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谢根本来不及反应,甚至连躲闪的念头都还没来得及产生,就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拳。
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瓦谢顿觉眼前天旋地转,脑袋里像是炸开了锅似的嗡嗡作响,一颗颗金色的星星在眼前闪烁跳跃。
下一刻,他两眼一翻,身子软绵绵地向后倒去,彻底昏厥了过去。
就在此时,刚才那阵枪声已然惊动了其他几名警备队成员。
他们神色紧张地从歌剧院内冲了出来。
当看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瓦谢以及邵云和他身后一群人时,为首的一名胆大的警备队员壮着胆子高声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邵云宛如一位哲学家一般,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认为,这场审判还没有结束。”
就在此时,一名躺在地上、大腿负伤流血不止的警备队员,强忍着剧痛,颤抖着声音提醒众人。
“各位小心啊!这家伙手里有铳枪!”
当听闻眼前这位神秘莫测之人持有如此危险的枪械,并且还成功地劫持走了恶贯满盈的瓦谢时,这几名原本气势汹汹的警备队成员瞬间警惕了起来。
毫无疑问,这是一起胆大包天的劫囚事件!
然而令人感到棘手的是,通常情况下只有经过特殊训练的队伍才配备有铳枪,而他们这些普通的警备队成员手中仅有用于维持治安的警棍而已。
想到这里,刚刚鼓起勇气的他们不禁又心生怯意,纷纷退缩了几步。
毕竟子弹可是不长眼睛的,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
邵云则不慌不忙地挟持着瓦谢,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与此同时,从歌剧院内源源不断走出的人群逐渐增多,将他们包围在了中间。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芙宁娜以及她的护卫克洛琳德也闻讯赶来。
但由于邵云此刻身着一套与达奇·范德林德的“帮派领袖”套装,并且还用红色格子面罩遮住了自己的脸,以至于在场的一人一神都未能识破他的真实身份。
只见“邵云”昂首挺胸,义正言辞地再次高声呼喊道。
“听我说!我们不是来救这个下水道的老鼠,我们是要让他得到真正的惩罚!”
克洛琳德微微眯起双眸,缓缓地将右手放置在了腰间那柄的铳枪上,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危险。
“审判已然落下帷幕,谕示裁定枢机与那维莱特大人早已对瓦谢作出有罪判决!接下来,我们将会把他押送前往梅洛彼得堡接受惩罚!”
站在一旁的邵云听到这番话后,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措辞,毫不留情地讥讽道:“一个丧心病狂、残害了多达二十余名无辜少女的恶魔。”
“在一场号称公正的审判之后,得以安然无恙地踏入梅洛彼得堡去开始全新的生活。”
“留下了整整二十多个支离破碎的家庭,他们从今往后的漫长岁月里,都不得不终日沉浸在失去至亲之人的无尽悲痛之中!
“这难道就是你们所宣扬的审判之果?这难道就是你们口中所谓的公平正义吗?”
克洛琳德听闻此言,眉头紧蹙,目光紧紧锁定眼前这位情绪激动的男人,问道:“那你想做什么?”
邵云义正言辞地回应道:“我们需要的乃是一次货真价实的审判,遵循‘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法则!”
“唯有如此,才能让这个家伙得到应有的惩罚,也只有这样,方能慰藉受害者及其家属们饱受创伤的心灵!”
克洛琳德闻言,脸色一沉,声音愈发寒冷,厉声提醒道:“你这种想法简直就是彻头彻尾的野蛮和犯罪!”
邵云丝毫没有退缩之意,反而提高了音量,用一口地道且纯正的黑水镇口音怒声吼道:“不!这才叫做真正的正义!自古以来,‘杀人偿命’便是真理,永远都不会改变!”
克洛琳德一脸凝重地解释道:“但是谕示裁定枢机……”
她的话音未落,邵云便打断了她,并迅速掏出早已准备好的言辞,讽刺道:“一个破机器?你们居然信一个机器?这个世界已经疯成这个样子了吗?”
他的话语瞬间将现场的气氛推向紧张的边缘。
紧接着,按照既定的计划,邵云继续冷嘲热讽起来。
“我算是明白了,所谓的审判不过是为了巩固你们的统治地位罢了,至于伸张正义之类的话,纯粹就是些空洞无物的漂亮话,无非是给自己脸上贴金、立个贞节牌坊而已!”
