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这样的磨砺,成为我们踏仙路前的最后试炼!”太初三杰长吟,“若真能进仙域,便化混沌仙,想来也足以在仙域中打出一片天,证明我辈从来不弱于人!”
他们的话,让诸多至尊都颔首,暗自赞同。
在这片天地,万古来的风华绝代人物共聚这一世,已经让他们感到很憋屈……去了仙域,从头开始,总不能再憋屈了吧?
生命禁区中的至尊们,这一刻像是焕发了人生的第二春,重新充满了精神和斗志。
他们各自相视,眼中都是对彼此的鼓舞,一股冲天的豪情仿佛都能具现出来,化作一根擎天柱,将万古青天都给捅的抖上三抖。
——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今朝尘尽光生,照破青山万朵!
‘都有信心起来了?’
自导自演还暗中观察的姜逸飞看着这一幕,满意的笑了。
‘要的,就是你们重拾信心嘛!’
‘打工人,就要有钢铁般的意志和灵魂,经得起捶打和考验……你们一个个都躺平了,我混沌大道上的小白鼠怎么够?’
‘举世共参混沌道,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一代魔祖,他在时代的棋盘下落子,敲定了未来的布局。
炉养百经,这条路是给禁区中的古皇子留的,为此自在王佛都将他们跟叶凤雏一起关在了“五指山监狱”,就是为了给彼此加深印象。他们家庭条件合适,又有长辈看护,还能跟叶凤雏同代竞争,可以通过一次次交手来印证,再完美不过。
七窍转生,这条路是给禁区的至尊留的,因为这条路虽然说是做减求空,但若没有将加法做到一定的极致,贸然去走会很难。禁区中的至尊再不济,他们也是昔日的成道者,执掌过天心印记,祭炼过北斗古星的五色祭坛。
至于阴阳共济,这是给当世的天骄人杰留的,毕竟子母河水的炼制材料真的不容易收集,当然要用在刀刃上,除非有朝一日姜逸飞能修改宇宙规则,让天地自然产出这种物质。
这一世,那些前期出色但后期乏力的天骄们,若不甘最终平庸,只有一个圣人、准帝的成就收场,还想要逆天而上搏一搏的天骄,无上的魔祖愿意给他们一个生孩子……不,是抽奖抽出混沌体的机会。
万血融炼,这是狠人大帝的法,为了给这一代所有不甘平凡的草根卷王留下一线生机,很快圣门将“坏事做尽”,一边广传吞天魔功,一边蛊惑世人再苦一苦先祖,掏空六个祖坟,然后再推出“尸体贷”等等业务,让帝路进入吃鸡模式,最大程度养出一条条蛊中龙。
先天五太,这是族谱法的无限溯源,魔祖同样留下了试验的场所,整个洪荒古星都被他承包与改造,洪荒星人就在上面反复的“感悟”生命的意义。他们已经走上了让祖宗再帮自己一把的路,就等着什么时候结出一颗硕果,到时候与大宇宙中的水深火热交相映照。
……
举世共参混沌道!
让人人都如混沌体,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我可真是一个大善人!”
姜逸飞自我感动,他这是一种怎样的精神!
尽管他是在让众生内卷,在激烈的碰撞中为他找到道路融合的曙光,但他也下了血本,将许多本该秘而不传的知识共享出去了!
这好比叶凤雏到处张贴《天帝经》,荒天帝满大街发传单《他化自在》……
何等舍己为人的高尚品德!
而且,当事人做好事不留名,连容貌都藏着……这说明什么?
说明连虚名都不在意!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留下的是一个璀璨的混沌大时代!
姜逸飞自我陶醉了一小会儿,才平复了心境,对自在王佛传念,“鱼儿已上钩,这场佛魔对峙、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大戏,也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
“收到!”
自在王佛等这个要求等很久了!
