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夏紧了紧裹着身体的床单,回头看着他,故意摆出一副不在意的态度说:“江烬寒,如果你还想玩玩可以直说,我沈栀夏又不是玩不起。”
江烬寒被她荒唐的回答气到,她怎么会以为他是在玩?
但他也知道自己方才一直用强确实过分。
江烬寒缓口气,打算暂退一步。毕竟身心才舒服过,所以他也愿意拿出更多耐心哄她。
江烬寒慢慢地走到跟前,确定她不会反抗后轻轻握住她的双手。
他俯身贴着她的耳朵认真地说:“沈栀夏,我从没想过玩弄你,我一直是认真的。”
说完,他再次靠近,想要抱一抱她。
可沈栀夏却突然后退,明显拒绝他的触碰。
江烬寒察觉,只好将抱改为扶住她微颤的肩膀。
他不由得皱眉,心想自己方才确实有些没轻没重,毕竟,她昨夜才经历第一次。
想到这些,再看眼前那张苍白脆弱的小脸和弱不禁风的身子,江烬寒忽然心疼了。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柔轻缓:“我帮你洗好不好,你看起来很累,放心,为什么都不做,只帮你清洗身子。”
沈栀夏抬眼,她本想拒绝并再说一些刺激他的话,可看着江烬寒那副自责的样子,内心一震。
她心软了。
她想方才彼此都有情绪,言行举止难免激动。
但她的决定不会改变,这件事对她伤害太大,她得好好想想。
最终,沈栀夏轻轻推开他的手,淡声说:“江烬寒,我们先冷静冷静吧。”
说完,她转身走进浴室,又反锁上门。
不一会,里面传来水流声。
江烬寒在门口站了许久,眼神暗沉沉地看着……
十几分钟后,沈栀夏洗完出来,看到卧室没了人,她松了口气。
她知道,接下来他不会再折腾她了。
夜深,沈栀夏也没矫情地要回家。
她回到客房休息。
江烬寒离开卧室后,直接去了书房。
他没有开灯,就着月光一根又一根地吸着烟。
月光将他的挺拔身躯拉长,显得那么孤单、落寞。
他一边抽着烟,一边细细回想两人的关系。
他们从没有矛盾,也不存在问题。
他觉得导致这次争执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那枚钻戒。
他承认是自己疏忽了。
那晚他第一次占有她,过程很舒服,他很满意。
于是就想给她一个承诺。
无意间看到床头柜里的钻戒,便拿了出来。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女孩子在交出自己的身子后能得到男人的承诺应该是一件特别有安全感的事。
至于求婚……他没想太多。
对婚姻的憧憬早在他年少时那段悲剧结尾的爱情里消散。
现在,婚姻对他而言不过一张纸,跟商场上的一纸合同没什么区别。
他今年28岁,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素了这么多年,他也想找个人解决夜里的寂寞。
而沈栀夏哪哪都很合他口味,他觉得娶回家也不错,更难得的是,他确实挺喜欢她的……身体。
一切本来是水到渠成。
但没想到会被文芮看到,还那么大刺刺地说出来,让一切又变成了阴差阳错。
时间一点一滴地走着,椅子下已经有七八根烟头。
他将手里那支捻灭,起身往卧室里走。
卧室的床已被整理过,但没有她的身影。
他微愣,转身又走向客房。
她果然在。
江烬寒慢慢走近,就着月光看她。
她竟然睡着了!
江烬寒无奈的苦笑。
在经历过这么一场不小的争吵后,她似乎并不准备和他沟通,也不想解决问题。
江烬寒不蠢,她那句“我们冷静冷静”恐怕只有三分真心,七分的敷衍。
倘若自己再犯错,她即便舒服过了也可以随时拍拍屁股走人。
可终究是自己先疏忽在前,他愿意再迁就她一次。
他脱掉衣服在她身边轻轻躺下,从背后抱住她。
……
清早,江烬寒醒来发现床是空的。
房间外传来细微动静。
他在床上缓了缓,起身洗漱、穿衣。
收拾完毕,他一边带着腕表一边走向客厅。
楼下,沈栀夏正在布置餐桌。
晨光照在她的身上,让她显得特别温柔。
但江烬寒昨天见识过她的脾气——小猫儿急了会挠人。
他一声不吭地坐下,喝咖啡。
沈栀夏将早餐端上来,轻声说:“刘婶昨天请了半天假,早餐我就随便做了点。”
江烬寒看了眼餐桌,是他平时爱吃的全麦三明治。
他道谢,拿起来咬了一口。
很好吃,比外面店里的还要好吃。
他忍不住抬眼看向对面。
沈栀夏坐在那慢条斯理地喝牛奶。
整个早餐时间,两人都没说什么话。
直到他在玄关处换鞋准备去上班时,沈栀夏体贴地给他穿外套,整理领带。
他深深地看着她那张莹白小脸,依旧是那么娇俏精致,却让他感到冷漠。
江烬寒了解她的脾气,她越是这样温柔可人,就说明和他越疏远。
她现在的举动分明是将他当做金主侍奉。
他多少有点不舒服,这样的沈栀夏让他想发火连个理由都找不到,只能自己干憋着。
可堂堂江律师哪会甘心被一个小女孩拿捏,于是霸道地搂着她的腰低头就亲吻。
沈栀夏没有挣扎,甚至特别配合他。
他蓦地放开,语气中带了几分愠怒。
他说:“沈栀夏,能不能别这样冷着我?”
