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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不起商会,你便经得起朝廷的折腾了!”

“二老爷,您就体谅体谅小的,实在是两头不好得罪,小的被夹在这中间,里外不是人啊!”

“老梁,你可莫要忘了,当初要不是府尊大老爷开恩,为你洗清冤屈,你今日还想有这排场!”

“小的怎敢忘了府尊大老爷的恩情!”

梁成东连忙朝虚空一拱手,表达了自己对知府蔡国熙的敬重之意,当初对家米行,见梁成东生意火爆,想出一条毒计。

用老鼠药泡过的米煮成饭,将一户百姓的妻子毒死在家中。

妻子的丈夫是个地痞无赖,早就和人串通好,将从梁成东处买来的米混合这些老鼠药泡过的米,直接煮了给自己妻子吃。

他则得了百两银子作买命钱,然后直接将梁成东告到府衙,梁成东被诬陷直接投入大牢,米行也被直接查封。

还是梁成东的妻子娘家托关系,找到蔡国熙的岳丈家,通过这层关系,蔡国熙才重点审查。

经过排查,将当天在梁成东米行购买粮米的百姓一一查对,发现并无再次毒发的百姓,又得知被毒死之人的丈夫,突然暴富,在赌场豪赌。

蔡国熙连夜审问之下,这才将实情托出,还了梁成东清白。

“既然不敢忘,那你便跟着我去见府尊。”

就在梁成东为难之际,门子来报,说有人递了封书信给员外您,梁成东问谁人投递,门子也不知晓,只说那人给了信就走,说员外您看了就知。

梁成东狐疑的打开信封,这才得知信是苏州商会吕彦台吕会长写的,内中虽然只是些寻常语句,说大家都是商会会员,要团结云云,绝口不提刘主簿登门之事。

但梁成东混迹苏州商会多年,哪里不知晓吕彦台的为人,这人最是心狠手辣,面慈心黑的紧,得罪他的商户,不是被他整得在苏州立不住脚,就是被他各种的诬陷破家。

俗话说道,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天长日久,总有疏忽时刻,一着不慎,便要着了吕彦台的道。

这苏州商会,说是商会,其实就是个垄断集体,任何没有入这个商会的商户,只要动了商会的利益,那便会被吕彦台带人给整得在苏州立足不了。

梁成东也是在那次老鼠药案件过后,不得已入了商会,且自从入商会后,梁成东家的米,就得跟商会内的大粮商拿货。

虽然便宜了点,但梁成东多年的门路尽断,从此只能仰仗商会鼻息做事,不敢忤逆商会的号召。

就像现在全苏州城商会商户罢市,吕彦台搞的就是法不责众!

全苏州城米行,几乎都是商会的会员,他就料定海瑞不敢直接全抓了,他就是要逼迫海瑞来找他吕彦台谈。

至于蔡国熙,吕彦台并不怕他,敢动商会的人,他直接让人带头煽动百姓闹事,到时,蔡国熙吃不了得兜着走。

“何人至信?”

“乃是苏州商会吕彦台之信,”梁成东老实的将信交给刘申寅,“二老爷,您看,这如何是好!”

“跟本官回府衙,面见府尊,自有定夺之计!”

梁成东无奈,只得跟着刘申寅一道,出了宅门,往府衙而去,路上,一直盯梢的吕家仆人,一直跟踪将梁成东去向回报给吕彦台。

“这个梁成东,怕是要跳反!”

“不如直接点了他的铺子!”

吕彦台抬手止住那人说话,“不急,陪蔡知府耍耍,我倒要看看,他能出什么招。”

“还能出啥招,就是开店卖米呗,”副会长张广泉不屑笑道,“按我得意思,就直接趁着天黑,点了他铺子还有仓库,看他卖啥!”

“老张啊老张,我说你能不能动动脑子,”吕彦台没好气的道,“点了梁成东的铺子容易,杀他全家都是易如反掌!”

“可你需知,我等商会要的是什么,是海瑞前来商谈新法之事,你一把火下去,好事就成坏事了!”

“需知,小不忍则乱大谋!”

吕彦台踱步来到窗口,看着屋外的落雪,“他蔡知府要让梁成东开铺,我们就将计就计,明天直接派人,把梁成东家的米,给我直接包圆了。”

“我看他梁成东有多少米可出售,”吕彦台阴笑着走回座位,“老张,让各个商会的伙计家属都去,银钱到时直接折算在货款里。”

吕彦台这个老阴,指使人办事,还要他人先出资垫付,老张嘴一咧,够阴!

“那万一蔡国熙直接开了府库,支援梁成东呢?”

“他蔡国熙没那个胆,要有,就不用逼梁成东这个龟孙出来开铺,”吕彦台哂笑道,“私自开府库,可是要杀头的!”

“我是说,他蔡国熙会不会偷偷的开,到时缓过去了,从外地调粮,补上这个窟窿,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嗯,”吕彦台一思索,觉得有这个可能,“老张你这话也不无道理,这样,派人在府库路上盯着,要是蔡国熙真敢私自开府库运粮,嘿嘿!”

“直接告到南京都察院去,嘿嘿嘿!”

吕彦台和老张嘿嘿阴笑,就是要逼得你蔡国熙没有办法,逼得海瑞直接来苏州城。

“去吧,安排去吧!”

梁成东这边,跟着主簿刘申寅来到府衙后堂,此时蔡国熙穿着常服,坐在主位上,正喝着茶,见梁成东二人进来,笑着放下茶盏。

“草民梁成东拜见府尊大老爷!”

“梁员外无需多礼,且就坐说话,”蔡国熙摆手示意梁成东坐下说话,待梁成东侧旁就坐后,才又接着道,“梁员外,四年前,本府为你洗清冤屈,可是救你一命!”

“府尊为草民洗冤,乃是草民的在身父母,”梁成东一听蔡国熙的话,急忙起身拱手。

“莫要这般,坐下说话,”蔡国熙安抚住梁成东,“本府今夜叫你过来,乃是为再救你一命,你可知晓!”

梁成东当时冷汗就下来了,忙开口询问道,“草民愚钝,还请府尊明示!”

蔡国熙开口道,“你可知当今南直隶总督海公,是何样之人?”

“清正廉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