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业有专攻,没有人比剑疯子更加清楚两道先天剑气共生剑胚是何等逆天。
他看到了希望,铸成一柄能排进天下前十名剑的希望 。
“剑爷爷,这东西很逆天?”
剑疯子嘴角压不住的笑意,拍了拍顾浔的肩头道:
“总之,比你想象的要逆天千百倍。”
“只要不出差池,或许会有一柄令天下人皆震惊的神剑出世。”
倘若这话从外人口里说出,听个笑就好。
当他从当今天下第一铸剑师口中说出来,那就不得不掂量这句话的分量了。
“对了,剑爷爷,我略懂医术,想看看你的火毒。”
听闻顾浔还会医术,剑疯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就像看到自己亲孙子学会了铸剑一样,无论好坏,心中那份骄傲自豪都是难以的抑制的。
“好好好,就让你帮剑爷爷看看。”
许久未曾见到师傅脸上有如此发自内心的笑容,余景山一直沉重的心情也随着好起来,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
看着顾浔那有模有样的把脉手段,剑疯子抱着试试的心态也发生了转变。
感情这小家伙还真有两手。
感受着剑爷爷脉搏杂乱无章的顾浔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现在剑爷爷体内,就像是一座燃烧的火山,经脉心肺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火毒的炙烤。
也就是他实力足够强,暂时压制住了这些火毒,换做实力稍弱之人,估计能直接焚烧成灰烬。
所谓的火毒,其实就相当于火精,其恐怖程度远胜燃烧的烈火。
一般人只要沾之一点,即刻便会被焚烧为灰烬。
为了验证心中所想,顾浔取出四根银针,以‘九阳针法’分别扎在剑疯子的天灵,双肩,胸口四个位置。
只见银针扎下去的瞬间,便如同烧红的烙铁一般,通红至极。
顾浔使出‘迎风拂柳’将四根银针取了下来,郑重道:
“剑爷爷,你身上的火毒很严重。”
剑疯子没有在意顾浔的话,而是注意到了顾浔先前的手法,用不确定的口气道:
“迎风拂柳?”
这可是的许神医的招牌身法,这小子竟然也会,这倒是搞得他不确信了。
“你是许思淼的弟子?”
顾浔点点头,没对剑疯子有丝毫隐瞒。
“有幸得到过许爷爷的指点。”
他顺带将当年之事与剑疯子说了一通。
“原来如此,许思淼那老家伙虽然脾气像头驴,可医术是没得说的。”
“他能将看家本领都教给你,说明已经认可了你这弟子。”
现在剑疯子已经放下方才轻视的心态,主动开口问自己的病情:
“如何,可有压制之方。”
他不求治好,只求能暂且压制,现在的病情可能会影响他铸剑。
只要铸剑成功,心愿一了,死了便死了。
对于生死,他早就看淡了,唯一放不下的是铸一柄能位列名剑谱前十的剑。
但了心中凌云志,何计生死得与失。
江湖就是如此,各有各的执念,各有各的坚守。
信仰立于心中,生死置于身外。
项霸天如此,老孙头也如此,剑疯子同样如此。
顾浔无奈的摇摇头道:
“现在我也不确定,不过可以试试看。”
想要用医术治好的暂且是行不通了,他只能试试看《吞天魔功》。
《吞天魔功》能吞噬柳如烟体内的先天寒气,说不得也能吞噬剑疯子体内的火毒。
“不过剑爷爷,这恐怕有些危险。”
剑疯子爽朗一笑道:
“现在不也是很危险吗?”
三人退出洗剑池,顾浔深深呼出一口浊气,看向双眼血红的剑疯子道:
“剑爷爷,我要开始了,你放松心神。”
剑疯子安慰顾浔道:
“好,你小子也不要那么紧张。”
“以你小子的实力,还没那么容易帮老夫弄死。”
“有我兜底,你尽管放开手脚便是。”
顾浔点点头,开始运转的《吞天魔功》。
一道道黑色的吞噬之力慢慢侵入到剑疯子体内。
他体内堆积的火毒顷刻间便沸腾起来,向着那股外来的黑色力量倾轧而去。
打头阵的黑色吞噬力量顷刻间便化作虚无。
好恐怖的火毒。
只是一个回合,顾浔的额头之上已经满是汗水。
他只能运转菩提心,随着金色力量的融合,那些疯狂反扑的火毒方才缓慢下来。
稳住阵脚的黑金吞噬之力开始一点点蚕食火毒。
顾浔心中松了一口气,果然这吞噬之力,什么都能吞噬,前提是要能压制住。
同样在用内视法看着一切的剑疯子也大吃一惊。
那道黑色的力量透着无边的狂暴与邪门。
而那道金色的力量却是无比的祥和安宁。
两种本该是死敌的力量却融合到了一起,无比和谐。
这就相当于慈悲为怀佛陀与罪孽滔天的魔王,共同住在了一个屋檐底下,一起吃喝拉撒。
匪夷所思,实在是匪夷所思。
然而,随着那一道冰冷至极的寒气加入,三种力量共同压制火毒,他直接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关键是这三种的力量分工明确,金色力量和寒冰之气负责压制,黑色力量负责不断吞噬。
被吞噬的火毒则是直接搬运回顾浔体内。
随着被吞噬的火毒越来越多,顾浔的身体的温度也随着升高。
不消片刻,所见肌肤都变成了通红色,像是被沸腾的开水浇了一遍。
感受着顾浔已经开始暴乱的气机,剑疯子用心神传音道:
“小苏子,快停下,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剑疯子以为的顾浔是将火毒嫁接到自己身上,所以才如此担心。
用一个年轻的命来换他糟老头子的命,显然是不值的。
身体已经到了极致的顾浔只能收回三道力量,没有必要像柳如烟那般,耗尽心神去吞噬。
现在不差时间,可以一步步慢慢来。
何况两者的情况不同,柳如烟的先天寒气源自体内,她的身体已经习惯。
剑疯子的火毒则是来自外界,一下子的吞噬太多,未必是好事。
稳妥的办法还是先观察一下情况,在徐徐图之,反正暂时还威胁不到生命。
顾浔缓缓收功之后,剑疯子猛然睁开眼睛,大声训斥道:
“混账小子,你可知道这火毒何其危险,你竟然把他往身体里搬。”
“不用治了,我这病不用你给我治。”
显然他是担心这些嫁接过去的火毒会给顾浔带来不可逆转的伤害,所以才会这般紧张。
听着剑疯子的骂声,顾浔心中淌过一股暖流。
‘打是情,骂是爱’大抵就是如此了。
在那个冰冷的长安,除了便宜老爹,他便未曾感受到过任何的温暖。
出了京城,离开了那个尔虞我诈的家,方才知道世间还是有人爱着自己的。
浑身赤红的顾浔露出一个笑脸,安慰剑疯子道:
“剑爷爷,没事。”
剑疯子板着老脸,一脸着急:
“你懂个屁,那是火毒,不是一般的火,也不是一般的毒。”
“沾一丁点就会要命的,你个莽撞的混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