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鱼的话让齐武有些动摇,他瞥了一眼镶嵌在谛上面的玉佩:“你真的知道出去的路?”
北鱼摇了摇头:“我现在自然是不知道,但如果我们之中只有一个人能在这古墓里找到出去的路,那么这个人只能是我。”
他的语速很慢,但语气却非常坚定,仿佛是在说着一件天经地义的事。
齐武眼睛微微眯起打量着北鱼,似乎是在判断他这番话的真实性,北鱼继续道:“是一枪把我打死,然后在这座墓里囚禁一辈子,还是带着你一直寻找的珠子,离开这里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该怎么选择,我想不用我来教你。”
北鱼这番话说得非常巧妙,既放大了第一个选择的坏处,用来凸显第二个选择的优势,又故意把玉佩给隐去,让人的失落感减少,这样一对比,很容易让人偏向第二个选择。
齐武犹豫了起来,做起了思想斗争,衡量起得失,他很快便做出了决定,不甘心的放下枪:“你说的最好都是实话,如果最后没找到出去的路,我第一个把你干掉。”
大概是因为自己刚才的举动有点过火,怕北鱼记恨,齐武想要缓和一下双方的紧张气氛,他又补了一句:“我们的协议依然有效,出去以后我就把剩下的钱打给你。”
北鱼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没有再理会齐武,似乎对那些钱不太在意,自顾自的打开了盒子,盒子打开的瞬间石块悬浮的奇异现象再次出现。
看着北鱼拿起那枚珠子,我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在齐武拔枪指着北鱼的时候,我感受到了这辈子最大的恐惧。
那是一种我为鱼肉人为刀俎,命运被别人左右,甚至连生命都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恐惧。
那种被人拿捏,任人摆布的感觉比所有的恐怖片加起来都要恐怖。
先是身受重伤以为必死,玉佩的存在让我有了一线生机,紧接着又是齐武的出现想要把我最后的机会都剥夺,最后北鱼有惊无险的帮我保住了这一丝机会。
短短几分钟经历如此大起大落,心血少一点的恐怕没被重伤弄死都要被吓死。
眼看着北鱼就要把珠子放在金属板的凹槽上,齐武突然说道:“这可是长生不死的机会,你就这么舍得让给他?”
齐武冷笑一声,“别忘了,你只是一个盗墓贼,不是什么救世主。”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齐武现在已经被我凌迟处死了。
这家伙还真是贼心不死,居然还想要挑拨北鱼。
我本意是不愿意跟他这种混社会的人牵扯太多,但现在改变了主意。
他妈的还真是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老子这次要是大难不死的话,一定要找机会报仇。
北鱼仔细打量着眼前那枚通体幽蓝的玄妙珠子,头也不回:“我救他并非出于多么伟大高尚的理由,只是不想眼睁睁看着他死,毕竟他是为了救我才会受伤。”
“我这人读书少,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有一点我比许多人都明白,那就是做人不能恩将仇报,用别人的命换来的机会,就算是长生不死也只会是折磨,我不想再亏欠任何人。”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我活得已经够累了。”
话音刚落,他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把天星珠放进了圆形凹槽里。
那圆形凹槽就像是有吸力一般,天星珠几乎是瞬间就被吸住了,发出“啪嗒”一声,本来幽蓝的天星珠突然像是灯泡一样,发出了柔和的白光。
紧接着我只感觉身下就像是突然出现了一只无形的大手,把我整个人托了起来。
我从谛上缓缓升起,漂浮在离谛大约半米多高的半空中。
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漂浮在水中一样,但比在水中要更加轻盈,周围的空气仿佛都有了浮力。
不仅如此,我还发现自己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甚至连眨眼睛这么细微的动作都做不到。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尽管早就从帛书上面得知天赐的过程,但从文字去了解跟自己亲身看到那种直观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现场画面带给人的冲击和震撼要比文字强太多。
天星珠上面的光芒就像是有实质的液体一样,开始沿着纹路向四周蔓延。
当所有纹路都被点亮的刹那,谛突然爆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
那股刺眼的白光就像是有实质一样把我包裹了起来,我的眼里只剩下一片白色。
白光笼罩全身的那一瞬间,我只感觉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骨头,内脏,身上每一处角落就像是在被无数只蚂蚁啃噬一样,非常痛苦。
我想张口呼喊,但却根本喊不出声。
痛苦并没有持续多久,紧接着是痒,那是一种比痛更挠心的感受,身体从里到外就像有无数只虫子在缓慢爬行一样,我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血管里有东西在蠕动。。
先是蚀骨之痛,紧接着是挠心之痒,就在我被折腾得欲仙欲死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细微得就像是镜子碎裂一样的咔嚓声。
声音响起,我身上的痛苦就像是得到信号一般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洋洋的感觉。
整个人就像沐浴在阳光中,又好像浸泡在温暖的液体里,说不出的舒服迅速遍布全身,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等我再次把眼睛睁开的时候,身体已经重新躺在了谛上。
映入眼帘的是三张大脸,三双瞪得滚圆的大眼睛,还有六只大鼻孔,把我吓得差点挥起拳头就要砸过去。
他们的眼神就像是要把我吃了一样,我本能的坐起身,把双手护在胸前,警惕道:“你们想干嘛?”
话一出口我便意识到了不对劲,我什么时候能说话了?
而且身体也能动弹了?
我又动了动手臂,下意识的摸向胸口。
料想中的疼痛并没出现,我这才看到胸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恢复正常,上面的淤黑也早就消失,就像是从未受伤一样。
如果不是刚才那种痛苦就像烙印一样刻在了我心底,我几乎都要怀疑先前所发生的一切是不是全都是幻觉。
几人自然也看到了我的举动,北鱼着急问道:“小韩,你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