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了猎人大叔2条用盐腌渍好猪后腿,外加每人一箩筐咸鱼后,几位猎人当即眉开眼笑,给我们当起了向导。
对于这些几乎可以算得上是野蛮人的北地人来说,肉很普通,但盐很珍贵。
由于他们没有交税,所以附近的几个北地王国并不承认这些化外之民是自己的公民,除了偶尔来此处贸易的商队,这些北地寨民根本就没有获取食盐的渠道。
“原先是有的,但是产盐的地方都被附近的王国给强占了,我们又打不过他们,能怎么办呢。”
说起这个,猎人大叔有些伤感。
化外之民的生活很不容易。
在他小的时候,北地并不像现在这般要命,虽然冬日依旧寒冷,但每当春天到来,大地总是能够焕发生机,丰沛的自然环境滋养起了无数的野兽,像是洛风营寨这样生活着数百人的大寨子,多到数都数不清。
可现在,与猎人大叔所在营寨还有来往的寨子,也就只有十几个了,剩下的要么是迁徙到了别处,要么就是湮灭在了无尽的寒风之中。
像是洛风营寨这种寨子没了,但大部分人都还活着的,已经算是很好的结局了。
“我们也想过,要不要投靠附近的王国,可惜他们的税负实在是太重了,不过听说有个叫渔夫镇的地方,日子过的还算可以,这些年有不少人搬去那边生活了,说那边的市政厅对我们这种化外之民很是欢迎。”
猎人大叔嘟囔着表示,要是哪天他们寨子打不到猎物了,或许也会去这个渔夫镇讨生活。
在断断续续走了一整晚后,在一处山崖前,大叔停下了脚步。
“青石寨就在前面了,一个很不错的寨子,大家都是很好的人。”
猎人大叔一边说着,一边朝前方呼喊起来,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语,似乎是在向什么人传递信息,不多时,前方的崖壁上便爬下了两个人,冲我们挥手,示意我们过去。
“一般这条路是不许外人通过的,有些个土匪会冒充商队的人,跑到寨子里抢劫,所以除非是相熟的人,要是其他人敢从这条路走,他们就会在高处往下丢石头。”
“我懂我懂,咱们这儿还是民风淳朴啊!”
有了猎人大叔做担保,外加我逢人就送腌鱼和猪腿,这些守门的小哥很快就对我们放行了,而在抵达营寨后,寨子里的人也是对我们的到来表达了热切的欢迎。
怎么个热情法呢?
就是我们才刚进寨子几分钟,一雪橇的礼物就被分完了。
“我终于明白阿瓜为什么会当强盗了,这是祖传的呀!”
莱奥斯无奈的说着,就这么会儿功夫,他的袍子,披风,帽子,大褂,都已经被人顺走了,甚至还有人想从伊芙这里偷东西,可惜被她用魔法屏障给提前隔绝了。
萨琪亚也被骚扰了好一阵,虽然她脾气很差,但今天也难得的温顺。
反倒是阿姆拉和小不点,始终无人打扰。
这里人不去打扰阿姆拉,是因为他就穿了个单衣,实在没什么可以拿的,有几个小伙子看他可怜,不但没从他这里拿东西,反倒是送了阿姆拉一件披风。
莱奥斯转头一看,赫然发现那居然是自己刚刚被顺走的。
而小不点这边又是另外一个情况,大家虽然没有从她身上顺东西,但在路过她的时候,总是会议论几句,表示城里来的就是有钱,连雪橇犬都穿着人类的衣服。
小不点:“.......”
我虽然一直在给他们分发物资,可总有些手欠的想要从我身上弄东西,但每一位都被我给摁下了,现在我屁股底下摞了七八个人,直接给我充当起了人肉坐垫。
就在我与寨子里的人胡闹之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了惊呼。
“族长来了!”
霎时间,刚刚还在雪橇周围疯抢的人群顿时做鸟兽散,之前手欠偷拿东西的,也纷纷将偷走的杂物丢了回来,而等到人群散开之后,我便看到了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冲我走了过来。
这位壮汉虽然壮硕,但胡子花白,脑袋上更是毛都没剩,俨然年纪已经不小了。
这夸张的体格,简直就是维洛莉亚的翻版!
我向猎人大叔看去,询问他这位是不是就是洛风寨的族长,却看到他摇了摇头,表示这位是青石寨的族长,他身边那个干瘦的小老头。
我转头看去,果然在壮汉身边看到了一个干巴的小老头,全身看起来没有半两的肉,可能是因为驼背的关系,这家伙的个头居然还没到壮汉的腰,以至于我刚刚完全没有注意到他。
嘶~什么情况?为什么维洛莉亚的老爸会是这副干瘦的模样?他到底是怎么生出维洛莉亚那样壮硕的女儿的?