第一时间,他暗中呼朋引伴,点齐人手,要给圣门之主一个体面,一个心怀梦想却被世人所不容、无奈之下只得暂且退去的结局。
与此同时,圣门之主的剧本还在拿捏着,他高度评价了自在王佛,但最后话锋却一转,落到自己的身上。
“……不过,无敌都是打出来的,你有伱的唯我独尊,我也有我的横扫天下。”
圣门之主轻语,眸光炽盛起来,“现在,还不是你我决出胜负输赢的时候……和尚,我也不欺你,你且回转须弥,钻研你的混沌道路,等大成圆满之后,再来与我璀璨一战。”
“那时,我在巅峰等你。”
“至于现在,你且退下。”
“我要去找那几家的话事人,好生的劝说他们一二。”
强者的发言并不响亮,但却有力,让北斗古星上的无数生灵都听闻的清清楚楚。
他们虽然不明白圣门之主和几大帝皇道统的恩怨情仇,但他们却从那“劝说”二字里听出了淡漠冰冷,不见半分温和。
可以预见,真让这位大高手“登门拜访”,当“文劝”不成,多半就是“武劝”了。
“敬酒”不吃,那就只能喂“罚酒”了!
可自在王佛并没有退下,依然挡在前路,双手合十,“施主,你的理想宏愿,我曾听姜家、姬家、九黎神朝的一些小友讲述过。”
“你渴望人人平等,人人皆圣,所谓王体帝族,宁有种乎?”
“所以,你立下了圣门……”
这一番话如海啸连天,似红日坠空,可谓是石破天惊,让北斗古星上的诸多生灵听得都是愣住了,目瞪口呆。
——圣门之主,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王体帝族,宁有种乎!
能喊出这样的口号,还在付诸于行动……让人实在难以评价,以至于忘言。
“施主的志向,欲渡众生,贫僧亦钦佩不已……不过,施主的手段,却已入魔道矣。”自在王佛神情肃穆,“汇天下之帝器,抽取帝道法则,引动天心,锻造宇宙本源仙器,具现天心印记。”
“从此之后,让众生观想这件仙器,膜拜它,信仰它,便等于观想天心印记,以众生念力造宇宙之神明,神明亦给予反馈,灌顶众生昔日成道人杰的天劫法则,强行开启人体宝藏,辅以修行对应帝经,以此人造圣人……”
正如先前圣门之主对自在王佛的高度评价,掺杂私货,如今是自在王佛的解说,圣门之主的雄心壮志、伟大梦想。
圣门之主一定会失败,但他的梦想不会……在多年后,会有类似的东西出现,比如说“虚神界”什么的,如今全当为众生预热了。
不得不说,这很有吸引力,一下子就震动了人心。
——膜拜、信仰天心印记,众生造神?
更别说,还有什么灌顶啊,人造圣人啊……
无数生灵的心头荡起了涟漪,更有众多的圣地、世家、皇族、王族,从心底的最深处升腾起寒意来——这是在刨他们的根啊!
忽然间,他们认为自己理解了,那几支人族的极道圣地、神朝,为什么一个个反应那么激烈,一副划清界限、割席断交的模样。
立场上的不死不休啊!
这个时代的巅峰战力,有圣门之主一席之地。
可他不是单纯来分饼的,他是要颠覆时代、破碎瓦解过往一切秩序,在开启新纪元的道路上狂奔!
他要将以他所立身的时代为界限,将过去的时代彻底翻过一页,在未来留下属于自己的最浓烈的印记!
他自称为圣。
但在此刻诸多大势力的眼中,他们颤栗着,发出一种凄惶又不敢大声喊出来的呜咽,是咬牙切齿的憎恨与敌视,“圣门……这是什么圣门?”
“这明明就是魔门!”
他们异口同声,是无边的怨念。
不过,就连发动黑暗动乱的至尊都不在意众生的怨恨,圣门之主就更不在乎了。
他本就没有想过,成为众生眼中的好人。
“和尚,你既然已经知道的这么清楚了,还要阻止我?这是我的道!”圣门之主微笑,“你为佛祖,渡不了这众生,做不到让他们身怀通天大能,可以飞天遁地,寿享千秋……但我可以。”
“可那时的众生,究竟仍旧是他们?还是都已经沦落为力量的傀儡、欲望的附庸?”自在王佛的神色凝重,“佛渡世人,先渡的是心,而后再渡力……可施主所为,却是以欲在乱人心,这是天魔般的手段。”
“故此,施主才情固然惊艳至极,但也魔性至极,利在当代,遗祸万古!”
