堆前,他望着迅速烧焦的昌平君尸体,道:“就这么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共驩是打着阵斩昌平君的心思主动请战的。

毕竟投诚总得拿出投名状。

当然。

现在他的战绩也已经足够了。

跟随李信,同为先锋,百里追袭冒牌伪王,涤清楚地,此皆为功绩也!

很快。

李信让人用水把火堆浇灭,随后用布包裹昌平君的尸体,放于马背之上。

他们正式凯旋!

此番平叛之战。

青史当记:始皇二年下旬入冬,楚地有叛逆冒充昌平君,自立谋反。

皇帝令长公子为将,用时一月,先锋李信百里追袭,顺利斩杀伪王!

大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