不等我仔细观察,青石族长便再次挡住了干巴小老头,还先一步冲我问出了问题。
“你喏哪个?来俺们寨子弄哈?”
这说的啥呀!是通用语吗?
我刚想解释,青石族长却是突然发现了什么,当即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了我的雪橇。
我扭头看去,却发现青石族长正盯着小不点出神,随后他猛的一拍脑袋,咋咋呼呼的嚎叫了起来。
“这憋娃子,好像系个活人啊!”
小不点:“.......”
听到族长的惊呼,围观的青石寨居民们也纷纷议论起来。
“啥!原来这家伙不是狼啊!”
“我就说为什么雪橇犬还要穿衣服,原来是人吗!可她为什么长着毛,还有狼的特征?”
“难道是人跟狼生的?”
“你傻了,人怎么可能跟狼生娃娃!”
“谁说不可能,上次冻骨寨的猎人还说,他们看到有人在槽猛犸象呢!”
于是,青石族长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一样,当即也不顾上管我了,直接凑到了小不点身边,开始盘问起了她的来历,而我看没人关注我,便直接凑到了干巴小老头,也就是洛风寨族长的身边。
我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而干巴小老头在仔细打量了我一番后,却是先我一步开了口。
“你的眼睛,很像我女儿。”
“......”
貌似,也不用解释什么了。
......
在掏出了维洛莉亚的权杖后,我也顺利的跟洛风族长认了亲,同时也得知,原来青石族长跟我也有点血缘关系。
青石族长的妹妹,其实就是维洛莉亚的妈妈,青石族长跟洛风族长本来就是姻亲,所以维洛莉亚才能有那般壮硕的体格。
当年洛风寨被大火烧毁后,寨子里有小半人被送往了其他寨子,青壮年则跟洛风族长一起留了下来,想要重建洛风寨,只可惜之后几年气候一直不好,寨子虽然建好了,但人却坚持不下去了。
洛风族长虽然是维洛莉亚的父亲,但他更是一族的族长。
为了确保族人能够存活,洛风族长只能抛弃了常年居住的村寨,选择并入了青石寨中,偶尔天气转暖,冰雪消融,洛风族长还会差人返回寨子,看看有没有人回来过的痕迹。
“其实不回来也好,多少我还能有个盼头,但在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突然感觉到,她真的不在了.......哎,不说了,来,陪我再喝一点。”
洛风族长端起酒碗又猛灌了一口,别看他长得干干巴巴的,但喝酒是真能喝,几句话的功夫,就干掉了半桶烈酒。
与他相反,身为肌肉猛男的青石族长只是喝了两碗,就已经醉的不醒人事了,酒量明显不怎么行。
也就是借着喝酒的功夫,我也很快分清了寨子里的人,那些喝几口就醉的,就是青石寨原本的人,而那些怎么喝都喝不倒的,就是洛风寨的人。
除了这一点,两拨人没有任何差别,仿佛大家都是亲如骨肉的手足兄弟。
不得不说,我挺喜欢这种氛围的。
“这挺不错的,我想在这儿住下来。”
我以为我这么说,他会挺高兴的,但干巴老头喝酒的动作猛然一顿,随即就对我劈头盖脸的骂了起来。
“这里好个屁!一年有10个月在下雪!我们都想着怎么走呢!你还想住下来?住你个头啊住!这破地方,地都种不了,还住人!我们要是能走,早**的走人了!你居然还想着回来!”
话没说两句,口水倒是喷了我一脸。
要不是因为他是维洛莉亚的老爸,我这会儿都准备打人了!
不过有一点他倒是没说错,这里的环境确实恶劣过头了,这里的人之所以会如此的团结,纯粹是因为不团结就活不下去。
我无奈的叹息一声,随后又挺起了胸膛。
“没事,不就是这里过不下去了嘛,不用担心,我也是有领地的,而且地方大的很,别说你们一个寨子了,把整个北地的化外之民都带过去,也能住得下!跟着我你们可有福气了!”
我冲老头竖起大拇指,等待着他的惊叹与赞扬。
但回应我的,还是满脸的口水。
“走毛走!这里可是我们祖传的家园!说抛弃就抛弃了?你多大能耐啊?我告诉你!这可是我们洛风族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我就算死在这里,也绝对不走!”
我抹了抹脸颊上的口水,额头暴起青筋。
我得冷静,这是维洛莉亚的老爸,我不能揍他!
“老头,说话归说话,你别动不动就喷我一脸口水行不行!”
“咋地!你不服?”
好嘛,又是一脸的口水。
“嘿!你个老东西,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阿瓜惊天地泣鬼神吓哭大人骇晕小孩的手段!伊芙,别拽我,我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