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成王听闻此言,面对这等局势,心中亦是焦虑万分。他深知若是自己仍以楚王的身份去参加会盟,齐桓公必定会拒绝与楚国和谈。
毕竟此时此刻,着急和谈罢兵是楚国,而并非齐国一方,那些被糟蹋的田地都是楚国的损失。
于是乎,楚成王思忖片刻后言道:“既然如此,那本王便不着衮服,亦不带天子仪仗,仅着寻常服饰,如同一般诸侯那般乘车前往会盟,这样是否可行呢?”。
然而,大臣屈完却连连摇头,拱手进谏道:“万万不可啊!吾楚国自楚武王始,已两度称王,国势日盛,扩地千里,威震四方。
此番虽遭齐桓公的八国联军围攻,迫于形势不得不与之和谈,但纵使失去些许实际利益也无妨,假以时日定能重新夺回。可若是连这颜面都丧失殆尽,那想要挽回可就难上加难了呀!”
所谓的里子丢了还能找回来,面子丢了可就难找回啊!
在这个风云变幻的时代,各诸侯国之间明争暗斗、尔虞我诈。
此次会盟,对于楚国而言,无疑是一场严峻的考验。若以诸侯的身份参与其中,恐怕会让那些心怀叵测的宵小之辈产生错误的判断,误以为强大的楚国已然衰落不堪。
如此一来,这些家伙势必会联合起来,对楚国群起而攻之。届时,楚国必将深陷四面受敌的困境,局势岌岌可危!
楚成王听完分析之后,面对这一棘手的局面,楚成王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问道:“依爱卿之见,此事应当如何应对才好呢?”
站在一旁的屈完略作沉思,而后拱手进言道:“大王,微臣有一计。不如由我国派遣一名卿大夫前往陉地和谈,如此楚国卿大夫对标成周卿士。
要知道,纵然齐桓公威风凛凛,天下霸主,但他说到底仍旧是是周天子所册封的卿大夫罢了。
通过这种方式,我们既能巧妙地避开有关楚国爵位高低的敏感话题,又能保住楚国的颜面不失。”
楚成王闻听此言,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嗯,此计甚妙……既然如此,寡人便任命爱卿为楚国全权特使,代表楚国前往与齐桓公会盟。
此次任务艰巨,爱卿务必全力以赴,只要能够成功劝说齐桓公退兵,哪怕暂时让他占些上风,于双方而言也算都有个台阶可下。
至于这笔仇恨,咱们先记下,待到时机成熟之时,定要让齐国连本带利一并偿还,将失去的里子和面子统统夺回来!”
屈完双拳一拱道:“请我王放心,臣定当竭尽所能,维护楚国利益不受损失”。
随后屈完来到陉地,代表楚成王和齐桓公举行会谈,管仲告诉齐桓公,既然楚国来和谈来了,依照周礼军礼,我军当后退二十里,以示谦让。
齐桓公于是下令,八国联军后撤到召陵(现今的河南漯河郾城区),然后各国军队依据次序排列好阵容,好震慑楚国使者。
齐桓公和管仲这才出来迎接屈完,管仲看到来的是楚国大夫屈完,并不是楚成王。
管仲于是道:“既然是会盟,应当楚国国君前来,为何派一个大夫前来,这难道说是蔑视我们齐国吗?”管仲上来就给楚国挑理,这次来讨伐楚国就是挑刺来的,自然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
屈完微笑道:“原本是我们主君亲自来和齐侯会盟,而我们楚国虽然地处荆蛮之地,但是我们也是周天子册封的诸侯,谨遵周礼。
至于国君为何没来,只委派我前来会谈,其实是为了维护齐侯的声誉……”。
齐桓公听闻就是一愣道:“哦!你们国君不来怎么还跟我的名誉扯上关系了……”。
屈完道:“当然有关系,齐侯是代周天子前来伐楚,齐侯乃是成周卿士士伯,而我是楚国国君派来的卿大夫。
这原本就是周天子和楚国的事情,既然齐侯代天子讨伐,我代楚国国君前来议和,君主对君主,卿士对卿士符合周礼。
倘若是我们国君前来,对的应该是周天子,齐侯到时候岂不是僭越周天子位置,自然影响您的声望。
再说了,我们国君在汉水整肃楚军,以最整齐的阵容来迎接齐侯的八国联军,以示尊重中原勇士”。
屈完这番辩解将楚成王不来说的有理有据,并且警告齐桓公,楚成王已经在汉水准备好了军队,你们要是咄咄逼人,楚国那就真的拼了。
齐桓公和管仲对视一眼,相互心照不宣,然后管仲道。
屈大夫,齐侯原本想要在陉地与你们国君会猎,也好让中原勇士和楚国勇士交流切磋一番。
既然楚君没来,我们齐侯邀请您登车观阵,看一下我们中原勇士与你们楚国勇士相比,可否相差甚巨,请……。
屈完一看管仲这是要向自己示威,但是既然他邀请了,不能无礼拒绝,只好跟着管仲来到齐桓公的戎车之上。
管仲亲自驾车,齐桓公在左,屈完在右,战车缓缓驶出,停在万军阵前,齐桓公挥手示意。
列国军队齐声高喝,“齐侯威武,王师威武”。
齐桓公撇着大嘴,面带不屑之情,然后一挥手,瞬间大军安静下来,战车继续缓缓而行,依次通过八国联军阵前。
齐桓公用手一指,对屈完说道:“我们八国联军出兵,难道是为了我一个人的荣誉吗?非也,这都是为的是继续先王建立的天下秩序。
如果齐楚两国携手共进 ,匡天下诸侯,护周礼礼法,共建伟业,不知道楚国国君意下如何?”
齐桓公得意洋洋继续道:“倘若有人冥顽不化,试图对抗我中原王师,你且来看。
我率领这些诸侯联军军队作战,甲士数万,战车如汹涌猛兽,所到之处,无不所向披靡。
这天下还有谁能够抵挡他们的前进步伐?只要我想,我就可以让这些军队攻打任何想打的城池,你说说看,难道还有什么样城池攻不下来的?哈哈哈……”。
齐桓公这是明显示威,用八国联军阵容吓唬屈完,齐桓公说完趾高气扬的瞅着屈完。
屈完则微微一笑回答道:“齐侯惠临敝国求福,承蒙齐侯安抚我君,齐楚都是大国,当然有义务维护天下苍生,齐楚联手那是最好不过,这也正是我们君主的愿望!”。
屈完转而脸色一沉,立即话锋一转,冷声道:“如果齐侯您用仁德来安抚诸侯,哪个敢不顺服?如果您以礼相待,对待楚国像中原列国那样礼遇,楚国自然敬仰齐侯仁德。
倘若齐侯您用武力企图征服楚国的话,你且来看,楚国前有方城山,还有汉水。
那么楚国就把方城山当作城墙,把汉水当作护城河,您的兵马虽然众多,恐怕也未必能打下郢都,全身而退!”屈完也毫不示弱,不卑不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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