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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楚不想理睬,有些事得说清楚,考虑到杜红行动不便,颜楚打开车门下车,杜红也被人从车上抱下来,放到轮椅上。

这条路通往颜宅,山路崎岖,很少有人经过。

站在马路边,颜楚无心欣赏风景,冷声质问。“后悔吗?”

“后悔。”杜红点头,她是真的后悔了,悔得肠子都青了。

“您会后悔只是因为她是叶家的女儿。”颜楚沉声说着,幽深的眸子里浮上了隐忍的怒火,如果盛夏不是叶家的女儿,她不会后悔,甚至会对离婚后的盛夏落井下石。

杜红的作派,斩尽杀绝,不留后患。

“你早就知道她的身份。”杜红很受伤,颜楚在她面前,即便是做不到无话不谈,至少会向她说明盛夏的真实身份。

颜楚淡漠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深思,菲薄的唇角微微上扬。“我对您说过,她配得上我。”

杜红无言以对,他是说过,在那种情况下,他又没直接说明盛夏的身份,她以为他深陷深网,情人眼中出西施,盛夏就是乞丐,估计他也觉得她配得上他。

“小楚……我……”杜红悔悟。“你该跟我说明。”

颜楚冷淡的收回目光,看着远处的风景,冷漠的嗓音显得无比的嘲讽。“如您所愿,我们离婚了。”

“没有,你们没有离婚,她只是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你们还没办离婚手续,不算离婚了,小楚,安排我跟她见一面,我跟她说清楚,我跟她道歉。”杜红急切的开口,语气很是激动。

杜红心里清楚,盛夏若是普通人,只要她想,就有办法见着盛夏,可盛夏是叶家的女儿,她想要见盛夏,有叶夜阻挡,她根本见不着盛夏。

“说清楚?道歉?红姨,您说得清楚吗?道歉有用吗?”冰冷的声音从颜楚的薄唇中溢出,看着杜红的目光里更是没有一点的温度。“在您对她动了杀心,叶家人就不会让您见她,在您用盛天佑的命威胁她离婚,她就不会见您。”

拍,杜红懊恼的甩了自己一巴掌,颜楚目光闪了闪,并没有制止她。“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没调查清楚就拆散你们,更不该……”

“够了。”颜楚打断杜红的话,薄唇溢出冰冷的声音:“离婚手续我已经让律师去办了,我跟她,没有可能了,小泽是我的儿子,过些天爷爷会设宴公开小泽的身份,小泽会住在颜宅由我父亲和爷爷培养,鄄栖是小泽的生母,又是我曾经的恋人,她会和小泽一起搬进颜宅。”

“小楚,她不配。”杜红抓住颜楚的手,急切的开口。“小楚,鄄栖为了别的男人抛弃过你,她会离婚回来找你,并不是因为她有多爱你,而是她那个老公待她不好,她才离婚回来找你,小楚,听红姨一句劝,鄄栖配不上你,还有小泽,他不……”

“我爱她,我会娶她。”颜楚再次打断杜红的话,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会娶她,并不是因为小泽,即使没有小泽,我也会离婚娶她,她才是我的真爱。”

杜红震惊、错愕、质疑。“你爱的人不是盛夏吗?”

颜楚冷笑一声。“我以为我爱的人是她,事实证明,我爱的人是鄄栖,她没回来就算了,她回来了,这次我一定会抓紧她,不会再让她离开我。”

杜红身体一软,颓然地瘫坐在轮椅上,目光死死地盯着颜楚。

他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她想要杀盛夏那天,他也是斩钉截铁告诉她,他爱盛夏,盛夏是他的命,此刻,他又斩钉截铁说他爱的人是鄄栖。

“别妄想动鄄栖和小泽,否则,我会杀了你。”颜楚冰冷的警告。

杜红微微蹙眉,眼眸微凝,问道:“你爱的人真是鄄栖?”

