泓树在家里住得无聊,刚好打算体验一下学校生活,于是时杭把他塞到了帝丹初中,和工藤新一一个班级。
为了保持低调(来自时杭的建议,但泓树并没有很理解这么做的意义),他并没有说明自己之前的情况,班主任对外的说法也只是借读。
时杭更没有闲得无聊去叮嘱工藤新一或者毛利兰照顾泓树——能把青金养活的小孩应该也用不到别人特意照看。
总之这个家里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除了窝在实验室里制造小型爆炸的时杭以外还真没第二个人。
——dEAth当然不能算是“人”。
时杭从实验室里钻出来,看着空荡荡的家里,突然生出一种自己居然是孤家寡人的感觉。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心说这老毛病到现在还没好。
人在幼时形成的习惯并不是那么容易改的。尤其后来到了异世界之后,他突然就扛起了那么大的担子,有些事情他只能自己憋着。
他还是挺怕寂寞的。
“唉,活着真累。”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森塔罗斯那边的前文明就等着在他们的骨灰上留下的那一点火星子,以现文明的尸骸作为燃料,随时准备着死灰复燃。
时杭最后拍板主动穿越世界,也是因为在抽丝剥茧的过程中,他逐渐察觉到很多不对劲的事情。
但身在局中总是一叶障目。他们就像是落在透明蜘蛛网上的飞虫,举目四顾似乎处处是生机,实则步步陷阱。
穿越反对派说他们是在逃命,时杭只能自我安慰说这分明是战术性撤退。
其实按照立场来看,前文明没错。
可是按照同样的标准来说,现文明更是无辜,时杭也没错。
他不是那种非得找两全法的人。既然主动权已经逐渐被他掌握在手里,那最后的结局如何,那群人就只能祈祷他良心还在了。
虽然时杭总说要自己的良心早就没了,但他其实还是很心软的。
至于说间歇性脑子抽风吓到别人……那么大人了又吓不坏,吓一吓怎么了?
吓唬过后他不是都帮忙了吗?又没管他们要钱,他们赚大了好吗?
再就是那个灌了三瓶水(可能还有更多)的酒厂。
其实酒厂本身不是麻烦,想要杀死某个具体的存在,对他而言并不是难事。
只是这个组织盘根错节,想要彻底拔除确实是很费功夫,以及……他是真的很眼馋酒厂那些明面上的公司啊!
都是好项目,很能赚钱!
做研究就是烧钱,更何况他们还有个学校要养。
搞掉酒厂不难,难点在于时杭想要以一个谁都挑不出错来的方式接管酒厂的清白生意。卡巴拉家大业大,麻烦点没关系,名声还是得经营好的。
所以放开部分合作是势在必行。
之前那次合作算是开了个不好不坏的头,纪回的挑衅加上后期谈判解决了不少隐性问题。诸伏景光的事情更给了他们加深合作的机会。
只是负责谈判的人选必须要找好,免得最后清算时被波及到。
……这件事纪回就不行了。
虽然他的能力足够,但对卡巴拉的了解浮于表面,时杭暂时也不能逼着他多干活,实在不行就只能把那个最近玩助农直播玩得飞起的丹粟拉过来了。
其实还有一个选择,格林维尔。
那家伙的正经代号是「先知」
不过他(她)的眼光过于超前,以至于生意人还没开业呢,ta就连对方哪年倒闭都能看出来。
森塔罗斯已经很奇幻了,时杭觉得ta更奇幻。
他没法理解啊!
如果说是单纯的高智商,那么ta为什么看不出过去的事情?
如果说ta是江湖骗子,那么这家伙的预言十有八九都是准的又是怎么一回事?
——没说准那几次都和时杭有关。
所以格林维尔也觉得时杭奇怪。这人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复杂,却又更简单。
悲伤、孤独、愤怒、绝望……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居然没把时杭逼疯。他还是会为一点小事发自内心的笑起来。
真的非常奇怪。
就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摧毁他。
岩石会风化,金属会锈蚀磨损……没有人能够抵挡时间的洪流。
但格林维尔一度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奇迹。
——时杭并不知道有人管他叫“奇迹”,知道了的话,大概会尴尬到半夜起来在家里建地下室。
总之时杭现在愁的是怎么控制卡巴拉渗透水、酒厂的速度。
欲速则不达,但是这个组织好像也撑不太久……别告诉他还得适当拉他们一把,不要吧,好烦的。
“事情真是越来越多……”时杭忍不住叹了口气,开始思考让格林维尔持续性顶号干活的可能性,以及把纪回捞过来给他打工的可行性。
计划里他大概率还是要回森塔罗斯一趟的,到时候纪回可以暂时代班……能不能直接传位啊,他不想干了。
时杭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脑子里一堆待办事项排着队给他请安。
在处理的差不多了之后,他划开光屏,开始意念输入。
当然,之前思考最久的两件事他并没有写出来。这两件事都得拖到解决之后才能研究要不要说出来。
就个人而言,他是真的很想炫耀一下自己的深谋远虑和运筹帷幄。但是考虑到代行者的精神状态……他怕这件事漏出去之后一疯疯一片。
后者的话,多少有点养寇自重的意思在,不是什么好词,更不好拿出来炫耀。
时杭抹了把脸,觉得自己好难。
他是真的很想炫耀一下啊!
这下知道什么叫锦衣夜行了,这不就是吗!
一想到他干了这么Nb的事不能说,心里就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啊!
时杭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居然窝在沙发里睡了过去。
等到松田阵平下班回家打开门,就看见沙发上团了一只人高的羽龙。
羽龙把自己团成一团,翅膀一边敛在背后,另一边挡住半个脑袋,无处安放的尾巴拖在地板上。
松田阵平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噗的一下变成条看着威风凛凛的黑龙,把自己垫在了羽龙的尾巴下边。
黑龙的尾巴自然的搭在了羽龙背上,随后也闭上了眼睛。
松田阵平知道时杭心思重,而且是不得不去做到心思深沉。
他是心疼的。
可是就像他不可能辞去警察的工作一样,时杭也不会放下手上的工作。
他们都有自己必须去做的事情。或许不够热爱,但这是他们的责任和坚持。
至于现在……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