“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满足水神的乐子。”
说到这里,他还特意加重了语气,以凸显对对方的鄙夷。
此时,躲在克洛琳德身后的芙宁娜不禁愣住了,这家伙怎么突然就把话题牵扯到我的身上来了呢?真是莫名其妙!
面对邵云的指责,她还是忍不住挺身而出,据理力争道:“你这完全是在胡说八道嘛!我怎么可能会把大家所遭受的苦难当作一种乐趣呢?”
邵云眼见芙宁娜中计了,心中暗喜,但表面上却依旧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指着身后仍处于昏迷状态的“瓦谢”说道。
“既然如此,那为何你们不对这个十恶不赦的‘魔鬼’判处死刑呢?除了你喜欢将苦难当做乐趣,我想不到别的原因。”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芙宁娜的脸上,似乎想要从她的表情变化中捕捉到一丝破绽。
芙宁娜眼神有些游离的回答道:“那是因为我创造的谕示裁定枢机跟那维莱特的……”
就在此时,克洛琳德已然失去了继续与对方周旋的耐心,她迈步向前,一把将芙宁娜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随后,她沉声说道:“好了,芙宁娜大人,无需再与此人争辩下去了,我感觉这些人是卡布里埃商会的人!”
就在克洛琳德准备拔出腰间的铳枪,意图制服眼前这位“神秘人”的千钧一发之际。
突然,一声枪响划破了周围的宁静,紧接着,是一阵清脆而刺耳的玻璃碎裂声。
克洛琳德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只感觉到右侧肩膀处猛然袭来一阵难以言喻的麻木感。
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撕扯着她的肌肉。
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液体如泉涌般从她肩膀的伤口处涌出来,以惊人的速度迅速浸染了她身上的衣襟。
那鲜艳的红色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夺目,令人触目惊心。
与此同时,她手中紧握的铳枪也不受她的掌控,悄然滑落至地面之上,发出一声沉重而又闷响。
钻心刺骨的剧痛从她的右侧肩膀沿着神经脉络一路蔓延至全身。
这股剧痛如此强烈,以至于克洛琳德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啊……”伴随着这声凄厉的惨叫,克洛琳德终于无法抑制住这股的剧痛,口中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此时的邵云面无表情地望着受伤的克洛琳德,他那冰冷而又无情的声音缓缓响起:“小姐,我想你应该清楚一个事实,这个世界上并非每一个人都会给您后发制人的机会。”
“尤其是当敌人已经有防备的那一刻,请记住一句真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一旁的芙宁娜眼见克洛琳德紧捂着的肩膀处鲜血源源不断地渗出,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扶住克洛琳德,扯开嗓子大声呼喊起来。
“快来人啊!医疗人员在哪里?克洛琳德受伤了!”
克洛琳德紧咬牙关,强忍着这股钻心疼痛,断断续续地说道:“不……不用管我,芙宁娜大人,只……只是,这种痛感实在太强烈了,我的手臂好像失去了知觉……”
与此同时,在歌剧院内部,一扇破碎的窗户后。
特训队队长的夏沃蕾紧闭双眼,左手紧紧捂住受伤的左肩,整个人狼狈不堪地瘫倒在地。
她的铳枪彻底废掉了,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邵云。
当时一颗子弹顺着枪口直击内部,直接将铳枪打炸膛了。
另一颗子弹也不偏不倚地击中了夏沃蕾的左肩膀,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襟。
邵云仅凭一声枪响,便开了三枪,而且动作之快,连开枪与收枪的瞬间都未被人看到,这便是神枪手的实力!
邵云抬头仰望着二楼的夏沃蕾的围着,扯着嗓子大声喊道:“躲在高处的那位枪手,记住,瞄准了对手就要开枪,哪怕只差一秒钟,都有可能被对手反杀!”
就在此时,那维莱特从歌剧院里面走了出来。
他目光犀利地扫过眼前的场景,看到邵云正朝着楼上呼喊,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愠怒之色。
只见他眉头微皱,问道:“这位神秘人,你究竟意欲何为?”
然而,还没等邵云来得及回应那维莱特的问话,那些少女连环失踪案的受害者家属们像是事先商量好了一般,不约而同地纷纷主动摘下自己脸上戴着的面具以及蒙住口鼻的面巾。
他们整齐划一地齐声高呼道:“最高审判官大人!”
那维莱特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呆立当场。
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面前这群已经露出真容的人们。
“你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