“是。”颜楚阴厉的眸子寒意瘆人。

杜红信了,颜楚为了盛夏,只是废了她一条腿,为了鄄栖母子,警告要杀她,在他心中,熟轻熟重已经很清楚了。“好,我知道了,不会动他们母子。”

颜楚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看着杜红,抿了抿薄唇,没再多说什么,转身朝车走去。

微风拂过,吹乱她的头发,杜红看着颜楚离开的背影,萧瑟而冷清,幽然轻叹一声。“小楚,这次我不会再做出错误的决定,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他们母子。”

颜楚脚下一顿,没停下,也没回应杜红的话。

颜楚回到车上,刘涛东发动引擎,开着车离开。

颜楚拿出盛夏的手机,在手中转动着,透过后视镜,刘涛东认识这部手机,是少夫人的手机,试探性的问。“总裁,你真要和少夫人离婚吗?”

转动手机的手一顿,颜楚抬眸,凝视着前方,妖冶的脸紧绷着,阴郁着一股寒气。

“呵呵。”刘涛东呵呵一笑,立刻解释道:“总裁,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随口问问。”

刘涛东好奇,颜楚满足他的好奇心,从口袋里掏出离婚证,直接丢给刘涛东,惊得脚踩刹车,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彻起。

弯腰捡起落在脚边的离婚证,刘涛东吸了口气,打开一看,姓名、姓别,出生年月日,家庭住址,颜楚的相片均对得上,眨了眨眼睛,摸了摸上面的钢印,离婚证不像是新出炉。

目光锁定在上面的日期上,明天的日期,离婚证还能提前办吗?

“这是假证吧?”刘涛东感叹,这离婚证办得真有水准,太像真的了,如果不是上面的日期是明天的,他都不会怀疑是假的。

“现在是假的,到了明天就是真的。”颜楚似笑非笑,令人捉摸不透,窥探不清。

刘涛东愣住了,他有一种知道得太多会被灭口的觉悟,合上离婚证,双手还给颜楚,见颜楚接过,放回口袋里,刘涛东才暗暗松了口气,继续开车,淡定的说道:“我什么也没看到,我什么也不知道,刚刚犯困,停车清醒了一下。”

颜楚没打扰他自我催眠,拿着盛夏的手机犹豫了许久才解锁,盛夏没保存叶夜的手机号,却有叶夜的微信。

点开微信,找到叶夜的微信,修长的手指编辑着内容,只有三个字。“在哪儿?”

没一会儿,叶夜回消息。“机场。”

机场两个字,让颜楚差点儿破防,速度真够快,说离开就离开。

又过了一会儿,叶夜发了张图片,是颜梵欠揍的脸,叶夜又发来消息。“他是你安排的?”

颜楚迟疑几秒,回消息。“不是。”

叶夜发了个吃惊的表情。“他不会真觊觎自己的嫂子吧?”

“爷爷安排的。”颜楚回消息。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够狠,够绝。”

颜楚忍不住扬起嘴角,没再回消息,叶夜也没再发消息,颜楚将手机关机,放回口袋里,看向车窗外,思绪悠远而恍惚。

机场,休息室,叶夜冷酷的站在一边,乔柯坐在盛夏左边一脸担忧,颜梵坐在盛夏右边一脸纠结,盛夏阴沉着脸坐在他们中间剥大蒜。

颜梵感觉,盛夏剥的不是大蒜,剥得是他哥身上的皮。

“嫂……”叫嫂子好像不合适,颜梵在叶夜警告而危险的目光下,改了对盛夏的称呼。“盛夏,别剥了,你看,你的指甲都裂了。”

盛夏听而不闻,依旧我行我素剥大蒜。

“夏夏。”乔柯也想劝,此刻的盛夏根本不听劝,想了想,看了叶夜一眼,乔柯捂嘴干呕。“呕……”

