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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盛夏微微一笑,看着贺老,肆意又张扬。“你不稀罕,我稀罕,你害了我的干儿子或是干女儿,你说我该怎么报复你?”

“自己结婚多年生不出孩子,却惦记别人肚子里的孩子。”段小姐讽刺道,这是她的婚礼,盛夏在她的婚礼上闹事,尤其是还为了那个不要脸的下贱女人,她如何能忍。

“是啊!我自己生不出孩子,可不就稀罕雪儿肚子里的孩子。”盛夏坦然自若,想利用她生不出孩子来攻击她,即使段小姐诛心成功,她也不会暴露出自己的弱点,反而会趁机表达出她对李雪儿腹中孩子的重视。“我与雪儿商量过,孩子出生,随我姓叶。”

最后一句,“随我姓叶”,激起千层浪,姓叶意味着什么,大家心如明镜,段小姐的脸色更是瞬间惨白,难堪至极。

“你到底想怎样?”段小姐怒不可遏的质问。

“很简单。”盛夏停顿一下,一字一字从牙缝里迸出。“我要贺段两家为我的孩子陪葬。”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贺段两家陪葬,为一个未出世的孩子。

“叶夜与我贺氏签定了十年合约。”贺老提醒。

盛夏扬起嘴角,绽放出一抹妖艳如罂粟的笑,清冷的声音更是冷彻骨。“让贺段两家破产,不需要叶家出手。”

贺老冷笑一声,浑浊的目光犀利无比。“没有叶家,你什么也不是。”

盛夏阖着眸,冷声显得漫不经心。“贺老,你要不要猜猜,在叶夜心中,是跟你签定的合约重要,还是我这个妹妹重要?”

“小夏,你知道叶总跟我签定的是什么合约吗?”贺老问。

盛夏不语,她不知道,也不重要,对付贺段两个,现在不需要叶夜,颜楚回来了,她原本的计划就改变了。

“看你的样子,叶总是没告诉你这个妹妹,难怪你敢口出狂言,看在叶总的份上,今天的事,我不与你计较。”贺老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样子。

如果盛夏不是叶家的女儿,贺老有的是手段对付她,度量大也是因为他害怕得罪叶家。

盛夏冷笑一声,迈步朝台上走去,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盛夏抬脚,狠狠的踢向贺杰溢胯下。

“啊!”惨叫声响彻,贺杰溢捂住双腿间,痛得在地上打滚。

“哼!不稀罕是吧,那就断子绝孙。”盛夏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狠决。

“杰溢。”三房的人率先反应过来,两夫妻快速冲到台上。

段小姐也反应过来,趴在贺杰溢身上,心疼又害怕。“老公,你没事吧?”

看着痛苦不堪的贺杰溢,在场的男士们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盛夏那突然如其来的一脚,仿佛踢中他们的命根子般。

“打120,快打120。”段家父母急切的叫道。

现场乱成一团,有人心疼,有人担忧,也有人幸灾乐祸,大房和三房的人,暗中祈祷,盛夏这一脚最好直接将贺杰溢踢废,尤其是二房,贺杰溢若是废了,老爷子就只能指望二房为贺家传宗接代。

他们二房的孙子,小学都快要毕业了。

贺杰溢的父母还没跑到儿子面前,盛夏就抬脚将两人踢下台,摔倒在地的两人硬是爬不起来,还是在二房夫妻的搀扶下才站起身。

盛夏的身手,贺杰洋领教过,尤其是见盛夏一副上来一个她踢下去一个的样子,在场多数是贺段两人的亲朋好友,合力可以将盛夏打倒,可是,他们不敢,盛夏是叶家的女儿,他们不敢伤她,谁也承受不起叶家报复。

“报警,报警,快报警。”贺老杵着拐杖愤怒的开口。

盛夏没阻止他们报警,她这身份进了派出所,只怕派出所的人都会头痛,看向贺老,目光冷冽。“心疼了?你的小孙子只是被我踢了一脚,你就心疼成这样,那时候的李雪儿该有多痛,该有多无助,该有多绝望。”

“你……”贺老声音竟有些颤抖。

台上,除了吓傻的司仪,就只有盛夏、段小姐、贺杰溢。

贺杰溢因剧痛而扭曲着脸,段小姐趴在贺杰溢身上哭泣,盛夏转身,走近他们,伸出手抓住段小姐的领口,想将她从贺杰溢身上拽开。

嘶!段小姐身上的婚纱被盛夏撕裂,段小姐懵了,盛夏也愣住,惊讶的看着手中的华丽布料,这婚纱的质量不行啊!

