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大东家请过来。”徐掌柜笑眯眯地,朝伙计使了个眼色。
伙计一溜烟地跑出去,没一会儿又苦着脸回来了,“掌柜的,大东家不在,说是去采购食材了。”
林欢欢不以为意,“没事儿,我随意。”
这三哥,还真是个操心的命,啥事儿都得自己亲力亲为。
此时,林逸轩正坐在回茶馆的马车上,看着精心挑选的茶叶,心里一阵得意。
其他的东西可以将就,但这茶叶,必须得他亲自出马才行!
这可是茶馆的命脉,马虎不得!
等这批新茶到了,得好好研究研究,开发几款新品出来。
到时,保证那些老茶客们,都得对他的茶艺赞不绝口!
正想着,马车突然猛地一震,停了下来。
“哎哟!”
“我的天啊!”
“出什么事了?”
车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夹杂着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东家,前面堵住了,过不去!”车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林逸轩皱了皱眉,掀开车帘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前方不远处,两辆马车撞在了一起。
其中一辆马车,看起来还算完整,车身也只是微微变形。
那车夫刚坐稳身形,就挥舞着马鞭驾车离开。
而另一辆马车几乎是四分五裂,散落的车架,车轮四处滚落。
而这个受害的妇人,正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肚子,躺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救命啊!救命啊!”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看着那逃离的肇事马车,围观群众议论纷纷。
“哎哟,刚才那个马车里坐的,好像是三王妃啊!”
“可不是嘛!我看着也像!那气势,那派头,啧啧啧……”
“哎,你们说,这女人胆子也够大的,竟然敢勾引三王爷,还怀上了孩子,这不是明摆着找死吗?”
“可不是嘛!这三王妃是谁啊?那可是京城第一美人!当初三王爷为了追她,可是费了不少心思,闹得满城风雨的。这才多久啊,就有人敢挑战她的地位了?”
“也是,这三王妃都还没有子嗣呢,这外室就那么大肚子了,难怪王妃生气,这撞了她的马车都算是小事,应该弄死她才对!”
“哎,你们说,这三王爷不是号称京城第一深情男吗?怎么现在……”
“深情?男人嘛,都是嘴上说着深情,心里指不定怎么想的呢!”
舆论一边倒,谁也不敢上前搭救。
走到人群中的林逸轩听到这话,看清坐在地上的狼狈女人,眉心蹙了蹙。
竟然是霍水香。
他似乎又想起那一夜,女人勾着他的腰,说着情话的场景。
终究是露水姻缘一场。
罢了,罢了。
他做不到见死不救。
侧身对身旁的随从吩咐:“快,将人抬上马车,送去医馆!”
“是,公子。”
马车一路急驶,终于抵达最近的医馆。
“大夫!大夫!救命啊!”随从抱着昏迷不醒的霍水香,慌慌张张地冲进了医馆,扯着嗓子大喊。
一位留着山羊胡的老大夫闻声赶来,看到这幅景象,连忙指挥道:“快,把人抬到里面来!”
随从将霍水香放到床上,大夫立刻上前查看。
只见她脸色苍白,气息微弱,身下更是血流不止,情况十分危急。
“快去烧热水!准备干净的布巾!”大夫一边吩咐,一边动作麻利地取来银针,快速地扎在她身上的几处穴位上,开始止血。
一盆盆触目惊心的血水被端了出来,看得林逸轩眉心紧蹙,心中莫名升起一股烦躁。
这女人,还真是会惹麻烦!
他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大夫,沉声道:“务必保住她的性命。”
大夫接过银子,掂了掂重量,脸上堆满了笑容:“公子放心,老夫一定尽力而为!”
说罢,便全神贯注地投入到救治当中。
一个时辰后,霍水香终于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
她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掀开被子。
发现原本隆起的肚子,此刻竟平坦如初!
怎么会这样?我的孩子呢?
“啊……”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仿佛一头发狂的野兽,开始疯狂地砸着周围的东西。
茶杯、花瓶、椅子……
凡是她能够得着的东西,都被她毫不留情地砸了个粉碎。
林逸轩听到动静,推门而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满目疮痍的景象。
他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状若疯癫的女人,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无尽的嘲讽。
“要发疯,滚回去发!”
“你选择当外室的那天,就应该想到会有这样的结局!”
霍水香看到男人逆着光走进来。
俊朗的眉眼,高挺的鼻梁,一双桃花眼却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显得有些落寞。
怎么会是他?
霍水香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她恍惚中是听到有人喊,送去医馆,还以为是三王爷。
却没想到,竟是许久未见的林逸轩。
林逸轩看着脸色苍白,却依然难掩姿色的霍水香,心中五味杂陈。
“算你运气好。要不是遇到我,你以为还能躺在这大喊大叫?”
这外室,就跟人人喊打的老鼠似的。
那么多围观的人,就是没人搭救。
霍水香并没有因为林逸轩的话,而心生感激,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
“你少装好人!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当初,你说会娶我的,结果呢?我没等到你,倒是等到你母亲来羞辱我,给了我五千两银子,让我滚!”
林逸轩听到这话,顿时愣住了。
“什么?我母亲找过你?”
霍水香看着林逸轩震惊的表情,笑得更加凄凉。
“你装什么?难道不是你自己兜不住了,求你母亲帮忙的吗?”
林逸轩眉头紧锁,断然否认:“自然不是!我写过一封信给你,让你给我点时间。谁知,你居然给王爷做了外室!”
现在想来,那封信是给母亲截胡了。
“行了,别演了,这些都过去了,反正你也能娶我不是吗?既然做不了正妻,那我就做高门妾。”
霍水香冷笑一声,眼角眉梢都是对命运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