“乔特助,你没事吧?”颜梵问道,斜睨一眼站在一旁的叶夜,不动如山,女人是他的,孩子也是他的,他居然能做到视若无睹。

“没事,大蒜味儿太重,我想……呕。”乔柯捂住嘴,一阵干呕。

盛夏一愣,停下剥蒜的动作,起身迈步。

“去哪儿?”叶夜抓住她的手臂。

盛夏抬眸,眼中一片清冷,淡漠的开口。“厕所。”

“我陪你。”叶夜放开她。

盛夏迈步,没拒绝,也没同意。

“还真陪她去?”颜梵郁闷的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的背影,庆幸叶夜是盛夏的哥哥,叶夜若是哥的情敌,绝对是劲敌。

乔柯停止干呕,淡定的收拾着蒜子。

“你是装的?”颜梵看着乔柯挑眉。

“不然呢?”乔柯睨了颜梵一眼,抚摸着肚子,她也是利用腹中的孩子。

盛夏一遍一遍洗手,叶夜站在一边看着,洗手液都用了一半,盛夏还觉得没洗干净,白皙的手都被她搓红了,叶夜看不下去了。

“别再洗了。”叶夜阻止她继续洗。

盛夏冷冷地看了叶夜一眼,没跟他作对,转身离开,叶夜无奈的叹口气,跟在她身后。

从颜宅离开,盛夏就没开口说一句话,神情不是悲伤,而是冷淡,对谁都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

A市,叶家。

叶博宇五十七,保养得极好,看起来像四十岁,温文儒雅,睿智精明,喜怒不形与色,是个深不可测的男人。

文以彤五十二,看上去非常年轻,白皙的脸上完全没有中年妇女衰老的痕迹,乌黑的头发精致的盘着,穿着华丽的旗袍,风华逼人,身上没有金银首饰的点缀,手腕上只戴了玉镯,素雅而高贵。

夫妻俩站在门口,有紧张,有期待,时不时伸长脖子望。

“老婆,要不,我们回屋等。”叶博宇是出了名的宠妻狂魔,见不得他的妻子受累。

文以彤瞪了叶博宇一眼,回屋她也坐不住,自从盛夏离开叶家,跑去c市读大学,在盛夏毕业前,她去c市看过盛夏,结果是不欢而散,她利用盛夏的奶奶逼盛夏回叶家,盛夏却草率领证结婚拒绝回叶家。

“老婆,放松,别紧张,别担心。”叶博宇温和一笑,握住文以彤的双肩,轻柔的捏着,她太紧绷了,想让她放松。

“我没紧张,我没担心。”文以彤否认,声音却有些微颤。

“老婆,叶夜能将她带回来,意味着她……”

“她是回来找我兴师问罪的。”文以彤打断叶博宇的话。

“她是我们的女儿。”对于盛夏这个女儿,叶博宇也很无奈,因为愧疚,对她无底线的纵容,无论她想要什么,他都会极尽满足,用父亲的话说,盛夏这个女儿,他们是彻底给养废了。

在父亲眼中,盛夏是反面教材,是叶家家教的一大败笔,可那又如何?他叶博宇的女儿,即使是废材,也是叶家的宝贝。

父亲虽然嫌弃,却也疼爱她,临死前还惦记着她,想见盛夏最后一面,可惜,那丫头太倔了,对父亲没有感情,硬是拒绝回来见她爷爷最后一面。

“可她不想做我们的女儿。”文以彤苦涩的开口,有时候她在想,如果当初她离开盛家,带着盛夏一起离开,盛夏或许就不会怨恨她了。

盛家对她有恩,他们又是真心疼爱盛夏,她可以走,却不能狠心的带走盛夏,留下盛夏,是为了报盛家的恩情。

看到熟悉的车辆,文以彤突然没勇气了,转身进屋,看着她凄凉的身影,叶博宇很是心痛。

车停在叶博宇面前,叶夜打开车门下车。“爸。”

叶博宇见颜梵下车,挑了挑眉。

盛夏扶着乔柯下车,盛夏没看叶博宇,低着头,叶博宇是她的父亲,生物学上的父亲,又阔别以久,太生疏了。

“叶叔。”乔柯叫道。

“回来了。”叶博宇朝乔柯笑了笑。

“叶叔。”颜梵叫道,叫叶董,不合适,他是哥的老丈人,叫叔就很合适。

叶博宇看着颜梵,直接问道:“梵少光临我叶家所谓何事?”