她发誓,完全没有想要撕掉婚纱的想法,更没想过用这种方式羞辱段小姐。

“啊!”后背传来的凉意,瞬间将段小姐惊醒,紧攥着胸前的布料,趴在贺杰溢身上,后背的春光她护不住,拼命护住前面。

“贱人,你如此羞辱我的女儿,我要报警,我要告你,我要请最好的律师,我要让你坐牢。”段家父母愤怒的骂道,看着女儿受辱,气愤又恼怒。

段小姐有段家护着,贺杰溢有贺家护着,李雪儿呢?李家是寻常人家,他们护不住自己的女儿,他们护不住,她来护。

盛夏丢掉手中的布料,抬脚将段小姐从贺杰溢身上踢开。“滚。”

“啊!”段小姐惨叫一声,滚到一边,胸前的布料也歪了,春光乍泄,段小姐恼羞成怒,理智被愤恨吞噬。“贱人,我要杀了你。”

“女儿,别冲动。”段家父母心痛万分,他们的女儿从小娇生惯养,怎么可能是盛夏的对手。

段家父母不管不顾冲到台上,段父脱下外套披在女儿身上,段母紧抱着女儿哭泣,盛夏并没有为难他们,锐利的目光紧锁住贺杰溢,冷声问:“你可有一丝悔恨?”

“没有。”贺杰溢盯着盛夏的目光里满是愤怒,强忍着胯下的剧痛,咬牙切齿。“是她犯贱,是她……啊……”

盛夏抬脚,狠狠的踢向贺杰溢,眼眸闪过一抹嗜血的光芒。“你不招惹她,她就不会犯贱,贺杰溢,你不配得到她的爱。”

“杰溢。”三房夫妻担忧不已,想要冲上台,却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们现在站都站不稳,求救的目光投向贺老。“爸,救救杰溢。”

拐杖重重的敲打着地板,贺老苍劲的眼底有一丝浑浊的沧桑。“盛夏,我才是幕后主使,你要报复,你要泄愤,找我,杰溢根本不知情,他是无辜的。”

“无辜?哼!”盛夏冷笑一声。“他才是罪魁祸首。”

盛夏对贺杰溢一阵拳打脚踢,欧阳婧吓得缩了缩脖子,暗暗发誓,从今往后,她不敢再招惹盛夏了,若是不小心碰到,她要绕道走。

这女人太暴力,太恐怖了。

“别打了,你会打死他的。”段小姐看着盛夏的眸子里透着一股子狠劲,突然笑了,笑声凄怆又疯癫。“我从小就喜欢他,只因他不是贺氏的继承人,我爸妈看不上他,不允许我跟他在一起,直到他成了贺氏的继承人,我爸妈才同意我跟他在一起。”

“我深爱着他,他却不爱我,他爱的是那个贱女人。”段小姐凄凉的声音里满是不甘,接着又说道:“贺段两家联姻带来的利益,但凡有野心的人都拒绝不了,杰溢是一个有野心的男人,深知娶谁才对他有帮助。”

盛夏停手了,看着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抽搐的贺杰溢,耳边回荡着段小姐的话,他爱的人真是李雪儿吗?她不信,如果他爱李雪儿,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爷爷伤害李雪儿吗?

