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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放学啦!”

三年过去,男孩长大了一些,走路不再摇摇晃晃,双目中带着这个年纪难以蕴含的稳定。即便这样,他也才与那时的少女一般年纪而已。

三年级的教室里,梳着马尾辫的女孩背着粉色书包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等待他的弟弟,他依旧比她矮,可似乎在和她同步成长。

“你又出来这么早。”女孩揉揉他的头,说道。

她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尤其是在家庭与学校的生活环境极为割裂的情况下,很难可以自然地享受这个年纪孩童的快乐。可这三年与男孩的相处,却给她的人生添抹了许多彩色的画面。他不同于这个年纪的乐观、开,甚至是成熟……都在让她一点点为之改变。

「他是她没有堕落于黑暗的光点。」

“嘻嘻,那些知识我都是听第三遍了,早就烂熟于心了!”男孩叉着腰,任由女孩揉着他的脑袋,满脸都是享受。

“你瞧你的表情,像个小猫一样,青小猫?不错的名字!”女孩掩嘴轻笑。

三年时间,女孩已经自然地升到了三年级,可男孩却终于在今年才正式转成了一名一年级新生!

曾经的同学,已经成为了学姐。似乎只有他还在原地踏步。

“这不是笨鸭子吗,万年留级生,哈哈哈哈,你不会还没学完一年级的知识吧!”

“害,人家有姐姐宠爱~长大了也肯定是个吃软饭的料,你们啊,羡慕不来!”

“哟哟哟,白长了一副好皮囊呢。”

“……”

一群九岁十岁的孩子从教室走出,对男孩说着不太尊敬的话语,对此,女孩一如既往地怒目圆睁,将她们怼走,而男孩只是一笑置之,并拉着姐姐的衣袖:“不用和她们争口舌之快,姐姐,她们也只有这个本事了。”

他比这些人都成熟,这也许来源于同样悲惨的家庭经历影响,还可能因为大脑发育的“偏科”导致他智慧的突飞猛进。

对此,女孩并没有退让,她该怼就怼。两个人的小团体,需要一个理性的人,也需要一个感性的人。

需要「心脏」,也需要「拳头」。

“她们忘了吧,当初在考试上一骑绝尘的,正是她们口中的笨鸭子。”女孩说道。

“所以,才没关系呀。何必看身后的风景呢,姐姐。”男孩很喜欢拽她的衣摆,他比她矮,这样拽着她,既不影响她的活动,又极具安全感,“已经失败的人会有什么下场根本不重要,因为咱们有更前面的赛道呀!”

女孩无奈一笑,她的同情有些从男孩身上转移给那些同学了。她们估计不知道,自己嘲笑的人,已经不把她们当成竞争对手了。

“哟,这不是小跟班嘛,又来蹭课啊!”壮硕的齐俞抱着书本走出教室,看到男孩后脸咧得大大的,“真是为师的好徒儿!”

“齐老师,你那里还有三年级的题吗,我还想做。”男孩诚恳地问道。

“有有有,我这有一摞,你想要多少有多少,真是好孩子。”齐俞哈哈大笑,他近几年唯一的遗憾,就是提前两年成为了这孩子的老师,不然的话,他自己的手下就能出一个天才了,也不至于给别的老师做嫁衣。

“谢谢齐老师。”

“你们两个,都是好学的好孩子啊,不过小青子,听说你爸生意又赔钱了。”齐俞有个毛病,一开心的时候,嘴就没个把门。

对此,男孩只是慷慨一笑:“他会赚钱的。”

他说话的时候,自信非凡。

“行行行,到时候记得让他给学校捐个楼。”齐俞开玩笑地说道,“小灵,快回去吧,你爸那脾气……如果再打起来,记得和老师说。”

齐俞经常去女孩家里,作为老师的身份帮她们调解,在女孩眼里,他十分尽职尽责。

“谢谢老师。”

女孩拉着男孩,走出了校门。

“姐姐,五年级的知识你看完了吗?”

“嗯嗯,你想学呀?”

“我把三年级看完了就学四年级,很快就赶上你了。”

“好,姐姐等你。”

“姐姐,这次还是在公交车站分开吗?你家到底在哪啊,我都不知道。”

“很远的地方,而且和你家的方向相反。以后有空了,请你来家里做客。”

“好耶!”

……

“姐姐弟弟的,还真是幸福啊。这不是咱学校,出名的小软饭王嘛。”几个初中的女生叉着腰,手里拿着棍子,呵呵笑道。

她们个头很高,比男孩见过的所有小学生都高。女生发育比男生快很多,这是正常现象。

襄国城第一小学有自己的直属中学,她们正是其中的学生。

“你们,想干什么?”女孩把男孩拉到自己身后,警惕地问道。她和这些人没有交集,但并不代表她不认识她们。

每个学校都会有那么几个爱打架的坏学生,女生所占的比例比较少,而把头发染得如此没有品味的女生更少。

“没什么,有个小姐,花了钱,想让我们揍你身后的小娃子一顿,你也别为难姐们,谁让他惹了不该惹的人呢。”一个蓝头发的女生嘚瑟地说道,“这样吧,你让开,我们分你十块钱,到时候还能给你这小男人买点创口贴,怎么样?”

“想都别想!”女孩有点害怕,她盯着那些女生手里的棍子,脑海中不断闪现出家里那个男人暴虐的画面。

每个画面里,妈妈都哭泣着待在一旁,不敢吱声。

而她被妈妈抱在怀里,吸吮着稀有而脆弱的的安全感。

“不,不行。”她这回站得笔直,她要站在弟弟面前。

“哟,还挺有骨气,真把这毛都没长齐的小男孩当成你男人了?哈哈哈哈哈。”女生们哈哈大笑,笑容中充满着不屑。

远处,一辆车上。

一个一年级大小的女孩,颇为文静地靠在车门前,看着此处的闹剧,眉头微微皱起。

“阿洛。”

“怎么了,小姐?”

“让这群人赶紧办事,磨磨唧唧干嘛呢!还想不想要钱了?”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