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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小夏从容来到几幅画前,经过刚才隔碗猜物,对此种测试的套路已经非常熟悉。

凝望着第一幅画,她在离它两步远的地方站定,先专注的凝视了一下,冯公公站在对面,也就是正对着画的位置,可以将每一幅画的内容尽收眼底。

坐在不远处的季子封没有将视线落在小夏脸上,而是状似漫不经心随意扫视着别处,只是不断握紧又松开的拳头,泄露了他此刻心里的忐忑。

“第一幅……里面没有人物。”

这是她给出的第一个结论,对面冯公公看看她,没有做声。

小夏琢磨,刚才那小太监肯定是他徒弟,两人闷不吭声的表情都一模一样。

接着,她又将注意力放回画上,感应出些许的凶猛之气、嗜血性……

“画里是老虎、或者狮子,总之是猛兽。”

冯公公严肃的眉眼一松,代表她说对了,其实这幅就是前几日大臣进献的西域白纹猛虎图。

床帐里传来些许被褥响动的声音,好像是皇上变换了卧躺姿势。

季子封狭眸微挑,表情里都是小傲娇,他知道,小夏鼻子是非常灵敏的,其实光闻气味就能知道那幅画是仕女图,可她没这样做,而是一幅一幅认真看过去,就证明对自己的能力非常有信心。

“第二幅……”她往旁边挪了几步,伸出一只手在画的背面左右扫了几下。可这次,她没有直接阐述出自己感知的结果,而是蹙眉思索了好半晌,卧房内鸦雀无声、针落可闻,大家都在一眨不眨盯着她。

冯公公表情渐渐转换为揶揄,这第二幅画就把她难住啦?而这也并非那幅仕女图啊,看来……这姑娘也不过如此,刚才没准都是瞎猫碰死耗子的。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可除了她的眉毛越皱越深以外,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季子封不自然的往前挪了挪屁股,这回也不装了,紧张神色完全展露出来。

床帐内响起一声叹息,似乎是对小夏的表现也有些许失望。

刚想传旨让所有人退下,包括那个张小夏,可没想到,她突然开口了……

“画里的人死了。”

随着这掷地有声的一句,屋内几人刚才“空欢喜一场”的模样又重新被希望填满。

关键此画是先皇生前的画像,人也确实早就薨逝的。

话落,她放下手,缓缓靠过去,将额头虚虚抵在画布上。

第一感觉就是恢弘的气势、杀伐果决、无与伦比的威慑力,能有此等气息的人,非王即侯。上一世她去博物馆玩,隔着玻璃就能感受到很多物品都会散发这种磁场,比如一枚玉扳指、一把扇子、一串念珠,挨近一瞧上面的注解,基本都是各种亲王、公爵、甚至是皇上用过的东西,足见画像中的人物身份肯定也非同小可,而且还与几步之遥龙榻上的人有着相同的气脉。

斟酌一番,她决定只说些此人与政绩无关的事,或者只说功、不说过,如此才比较保险,也不至于说错,毕竟身份摆在那里。

“画像上的人是天生的领导者,英明神武、博学睿智、极富有开拓精神,只可惜……他似是太执着于某样东西了,不然不会去世这样早,因为阳寿本来没尽。”

话一说完,再结合她的描述,季子封马上猜出了画上是谁,一个鲜活的人物形象迅速浮现在脑海之里,那就是先皇、也是他的姑丈——裕兴帝。

这位皇帝早年时确实还算靠谱,登基后几年总是亲自带兵出征,没少为国家开拓版图,可在姑母死后,他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开始痴迷各种丹丸,据说一天足足要吃几十粒,可身体不但没有强健,反而日日渐虚,没两年就死了。

“咳咳……”他轻咳一声,示意小夏不要再说下去了,因为先皇不是他们之辈可以评头论足的,而且人家儿子还在里面,说对方可,若说错一星半点,可是容易引来杀身之祸的。

小夏抬起头眨眨眼,利落转身去了第三幅,她也不傻,知道这是皇上隐藏的暗题,无非在测她的人品,看她会不会因为知道点什么就侃侃而谈、无所顾忌的随便胡咧咧,为了彰显自己,好的也说、坏的也说,那难保哪天不会把他的事也宣扬出去。

可殊不知,她在以往长达几年的通灵中,已经养成了替客户保守秘密的习惯,所以绝对经得住考验。

冯公公一扫刚才的鄙夷之色,也第一次正正式式看了眼前的小丫头一眼。嗯!不错,别看她年龄小,但人绝对聪明、机灵!

可到第三幅画前,她直接越了过去,来到第四幅。

帐内的皇上看到这一幕直接躺不住了,就算老腰生疼,也仍是坚持扶着枕头坐起来。这丫头……城府可以啊,想是早就知道哪幅是仕女图了吧,之所以一个一个看完,就是在向他证明自己的能力。

“呵……”他被气笑了,原来小丑竟是自己!

季子封吁出口气,脊背放松,两手也舒展开来搭在椅子扶手上,更放肆的翘起二郎腿,暗道这把应该稳了!别怪他御前失宜,而是以他和皇帝之间的交情,皇上绝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责怪他,也是因为他太高兴了,要不是碍于周围有人,他真想上去捧着她脸香一口。

而小夏那边,其实已经有些乏累了,虽然运用这种异能不像通灵那般耗费体力,但量变产生质变,因为次数太多,还是会对她身体产生损耗。

希望不会对一会给皇上驱魔产生影响吧,而且她要抓紧些时间了,越接近傍晚,画中冤魂的能量会越大,再者她难得进一次皇宫,务必要趁此机会去先皇后宫中看一看。

“第四幅……”她认真去感知,探鼻清嗅,“有血腥的味道,法场、还是捕猎场,我说不清,总之有很多人,杂乱的气息。”

接下来,她再次闭上眼睛,把全部思绪投入到白纸后面的画作中,然后,她用手指点了点其中一个位置,说出句让所有人震惊不已的话,“这里有个女人,很不开心,刚死了孩子、或者亲人。”

随后她又张开五指,往别的地方去抚摸,好像很疑惑的表情,另一只手竟向旁边第三幅画探去,奇怪……怎么有相同的气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