“哈哈哈,爱情在利益面前,真的不值一提。”段小姐疯癫的笑着。“孩子又如何?李雪儿能生,我也能生,我却不容许李雪儿生下他的孩子,他的孩子只能由我来生,我给李雪儿钱,让李雪儿打掉孩子,然后离开,李雪儿拒绝了,执意要生下孩子,不知李雪儿可有后悔?”

贺爷爷出手,绝对是片甲不留。

“女儿,别说了。”段母心疼的抱着自己的女儿,他们错了,不该妥协,不该赞同这桩婚事,什么贺段两家联姻?什么共赢?都不及她的女儿重要。

“妈,救他,我救您,救他。”段小姐哭泣着祈求。

“女儿。”段母很为难。“她是叶家的女儿,我们得罪不起叶家。”

贺老与叶夜签了十年合约,如同握着免死金牌,段家没有。

“哈哈哈,报应,报应啊!哈哈哈。”段小姐笑得愈加疯癫,他们用身份欺压李雪儿,现在盛夏又用身份欺压他们。

“你爱李雪儿吗?”盛夏问向贺杰溢,他被她揍惨了,没指望他会回答她的问题。“你爱个屁,爱一个人是纯粹的,不会因利益而放弃她,更不会让她受到伤害,你不爱她,你爱的是自己,你爱的是利益。”

贺杰溢沉默,没力气反驳,也不想反驳,她说得对,也不对,他爱李雪儿不假,却没深到为了李雪儿放弃一切。

贺老没继续阻止,任由盛夏发泄,只要让她泄愤了,就不会惦记贺氏。

他有先见之明,乔柯要离婚,只要他不点头,她和杰洋的婚就离不了,同时,他心里也清楚,乔柯和杰洋的婚姻,能拖一个月,却拖不了一辈子,他提出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过分的要求,没想到叶夜居然同意了。

十年合约,即便不注入新的资金,十年内不能撤资,只要贺家不招惹叶家的人,叶家就不会动贺氏。

“老婆。”

颜楚一身黑色西服,将他颀长的身形衬得越发挺拔,身上发出强大的气场,令人不容忽视,单手随意的插在西服裤口袋中,一步一步宛如王者亲临。

“楚少。”

“颜总。”

有人窃窃私语,猜测颜楚的来意,他们可不觉得,贺段两人有能力请动颜楚来参加婚礼,唯一的可能性,盛夏,颜楚的前妻。

前妻……也是妻。

贺老的心,莫名的慌了。

颜楚那声“老婆”,叫的是谁?盛夏吗?他们不是离婚了吗?

他和叶夜签了十年合约,若是此刻出现的是叶夜,他不会感到畏惧,偏偏来的是颜楚,想到颜楚的手段,杜家是颜楚母亲的娘家,不顾念一丝亲情大义灭亲,如果颜楚要对付贺家,一百个贺家都承受不住。

颜楚没理会众人,有着睥睨群雄的尊傲,像是与生俱来的王者。

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盛夏,贺老心胆俱裂,他与叶夜签了十年合约,可没与颜楚签什么合约,跟颜家更没攀上什么交情,如果颜楚为了盛夏对付贺家,贺氏就真的要完了。

“老婆。”颜楚来到盛夏面前,自然而然搂着她的腰,握着她的小手查看,原本白皙的手,因猛揍贺杰溢有些红。“老婆,伤着手没?”

“你怎么来了?”盛夏抽出手,甩了甩,无所谓的说道:“没受伤,刚刚揍人太猛了,手有些痛。”

颜楚满眼心疼,轻轻握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吹了吹。“老婆,我都说了,对付贺段两家,我只需要一个电话,你非要亲自跑来c市,亲自揍人,看吧,手都揍痛了,下次别这样,你要揍谁,直接告诉我,我来揍,你站在一边欣赏。”

贺段两家暗叫不妙,颜楚话中之意太明显了。

“老公,你真好。”盛夏踮起脚,温柔地在他妖冶的脸上印上一吻。

看着夫妻深情,秀恩爱的两人,众人脑海里满是疑问,他们不是离婚了吗?

感情这婚离了个寂寞!

