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向北鱼看去,要是他下墓的时候没有吩咐我们把武器放在包里,而是拿着的话,他会不会在齐武和老高攻击他的时候也像三角眼他们对待同伴那样?
老高的话看起来跟北鱼关系很好,北鱼应该不至于砍他,但人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谁又敢保证呢?
被人砍死和砍死别人二选一的话我相信所有人都会选择后者。
假如挥刀的不是老高,而是齐武呢?那北鱼会不会毫不犹豫的下死手?
又或者,袭击他的人如果是我呢?
我不敢想象下去,北鱼却像是看透了我的想法,他轻笑一声:“是不是觉得他们很没人性,连自己人都下得了狠手,很残忍?”
被看透了心思的我有点尴尬,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打了个哈哈,北鱼继续道:“做我们这一行的就不要想着做好人,进了这一行的就没有一个是好人,因为好人不长命。”
“在地上你可以是滥好人,可只要下了地,你就必须成为恶人,因为你的一时优柔寡断很有可能会让自己丧命,别说是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了,就是一件稍微值点钱的陪葬品都能让兄弟自相残杀,世交反目成仇。”
“地下就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你不吃别人,很可能就会被人所吃,如果三角眼他们没有杀那两个同伴,你觉得他们还有命出去么?要知道他们手里可都是拿着家伙。”
“刚才老高和齐武要是拿着刀或者枪,如果我还对他们仁慈,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我,而且还是醒不来的那种。下了地的每个人都有上不去的觉悟,要是没有这样的觉悟那还是不要下地了,趁早回去种地吧。”
北鱼像是很有感触:“其实不单单在地里,在上面又何尝不是,只不过在上面吃人的时候不会这么赤裸裸,而是会做得更加隐蔽,披上一层光鲜的外衣。”
我沉默了一会问道:“如果刚才老高拿刀砍你,你也照样砍死他么?”
北鱼沉吟片刻,“我会先尝试让他失去行动力,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我不会下死手。”
我知道他这话的潜台词。
那意思就是必要的时候就连老高他也会下死手。
我捏了捏拳头,终究还是没忍住把心里的问题说了出来:“那,,如果是我呢?”
“你?”北鱼笑了笑,没有回答,岔开话题道:“刚才怎么回事,明明你也中了招,你是怎么清醒过来的?”
他这么一问我这才想起刚才胸口处传来的痛感,拉开衣服低头一看,那块青白色的玉坠正挂在脖子上,胸口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玉坠形状的伤痕,还有一股淡淡的焦糊的肉味。
就像是那块玉坠被火烧得滚烫,然后烙印在了我胸口上留下了痕迹一样。
看来刚才是这块玉救了我,挂着玉坠的绳子上面满是血迹,应该是我的鼻血。
北鱼自然也看到了那个伤疤,眉头微蹙。
我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他,他拿起玉坠摸了摸,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北鱼看了我一眼,放下那玉坠,“不是跟你说过了么,等出去以后我再告诉你,年轻人有点耐心。”
我知道如果北鱼不想说的话我也没辙,撇了撇嘴没再追问,把玉佩重新贴身放回。
虽然我不知道这玉佩的来历,也不清楚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玉佩是怎么把我从幻觉中唤醒,但这玉佩救了我一命是不争的事实。
这样的保命符自然得藏好。
本来对于这次下墓我还抱着乐观的态度,但刚发生的事就像一盆冷水把我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这才下来多久,就差点小命都没了,能不能活着出去还两说。
老高几人还没有醒来的迹象,想起刚才在幻觉里发现周围只剩下自己孤零零一个人面对蛇妖的那种慌乱我后怕不已,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我再也不敢乱走,也收起了好奇心。
鬼知道这墓室里还有没有其他门道,要是不小心又着了道那就真可能完了,还是呆在北鱼身边安全点。
经过这么一档子事,北鱼在我心目中的形象直线上升,俨然已成为了队伍里的第一人。
我是靠着玉佩糊里糊涂的才侥幸脱离险境,而他则是实打实的凭借着自身的警觉性和丰富的经验提前就察觉到了危机,在面对已经陷入疯狂的老高和齐武手下还能以一敌二不落下风,从经验、实力、专注力这几方面都是我们当中的最强者。
在这危机四伏的陵墓里,跟在强者身边,总没坏处。
我看了看躺在地上排成一排至今都依然昏迷不醒的三个人,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先出去?”
5个人下墓,三个人现在昏迷不醒,才刚下来多久就出了这档子事,还真是出师不利,要是继续的话还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而且现在三个人都昏迷,继续前进肯定是不现实的,总不能把他们留在这,让我这个菜鸟跟北鱼进去吧?
虽然有点不厚道,可我却是为几人的受伤感到暗喜不已,因为这样一来我们就更有理由退出去了。
我本来就不愿意掺和这些事情,又是盗墓又是私藏枪械的,刺激是很刺激不假,但这些都是犯罪,要是被抓起来判个几年都算是轻的了,我可不想大好青春年华在监狱里度过。
而且我听说监狱里面都是些欲求不满的变态,我这细皮嫩肉的,进去铁定被捡肥皂。
就算运气好没被抓,这墓显然也不是什么好地方,除了陪葬品以外还隐藏着能要人命的机关,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中招。
墓里的机关防不胜防,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只要失误一次,那付出的很有可能就是生命的代价。
北鱼呵呵一笑:“怎么,怕了?”
现在也不是装大头菜充好汉的时候,我老老实实的点头认怂。
北鱼拍了拍我的肩膀:“习惯就好。”
我呸,还习惯,出去以后这辈子我要是再下地我韩守一就tm是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