沈栀夏理了理被弄乱的发丝,抬眼看着他,寡淡地说:“江律师还要亲吗?”
江烬寒什么也没说,摔门而出。
沈栀夏看着合上的门板发呆。
心想,他脾气可真不小。
但她能怎么办?
经过昨天之后,她没法再像从前那样跟他相处。
留下,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
他太强势,而她太渺小。
就算分手,都由不得她决定。
但这样的相处方式,她也备受煎熬。
昨晚江烬寒进来时,她并没睡着。
他抵着她耳边小声地说的那些话也全听到了。
他说:“沈栀夏对不起,我不该用那枚戒指向你求婚。”
他说“我知道错了。”
他说“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一次……”
“……”
江烬寒愿意服软,她也不想继续怄气。
她总归对这段关系还是有些留恋的,毕竟江烬寒带给她的体验各方面都不错。
而且他那样骄傲出色的男人愿意低头,她很难不心软…
……
江烬寒离开后,她将公寓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
中午时,她接到设计公司的面试通知。
她利索答应。
经过昨晚,沈栀夏想工作的决心更加坚定了。
她清醒地知道,江烬寒可以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决不能是全部。
她收拾妥当,特意穿上比较职业的衣服去面试。
正如人事所说,去了就是走个流程而已。
公司很看重她,答应了不少条件,其中有一项就是工作时间自由。
她还有专业课要上,法医的学业不能丢,总归是项技术加持,也是一条退路。
虽然薪资方面减少了百分之三十,她也很满足。
签完合同,她就近找了个餐厅吃饭。
江烬寒忽然打来电话。
“我要赶晚上的航班去G市出差两天,晚点会回家收拾行李。”
沈栀夏温温答应着:“好,我回去帮你收拾。”
电话那边的江烬寒犹豫半响,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傍晚五点钟的时候,沈栀夏回到公寓。
江烬寒已经回来,陈特助也在,正在帮他整理资料。
江烬寒站在落地窗前,拿着手机神色严肃地说着话,似乎是案子出了问题。
沈栀夏没有上前打扰,默默回到卧室,拿出行李箱帮他收拾换洗衣服。
江烬寒余光看到她小小的身影和冷淡的态度。
挂断电话,他往卧室里走。
江烬寒修长挺拔的身形依靠在门旁,说不出的优雅、矜贵。
他看着沈栀夏像个尽职的小妻子似的将他的衣服一一叠好,收进箱子。
她心细手巧,行李箱被她归置得整齐规律,连一些细碎的生活用品也没落下。
江烬寒微微吃惊,那些他平日里习惯用的小东西连秘书都会遗忘,她却记得。
他不免有所触动。
他想,或许自己的态度应该再柔软一些,毕竟他比沈栀夏大不少。
女孩子家,总归脸皮要薄一点。
江烬寒单手揣进裤兜,两步走到沈栀夏跟前。
沈栀夏仰头注视他,手里还拿着一件衬衫。
江烬寒冷不丁地就低头跟她接吻。
这个吻与以往的都不同,很轻,很柔,很小心翼翼。
吻完,江烬寒抚摸她的莹白小脸,语气极尽温柔宠溺:“跟我一起去G市好不好,恩?”
他的话,多少带点乞求的味道。
沈栀夏低头思考,然后转身从包包里拿出今天刚签下的合同递给他。
“时间排不开,我有了新工作。”
这么快?
江烬寒翻看了几页,眼底微微吃惊。
接着,他将合同归还,挺淡地笑了下。
“挺好的,这家公司资历不错,新人没有代表作很难被选中,看来,你是真的很有天赋。”
沈栀夏对他的话很受用,再加上方才两人还接过吻,她的神情柔和不少。
转身放好合同,她将最后一件衬衫放进行李箱,然后拉上拉链,扣上安全锁。
忙完这一切,她轻声问:“几点的航班?”
江烬寒目光深深地看着她:“两个小时后。”
沈栀微微愣住,抬头注视着他的英挺面孔。
她忍不住想,江律师是真忙。
忙得连跟她吵架的时间都没有。
马上要分开,彼此都有些不自在,但谁也不想继续冷下去,想尽办法给对方找台阶。
气氛微妙之际,陈特助过来敲了敲门:“江律师,都收拾好了,可以出发了。”
江烬寒很淡地嗯了一声,提着行李忽然对陈特助说:“沈小姐送我去机场。”
陈特助:“……”
沈栀夏呆住。
江烬寒嘴角微勾,露出一丝痞笑:“笨蛋,想要改变主意的话现在就让陈特助给你订一张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