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信天不是来做慈善的,他委婉地提出给予精神补偿的前提条件。
“我们家大姐曾在您这里购买过活禽,并且已经验证过活禽可以繁育。这次,我们也想从您这里大批量购买活禽。如果您有其他可以繁育的可食用生物,我们也想购买。当然,价格绝对公道。”
之前夏锄禾办活禽拍卖会,顺便给客户讲过一些基础的养殖方法。
那些客户买的量少,活禽离了农场的饲料,就失去了健壮多产的特性,加之客户的购买目的主要是食用,没想到真有人繁育成功。
夏锄禾不介意和翁信天做这笔生意,但她要的不是一次性生意。
她想把海角交易场发展成自己的经销商:“可以啊,咱可以签个合同,我给你们提供种苗和技术指导,你们从活禽身上获得的每一笔收入,我都要分成。”
“夏老板,你误会了。”翁信天道,“我们从您这里买的活禽是用来养殖的,不是倒卖的。”
“我知道啊,动物繁育,养殖规模逐渐扩大,之后你们准备怎么办呢?卖出下一代?或者做成预制菜卖出去?不管你们从事相关哪些产业,我都要获得分成,不然免谈。”有技术和种苗在手的夏锄禾,格外有底气。
翁信天的笑脸扭曲了一瞬,他调整好表情:“这不公平,您只需要付出一次性成本,我们却要长期付出大量成本。”
夏锄禾摆出免谈的态度:“我们可以不合作,你把精神补偿给到位,我们立刻离开。我还有事,赶时间。”
被拿捏的翁信天:“……”
“好吧,如果您坚持使用这种合作方式,我只能让大姐和您谈了。”翁信天权限不够,立刻搬出信天帮的“神”。
这位神,她们曾经见过的。
黑袍,女人。
曾在海角交易场坚持带走夏宝儿的那位。
这次,她不仅对夏宝儿感兴趣,对夏锄禾的手表也很感兴趣。
察觉到黑袍人充满占有欲的目光,夏锄禾抖了抖袖子,此处无银三百两地遮住手表。
黑袍女人收回目光:“你想要几成利润?”
“我技术入股,提供种苗,不占你们的便宜,四六分,如何?”
“你要占四成,太多了。”
夏锄禾微笑:“不,我六你四。”
黑袍女子摘下兜帽,露出满头沧桑的白发,和年轻的面孔:“如果你坚持,这桩生意,或许还要换个人谈。”
黑袍女子看向惊诧的黎秋生和卜易,笑得格外慈祥:“不能怪我挟恩以报,你们的老大有点太过分了,对吗?”
“仙女儿……”黎秋生喃喃。
卜易左右为难,左边是把自己捡到交易场的救命恩人,右边是把自己拉出副本的救命恩人。
难!难!难!
此刻卜易恨不能把自己一分为二。
卜易无奈:“恩人,活物是老大的东西,我动不了。这些年,我攒了些积分和物件,你若要,全给你。今年我已经决定跟着老大干了,我若是有命从外面回来,再给你卖命。”
卜易非常有诚意地掏作战包。
东西还没掏出来,卜易眼前一花,黑袍女子瞬移到她身边,按住了她的手。
黑袍女子戏谑地看向黎秋生:“你怎么说?”
黎秋生瞅瞅仙女儿,瞅瞅老大,道了句:“我也一样。”
黎秋生同款掏作战包。
“五五分,你与黎秋生和卜易的恩情,一笔勾销。”夏锄禾稍作思量,退让一步。
“你三我七,我是个讲道理的人,如果嘴皮子讲道理没用,我不介意用拳头讲道理。”黑袍女子动作极快,谁也没看清她是怎么动作的,路当归和夏宝儿竟同时被她扣在手中。
黑袍女子的笑容慈祥如旧,“我有实力在一瞬间杀掉你们所有人,你觉得呢?”
在她扣住路当归和夏宝儿的一刹那,夏锄禾摸到了手表,对准黑袍女子拧了一圈。
“啊,这种小动作是没有用的。”女子随意地抬起夏宝儿的手,“你若是愿意把手表和小女孩交给我,让你两成也无妨。”
黑袍女子从第一次见到宝儿,就想带她走,现在又愿意为宝儿让出利润……
为什么?
夏锄禾想不明白,但不妨碍她做决定。
宝儿是把她当成亲姐姐看待的妹妹,手表是她保命的底牌之一(虽然不知为何对黑袍女子无用),夏锄禾不会放弃任何一个。
黑袍女子是海角交易场的真正掌权者,短短几天,她把交易场从混沌无序变成秩序井然,免除多项不合理费用,为店家和摊主营造了良好的营商环境,现在还计划着创收。如此可见,她是个崇尚秩序的人,不会不讲道理。
她还救了黎秋生和卜易,所以,她不是坏人。
夏锄禾也不想当这个坏人,但她清楚自己手里的东西有多好多重要。
夏锄禾无奈道:“我家乡有句老话——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意思是家畜是不能被计到财产中的,因为搞养殖的风险很大,一场病一场灾可能就会损失掉全部。而我,有办法把损失减到最小。”
五五分,夏锄禾会真心把它当作自己的产业,而她的农场中,有两座饲料厂……
黑袍女子放开路当归和夏宝儿,不再言语,似在思量夏锄禾的话。
就在这时,一件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事发生了。
众目睽睽之下,夏锄禾凭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