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薇把从海城带回来的海鲜交给阿姨,回了房间洗漱。
从海城回来身上沾了不少鱼腥味儿,在浴缸里泡了半小时,又拿护肤品涂在身上,直到香味腌入味了才作罢。
等下楼的时候,程羡之也恰好到家。
“你回来啦。”
徐薇的声音带着些小雀跃,不自觉加快了下楼的脚步。
程羡之颔首。
徐薇灵动的模样在无形中影响着程羡之,眉眼染上笑意,却仍注意着她的安全,嘱咐道:“当心脚下。”
徐薇两步并做一步,下楼后兴奋地拉着程羡之往餐桌边走去。
“我还怕你今晚有应酬呢,我刚从海城带回来的海鲜,可新鲜了,快尝尝。”
餐桌上刚摆上阿姨从厨房拿出来的海鲜,各种类型的海鲜应有尽有。
程羡之洗了手出来,徐薇已经坐在餐桌前,兴致勃勃地等他。
“我让阿姨做的椒盐皮皮虾,海城那面都是清蒸保留最原始口味,我这两天吃多了就让阿姨换了个口味。”徐薇夹了一只放进程羡之的碗碟中。
程羡之未动筷,盯着徐薇出神。
喉结上下滚动,问:“喜欢吃海鲜?”
徐薇一心扑在自己的碗里的海鲜,艰难地剥着手里的皮皮虾,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喜欢呀。”
费了好了一番功夫,才剥下一个不健全的皮皮虾。
鲜嫩的肉质在唇舌间碰撞,徐薇幸福的眯起了眼睛,丝毫没察觉到身侧有人正观察她许久。
和皮皮虾的壳斗争不下几十回,徐薇仍旧剥不好一只完整的皮皮虾。
倏然。
一条还含着头,却没了外壳的皮皮虾放进她碗里。
徐薇惊喜地抬头,毫不保留的夸赞,“程羡之你也太牛了吧!居然能剥出完整的皮皮虾!”
她眼底星光点点,看程羡之的的眼神都变得崇拜。
“你教教我,怎么做到的?”
程羡之被徐薇不自知的撒娇,勾的嘴角掀起愉悦的弧度,只得充当起了生活老师。
按照程羡之教程的徐薇,看着自己手里缺了半条虾尾的皮皮虾沉默了。
这玩意儿比做实验难,没开玩笑。
望着陷入沉思,神情有些低迷的徐薇,程羡之把手里那条完整的虾肉放进她碟子里,垂眸宽慰道:“看人不看外表,吃东西也一样。”
徐薇一怔。
明明是她请程羡之吃海鲜,反过来要他给自己剥。
没道理没道理。
徐薇把自己刚剥好的皮皮虾放进他的碟子,绽开笑意,“礼尚往来。”
饭后徐薇摸着肚子在院子里面散步消食。
今晚程羡之定是准点下班,这会儿子两人吃完饭,京市还有些夕阳的余晖挂在天边一角。
院中的绣球花开得极好,一团一簇如漫天的繁星,瞧着十分喜人。
徐薇跑回屋内拿了把剪刀,剪了几只开着最为茂盛的,插入客厅的花瓶中。
程羡之看小姑娘来回忙,笑着招呼她坐下喝茶。
在外头待了一会儿,正巧渴了,接过程羡之递过来的茶一饮而尽,这才发现茶和往日不同。
往日的茶水入口微苦,后有一阵微微回甘,今日的茶水却有些酸涩。
见徐薇秀眉微皱,程羡之笑问她喝出些什么来。
“和往日的味道似乎不大一样,今日的茶水有些酸涩,仔细闻好像还有一股特殊的香味,里头有陈皮么?”
程羡之点头,又为她斟了一杯。
“这是养胃茶。海鲜性寒,瞧你方才吃的有些多,喝些茶中和一下。”
徐薇脸上悄然爬上两团红晕,“你早说我就不多吃了。”
“你喜欢吃就无妨。”
两人安静的坐在客厅喝茶,电视里正放着今天的新闻联播。
徐薇觉得自己好像提前进入退休时期,不自觉笑出了声。
察觉到程羡之疑惑的视线,徐薇笑着解释道:“就是突然觉得我俩现在的状态,好像退休的老爷爷老奶奶,每天吃完饭散散步,喝喝茶看个新闻联播,不到十点就上床睡觉的那种。”
程羡之失笑。
小姑娘脑洞还挺大。
他明明连三十岁都没过,已经把他想成七老八十的老头子。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程羡之面带歉意,“抱歉,我明天可能得出差一趟,之前答应你的教你茶艺可能又得晚一些。”
徐薇大气摆摆手,“没事儿还是工作重要,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了再教我。”
新闻联播放完,程羡之便抬步进入了书房。
手机里特助电话打了十几个,程羡之皱了皱眉,挂断了助理刚打来的电话,打开电脑。
公司里的特助急得火烧眉毛。
谁家老板明明晚上还有一个跨国视频会议就踩点下班的?!
踩点下班就算了,打了十几个电话还都无一例外的被挂了!
特助笑不出来。
面对镜头却还要和对面一群外国佬解释,“抱歉各位,大家可能还需要再等一会程总。”
老板说今晚会议会迟一点到,让他先主持会议,他一定能撑住。
为了他百万年薪,他也一定可以。
特助默默为自己加油打气。
晚七点四十,程羡之进入视频会议,特助如释重负。
这场跨国会议一直持续到十点多才结束,楼下客厅的灯光早已经熄灭。
程羡之站在徐薇房门外,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房间里头静谧无声,程羡之忽地兀自笑了起来。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知晓今天她回家,就迫不及待地到点下班,想要尽早回家看到她。
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开心,大概就是他贪图人家给自己带来情绪价值。
程羡之摇了摇头,轻步回自己房间。
洗漱完才发觉,两个小时前发小群里两人都在艾特,问他在哪儿。
程羡之回了一句便熄了灯。
心中闷想,今日做事着实有些不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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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薇在楼下看了会儿电视,困意便席卷而来。
上楼时瞧了眼紧闭的书房木门,底下的门缝露出微弱的灯光。
程羡之这么晚了还有工作吗?
既然有工作,为什么今天回来的这般早?
一个令人震惊的原因在她脑海里闪过。
程羡之说过,他对感情不抱希望,所以这个可能是不是终究连百分之一的希望都没有?
徐薇垂眸,长睫遮蔽住眼底的情绪。
或许是连着几天没睡好,这一觉徐薇睡得还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