没人敢多嘴问,无论是叶家,还是颜家,都不是他们敢招惹的。

“颜总……”贺老出声。

颜楚侧身,幽深的眸如千年古井一般,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台下的贺老,低沉的声音寒冰九尺。“几年前,贺杰洋打了我老婆一巴掌,我就准备动贺家,看在我老婆那个表姐的份上,我没动贺家,你却剥夺了我干儿子或是干女儿出生的机会,贺辉,这笔账,我该怎么跟你算?”

贺老感觉到无尽的恐惧,浑浊的目光里满是万念俱灰,一切,全完了。

眼前一黑,晕倒了。

“贺老。”

“爸。”

“爷爷。”

贺家乱了,段家也自危,贺家早就得罪了颜楚,段家却与贺家结亲,段家父母悔得肠子都青了。

离开酒店,盛夏迷离的眸光悠远的望着车窗外。

“想去哪儿?”颜楚开口问。

盛夏想回家,那个属于他们的家,想到颜楚将五楼卖掉了,心里又些难受,却没表露出来,敛起思绪,盛夏侧目凝望着颜楚,露齿一笑。“随便。”

“回A市?”颜楚试探性的问。

盛夏垂眸,沉思几秒。“回b市吧。”

颜楚目光闪烁,几次欲言又止。

盛夏看出他的纠结,问道:“怎么啦?”

“我们还是回A市。”颜楚建议道。

“回A市。”盛夏喃喃念着,突然,明媚一笑,调侃道:“颜楚,你该不会也是想入赘吧?”

入赘?颜楚真没想过,即使为了盛夏,他愿意入赘叶家,爷爷和父亲能同意吗?

颜楚一脸为难的看着盛夏。“盛夏……”

“鄄栖和你那个便宜儿子,你该不会还没处理好吧?”盛夏故作煞有介事的问道。

颜楚薄唇微抿出笑意,握着方向盘的大手紧了紧。“处理好了。”

“那你还顾虑什么?”盛夏侧目,又看向车窗外,在c市住了近十年,已经习惯了c市,却没有什么留恋,外婆没了,五楼也卖掉了,表姐去了A市,她在c市也没深交的朋友,也没闯出一番事业,明年天佑也要毕业了,也不一定会留在c市工作。

她快二十六了,除了婚姻,她是一事无成。

颜楚沉默,他顾虑很多,一时不知如何说明。

颜楚想回A市,盛夏想回b市,意见不统一,颜梵一个电话打来,爷爷病危,两人果断回b市。

一路上盛夏都不担心,上次爷爷也是病危,却是装病,为了让他们回b市,盛夏想,这次也是,目的为了让他们回b市。

然而,等他们到了b市,盛夏就害怕了,除了曾文蓝,颜家所有人都在医院,这次爷爷是真的病了,人在重症监护室昏迷不醒。

颜楚和爷爷的四个儿子去了院长办公室,盛夏将颜梵拉到一边,一脸凝重的问道:“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颜梵装傻。

“颜二。”盛夏眸光里瞬间染上怒意,抬脚踢向颜梵的小腿,索性挑明了。“爷爷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病危了?”

颜梵迟疑几秒,低声说道:“被我哥的后妈气的。”

后妈?盛夏一时没反应过来,蓦地,想到了谁。“曾文蓝。”

“嗯。”颜梵点头。

“她做什么了?能把爷爷气得病危?”盛夏很好奇,除了颜梵,她与颜家人没接触过多少次,跟曾文蓝也只见过两三次,直觉告诉她,曾文蓝的野心很大,可惜,虽然嫁给了颜梵的父亲,却没将颜家长媳妇的身份发辉到极致,几个弟弟和弟媳们能与她和睦相处,却得不到他们发自内心的敬重。

当“大嫂”可不是那么容易,杜颜能让众弟弟和弟媳们敬佩,除了杜家支撑,她的处事能力远胜曾文蓝。

不仅仅是先入为主,杜颜真诚待人,曾文蓝却是心怀叵测。

颜梵看着盛夏摇头,说道:“详情我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