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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柱见到此人,胆怯的往小夏身后躲了躲,非常厌恶的样子。小夏却立即感觉到一股“中阴性”的磁场,跟真正的阴气不同,这种磁场只是很负能量,而长期混迹在赌场的人就会这样,外表不修边幅、脸色苍白、嘴唇发紫,自身风水和气运都被破坏了。

如果没猜错,这应该就是林三娘那个赌徒弟弟吧。

果然……此人进来后,林三娘立即欢欢喜喜走过去,还拉着他跟小夏介绍,“姑娘,这是我弟弟林贵财,特意来看我的,您先吃着,我们俩进去说几句话。”

小夏笑着点点头,一扭脸,猝然对上林贵财看着自己时那猥琐的眼神,顿感浑身不适,还一阵恶心反胃,便赶忙收回视线,暗骂这个卑鄙无耻的下流痞,简直不要脸。今日算你倒霉,来的早不如来的巧,非把你们一窝端了不可。

转而,他一步三回头跟姐姐进了屋,小夏用余光留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心里这个急啊,也不知道护卫大哥什么时候能领官兵回来。

约莫两刻钟以后,林三娘姐弟一前一后自里面出来了,林贵财还把手里一个金灿灿的东西塞进了衣襟里,看来是为取金镯子才来的。

可眼看人要走,小夏不想放虎归山,立即心生一计,便扬声冲着两人喊,“林大哥要走了吗?不如留下一起吃顿早饭吧?”

林贵财做梦都没想到,长得这般水灵灵的小姑娘能主动挽留,即刻停下脚步,色眯眯拐到了桌前,“呦……这小丫头是谁啊?模样真是俊俏讨喜。”

林三娘一向惯着这个弟弟,见他直勾勾盯着小夏,眼睛都不够使了,赶忙会意的把人按在小夏旁边,“这是小夏姑娘,来咱们家做客的,即姑娘不嫌弃,你就坐下一起吃点吧。”

小夏差点把手里筷子捏折,受不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恶臭味,这样的人坐在一旁,别说吃饭,看上一眼都够恶心半天了。

“嘿嘿……小夏,名字真好听,来,吃啊。”他大献殷勤,主动给她夹了块鸡蛋放到碗里,“这穷乡僻壤的不好玩吧?不如吃完饭哥哥带你出去耍耍,城里好玩儿的地方才多呢。”

他说完,作势要蹭她的手,被小夏借着给铁柱夹菜的动作巧妙躲开了。

“哎呀,你看你,别吓着姑娘了,快吃饭吧,不过要出去玩玩也行,等我一会儿杀完鸡,就去隔壁给你们借辆牛车,再让小夏姑娘随你去。”

呸!这是公然给你弟弟拉皮条呢?还是家里没尿罐?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得行,非亲非故,她凭什么跟他去玩?

但为了稳住人,小夏只淡淡一笑,深吸口气,怕自己一时按耐不住再把桌子掀了。可猝然……竟闻到一阵凛冽的气息直而来,这种生猛感,只有兵器才能散发出来。内心顿时狂喜,应该是护卫领着官兵来了,别说……这速度还真是快。

可侧头一看,孩子还在这呢,她不能让他看见这一幕,就随便找了个理由,“铁柱,姐姐耳环不见了,你随姐姐进屋找找好不好?”

“好,我陪姐姐去。”铁柱是个小暖男,跳下凳子拉着小夏就走。

林贵财眼睛贼溜溜盯着小夏背影,舔着嘴角搓搓手,起身也要跟上去,却被林三娘拦住,“你干啥去?”

“嘿嘿……还能干啥?没听说耳环丢了吗?弟弟去帮着一起找找,人多力量大。”他眉飞色舞的说着,口水险些流出来。

林三娘把人按下,悄声道,“哎呀,你急什么?铁柱还在里面呢,况且她身边还跟着个壮汉,这会儿不知出去干什么了,要是撞见,十个你也打不过。”

“姐,那、那怎么办啊?”林贵财哭丧着脸抱怨,“你这不存心馋死弟弟吗?”

“都说了别急别急,不行一会儿办完正事儿,给那男人吃点弄死你姐夫的药,给你留个活的不就得了?”

李贵财乐了,咧嘴露出一口大黄牙,“行!行!还是姐姐疼弟弟。”

可万万没料到,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没等奸计得逞,自己先让人撂倒了。

屋内的小夏只听外面一阵兵荒马乱,杯碟碗筷乒乓乱响,但不多时,一切就都恢复了平静。

铁柱此刻已经趴到床下找去了,所以听见的声音有限,要立即出来也有些费劲,只能仰着小脑袋好奇的问,“姐姐,外面什么动静啊?”

等二人再回到院子中,林三娘和林贵财皆已经不见了,只有地上淌着一滩血、外加两颗大黄牙,还有十个齐刷刷站成一排的大内侍卫。

待彻底处理好一切,从小村落出来时,已经是隔一日的午后了,这场风波也就此结束。只是没想到,铁柱会和自己大伯这样好,把他送去时,竟没有一丝悲色,甚至还担心娘来的太快,会把他接回去。

因为据他婶子说,林三娘时常会把孩子一个人锁在家中,一连出去几天,给她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弟弟看病,铁柱能这样胖,多亏他们夫妻二人隔三差五送些肉过去。

而小夏也看得出来,铁柱的大伯和婶子是发自内心喜欢他的,见孩子快乐,她悬着的心这才终于放回肚子里。

最后,在这位大伯的指引下,吕慧尸骨也如愿以偿埋在了自己爹和奶奶旁边,临离开的时候,连着阴了两日的天也终于放晴。

可对比于小夏这头的志得意满、阳光灿烂,季子封那头就只能用愁云惨淡来形容了。

本来三天才能结束的行程,他快马加鞭日夜不停,只用两天就赶回来了,以慕潇的话形容,就是这一趟下来,大腿跟那的裤子都磨成了哑光的。

然季子封心里实在是惦记小夏,一刻见不到她就一刻无法安心,谁叫他是跟她堵着气走的呢?最后竟到了经思念成狂的地步,吃东西想、骑马想、盯着篝火也想,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般粘人的人。

好容易回长安后……更是都等不及入宫复命,便直接归家,想着这回非一次性跟她解释清楚不可。

只要两人能和好如初,他甚至可以放下尊严去给凌柯道歉赔礼。

但天不遂人愿,当他风尘仆仆下了马,急步去她院里寻人时,居然得到她已经消失几天的消息。

季子封犹如五雷轰顶,心蓦地拧在一起,竟呆呆站在那好半天没回过神,而后还不信邪的又确认了一遍,“珠莲,你、你说什么?小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