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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兴樊得意的接受着众人的奉承,丝毫不知道余瑾已经将他给牢牢记在了小本子上,等到下一次的回京报信之中,蜀王府的大名,便会连同南京这边商行的给一同上奏给安平商行及锦衣卫处。

锦衣卫得知,那就是隆庆帝得知,就是太子朱翊釴得知。

届时,蜀王府豪掷四万,于南京龙江经贸区购置商铺的消息,就会摆在隆庆帝的案牍之上。

田兴樊这时笑得有多高兴,等到蜀王被小气隆庆帝盯上,笑容便会转移到他余瑾脸上。

因为看中的商铺被抢,余瑾于接下来的商铺议价中,大出风头,以六万两的价格,购置下相连的四间商铺,打算两间直接打通,分作三个门面,一间安平商行自己,两间直接出租给无力购买的商人。

作为精打细算的管事,余瑾不仅要考虑经营成本,还得要快速的回本,让安平商行的各大股东,明白他余瑾的能力,对得起商行给出的每月二十圆的月俸。

议价大会到了尾声,先前要卖的,看中之后,都已经早早的开始出价,后面这些剩下的商铺,位置都是较为的偏僻,不是在最后拐角,就是夹缝之中。

因此,十几间剩余商铺,不得不以出租的方式租赁给那些商人。

那些因为来晚了的商人,在外头大声喊叫,“他们不要,我们要呀!”

“是啊!别租,我买!”

现在的经贸区内的商铺,任何一间,都代表着一张海贸经营许可证,那些挤进去无力购买的商人,有的就是图个新鲜,过来看个热闹。

让他们出几万两买一间商铺,或许出的起,但流动资金一旦被抽走,可能生意上就得周转不开,故而,市舶司肯让他们租赁是再好不过了。

而被关在外面的那些商人,此时是心急如焚,海贸啊!

那可是海贸啊!

随便拉点大明的东西出去,到了南洋,那就是妥妥的高档奢侈的存在,再编个官家出品的由头,那些没见识得土番,不得将大把大把的金银都老老实实的交出来。

再带着金银转道安南,半船粮食半船香料加金银的往回拉,那不得赚麻了,大明市场太卷,他们出了海,带着大明的商品,到了海外,就跟抢钱一样轻松。

尤其是倭岛,大明的各种瓷器,香料,药材,生铁,那是有价无市,各个大名都得供着这些明商,想着让他们多拉些商品过来倭岛。

不过任由他们在外面如何的呼喊,台上的主事都视若无睹,直接将那些剩下的商铺按每间一月八十两的价格给直接出租了出去。

这些商铺,说到底,是朝廷的,不是他这个主事的,他只要将这些商铺给全部安置出去,不留空铺,市舶司就不会怪罪于他,至于那些后面想要买的,找市舶司的老爷们去。

随着台上的主事醒木一拍,宣布议价大会就此圆满结束,门口看守的杂役这才将大门重新打开,早已等候得不耐烦的那些被关在外的商人,一股脑就涌了进来,就将主事给团团围住。

“这位主事,那些商铺,我愿意一间出一万两相购!”

“对对对!”

“还望主事给个方便,暂且先不要租赁出去!”

主事被围住,顿时不耐烦的挥手像是赶苍蝇似的道,“早干嘛去了,提前了五日,市舶司就张贴了榜文在各个城门及客栈出,通知你等,为何今日还会迟到!”

“我看,你等就是不重视这次议价,不重视我市舶司,不重视这海贸名额!”

被主事这一说,那些商人立马讨好苦笑道,“主事您误会了,非我等故意来迟,实在是入这经贸区的路,过于的拥堵!”

“我等哪敢轻视市舶司!”

“是啊!主事。”

“都苦等了这么多年了,就是再等朝廷开恩解了海禁,这海贸名额,我等那里敢轻视!”

“那可都是我等的立身之本,那里敢轻视!”

“主事,您就给通融通融,腾个一两间出来。”

那主事直接摇头道,“非是我可私自做主的,现在契约已签,朝廷法度,岂可私自更改。”

“唉!”

听见这话,那些商人顿时如泄气的皮球,懊恼不已,主事见了,看了看周围,这才小声道,“不过,我可以给你们出个主意。”

“哦!还请主事给我等讲讲,到时我等必有厚报!”

主事一听,这才小声道,“契约一签,除非租赁之人自行毁约,且缴纳违约罚金,朝廷市舶司才会将商铺重新流向市场招标,你等可明白了!”

那些商人眼睛一亮,瞬间明白了主事话中之意,笑着道,“届时我等在鼎祥楼摆下宴席,还请主事您赏脸践临!”

“好说,好说!”

这些商人待主事走远,这才朝那些刚刚签下租赁商铺的商人急切走去,“这位仁兄,请留步!”

被叫住的那个胖商人一听这话,哪敢停留,拔腿就要走,被死死拉住,“哎呀!仁兄,何必这般急切,走,你我有缘,到对面酒楼小酌几杯!”

“走走走!”

被强拉着走的胖商人无奈,只得跟着进了酒楼,菜才上齐,那个拉着他进来的客商,这才举杯道,“仁兄,在下姓祝名卿长,敬仁兄一杯!”

那个胖商人忙举起酒杯道,“在下宋子温,不知祝兄邀在下,所为何事!”

“唉!”

祝卿长叹了口气,“实不相瞒,宋兄,我家乃是苏州专做绸缎生意的,这些年,因为朝廷海禁,苦熬数载,如今见海贸得开,欣喜不已!”

“谁知因为路堵之事,失了机会,唉!”

宋子温一听,知道了祝卿长的意思,苦笑道,“我乃是做瓷器生意的,家里自己有座窑,就指望着这次海贸,能将这些瓷器销往海外。”

“祝兄你也是知晓,这大明,不说便地各府各县都有窑场,但各省为了维持自家窑场,都是对外地瓷器,防范森严,且路途遥远,我家也是艰难。”

“都指望着这次海贸呢,我呢,好不容易得了这租赁商铺的机会,拿到了海贸经营许可,祝兄,您可明白在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