颜梵挺直脊梁骨,直言不讳。“入赘。”

闻言,叶博宇僵硬的唇线微微动了一下,目光如炬看向自己的儿子。

叶夜直接无视,颜梵的厚脸皮他领教了,父亲能否将人拒之门外,他不知道,反正他是不能。

盛夏扶着乔柯进屋,叶夜跟在她们身后,颜梵想跟上却被叶博宇拦住。

“叶叔。”颜梵一副不明所意的看着叶博宇。

“梵少,你颜家是欺我叶家无人吗?”叶博宇冷酷的轮廓上泛着一丝阴郁。

“叶叔,别叫我梵少,太见外了,我们都是一家人,您叫我小梵就好。”颜梵笑呵呵的开口,无视叶博宇的冷脸。

“颜梵。”叶博宇犀锐的目光带着凌厉的气息。

“叶叔,我改姓了,请叫我叶梵。”趁叶博宇不注意,颜梵跑进屋,叶博宇迅速反应过来,伸手去抓,没抓到,眼睁睁看着颜梵进屋。

盛夏没看文以彤一眼,直接回房间,女儿对她的疏离,文以彤习以为常,拉着乔柯嘘寒问暖,叶夜跟她打了声招呼也上楼,见颜梵也来了,文以彤有些意外,来者是客,她还是热情接待,还给颜梵安排了客房。

盛夏回到房间,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房间,她离开时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

抱膝坐在飘窗上,下巴放在膝盖上,目光空洞而悠远的望着外面,思绪恍惚又混乱。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

盛夏听而不闻,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盛夏,是我。”文以彤温婉的声音响起。

盛夏一愣,敛起忧伤的思绪,将脸埋在膝盖上。

“盛夏,我可以进来吗?”文以彤问得小心翼翼,她承诺过,只要盛夏回来,她就告诉她实情,往事压得她快要崩溃了,尤其是这次盛夏受伤回来,她不能等了,一刻都等不了。

良久,盛夏才开口。“进来。”

叶夜的房间在盛夏对面,他房间的门半掩着,他又站在门后,听到盛夏的声音,松了口气,自离开颜宅,她就没开口说话,他还担心她是不是受到打击失语了。

得到女儿的同意,文以彤才敢开门进去,见盛夏坐在飘窗上,文以彤犹豫几秒,来到飘窗前。

“盛夏。”

盛夏看着窗外,没应声,等着文以彤接下来的话。

见她没有排斥,文以彤忍不住伸出手,握住盛夏抱着双腿的手。“你真的离婚了?”

盛夏僵硬着身子,对文以彤的触碰,不是反感,而是复杂,以前只要文以彤碰到她,反应很激烈,像瞬间炸毛,烦躁又愤怒。

盛夏抬头,对上文以彤温和的目光,心酸慢慢地在体内发酵膨胀。

盛夏想说,离了,说出去的话却是。“没离。”

文以彤愣了愣,签了离婚协议,没办离婚手续,的确不算离婚成功。“盛夏,你不是在孤军奋战,你身后是叶家,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支持你。”

叶家对她的维护,对她的纵容,盛夏心知肚明,以前她以为他们是爱屋及乌,事实真象她不是继女,她是和他们有血缘的至亲。

“我……”盛夏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眼眸澄澈干净。“我真不是我爸的亲生女儿吗?”

第一次在文以彤面前,她可以做到心平气和提起父亲。

以前她将父亲的死当成一把尖锐的利刃,每每都往文以彤心口处扎,什么话恶毒,她就说什么,什么事能伤到文以彤,她就做什么,主打就是折磨文以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