自在王佛的面容上布满了诚恳,“若是道友功成,纵然有朝一日人人为圣,可是在那时,众生的自我,却已经被扼杀了!”
“收手吧!施主!”
佛祖长叹,进行最后的劝说。
然而,圣门之主怎么会这样就退缩?
“我本来以为,我们能成为朋友的。”圣门之主幽幽叹息,“可到头来,你我是各自的劫。”
自在王佛沉默了,而后展颜一笑,“是的,你是我成佛的魔劫;而我,也是你的一道劫。”
“既然是劫,那我只好下死手,拍死你了。”圣门之主的话音昂扬起来,“先前,我出了一只手,你挡了下来。”
“这一次,我将不再留手。”
他笑着,眉心亮起一道通天彻地的光,那是元神的光,仿佛能照亮古今未来!
这光太耀眼,夺目而辉煌,至尊都要失神……因为,这是一股至强的元神力量,且还施展了元神的秘术,能错乱天机,压制他人的感知。
“轰!”
滔天的混沌气息中,自在王佛的佛光普照一下子被搅乱了,圣门之主展现他的实力所应有的素养,各方面无有短板,不会被同一个招式挡住两次。
当佛光一乱,圣门之主双手环抱,便有一方朦胧宇宙虚影显化在其中,若有若无有混沌胎动,又有丝丝缕缕的雷光惊悚人世间,是开天创世的无上神雷。
不过,关键时候,自在王佛也不是吃素的。
“呔!”
佛祖大喝一声,施展出了最高的杀手锏。
“诸位义士何在?助贫僧除魔,平定苍生浩劫!”
身为佛门的领袖人物之一,什么江湖地位?
他早过了单打独斗的时候了!
下一个刹那,一种极道力量横空,恒宇炉轰鸣,被人催动,彻底复苏,向前镇压!
紧接着,轩辕剑铮铮而鸣,一只手掌撕裂虚空而现,握住了剑柄,径直斩下,剑气如星河垂落,惊艳了人间!
“轰隆!”
一口大鼎,那是神州皇朝的帝兵,而今极尽的闪耀,鼎口喷涌仙光,所过之处,万物成墟!
……
这是惊世的场面,人们震撼的发现,自在王佛一支穿云箭,那简直是千军万马来相见,暗中有一位又一位高手在相助,每一位高手的实力都是那样的强大,纵然不为真正的帝,那也绝对有另类成道的水平,不如此不能让帝兵完全爆发出最强的威能!
甚至,最后时分,须弥山上坐镇的那一位老僧也站起来了,那正是阿弥陀佛大帝遗留至今的神我身!
他持着降魔杵,也参与到了这一战,对“倒行逆施”的圣门之主出手!
这是道争!
利益的分歧,或许还有协商的余地。
但理念的分歧,可就是针锋相对、你死我活了!
“杀!”
圣门之主无惧,喊出了最强音,他沐浴混沌光,大打出手,时间长河,空间大海,全部都乱了,最后只有一片迷蒙,是万重混沌压下,什么都看不清。
哪怕是皇道至尊的天眼也不行,因为那里有太多的极道法则交缠在一起,更有两种深邃难测的混沌气,让他们看不清,望不透。
最终,巅峰一击,一道横亘千万里之长的巨大裂缝出现,不知道通往哪个未知的时空,横断了战场,结束了这一战。
圣门之主未死,他孤独的转身,充满了英雄落寞的孤寂。
自在王佛的金身上布满了鲜血,他坠落在大地上,蹒跚的坐在圣城中,久久不语。
那些帝兵也消停了,持他们参战的强者再没有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去舔伤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