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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卿,还是我摸吧。”慕霖怎可让主子去做这种事?

阿济塔身边的两个同族人也自告奋勇,“我们和阿祖不是一个属相,我们可以摸。”

“行了,这事还有争的?”钟小夏白了他们一眼,“既这位老人家选中了我,那就让我去摸吧。”

掉进棺材的铃铛就说明了一切。

“不行!”季子封极力反对,再次拉住了她,表情完全不容拒绝。

“大人……我们最好不要违背逝者的意思“钟小夏目光坚定的看向他,“虽然我也不愿意把手伸进棺材里、去接触一具埋了百年的尸体,但我相信这位老人肯定不会无怨无的选择我,也许……是有什么事要传达吧。”

她第六感一向很准,可能是通灵能力赋予了她独特的敏感性,总能快速捕捉到一些不一样的感觉。在墓主周围,至亲不单单阿济塔一个,可他偏偏选中自己,这明显就存在蹊跷,所以她必须顺势而为,若执意违背,对墓主和自己都不好。

听她这样说,季子封才慢慢软化,但还是再三嘱咐,“若发现不对,就要赶紧把手拿出来。

“好”她答应,然后对慕霖道,“慕大哥,请给我准备一块能遮住脸的帕子,还有一副薄一点的手套。”

“好,我这就去。”

可季子封却先从怀襟中拿出自己的帕子替她蒙住脸,又在脑后轻轻系好。

许是帕子一直被他贴身带着,因此也沾染了同他身上一样好闻的味道,钟小夏便没有拒绝,再带上练兵专用的皮手套,才走到棺材前面跪下去。

无需特意做什么心理建设,这种事总是越琢磨越害怕,还是冲动之下一鼓作气完成最好。于是深吸一口气,果断将手从棺材细缝中伸了进去,可说实话,她活了两辈子第一次这样零距离去摸尸体,还是紧张到心率失速。

庭院中再次变得鸦雀无声,大家都在目不转睛盯着钟小夏的一举一动,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午夜,一群人围在一座发生过灭门惨案的阴宅里,屏息静气,看一个姑娘家去摸一具埋在地下百年的死尸,这恐怕是他们这辈子经历过最离奇、最诡异的事情了。

季子封神情更是紧绷,就守在钟小夏身后,寸步不离、全神贯注,随时准备着有一丝风吹草动便将人拽出来。

钟小夏趴跪在棺材上,手试探性慢慢往里摸索,她咬住下唇,极尽克制着内心的恐惧。因为棺材是竖着埋进封土里的,所以她断定头肯定在上面,那找起来应该不难。

猝不及防,手掌摸到了一个圆形坚硬物体,指头感觉一下形状,应该是头骨没错了,这个发现立即让她心中一喜,摸到头……那离嘴还会远吗?就大着胆子继续往下,可却因为急于完成此事而疏忽大意了,手快速下移的时候,竟一下被一个锋利的东西划过,心一悸,她暗叫一声不好。

遭了!没想到,尸骨嘴里居然插着一把刀,但为了顺利把钥匙拿出来,她还是忍着疼,用两指撬开头颅上下颌骨,继续再往里摸,终于摸到了一个小小的铁片,然后极度小心将它一点一点扣出,紧紧握在手中。

因为手上有伤口,所以血很快冒出来,钟小夏面庞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淡定自如,此刻她才终于恍悟,这应该就是墓主的真正用意了吧,想与她通灵!

哎!怎么办?小夏害怕了,因为不知道墓主怨气会有多重,会不会波及于她,都怪自己一时心急忘了谨慎,可事已至此,她已没有了别的选择。

叮铃铃……叮铃铃……小铃铛又响,她明显感觉到周围亮度在慢慢变暗,月亮又要被遮住了,是啊、是啊……灵魂都不喜光亮。

冷风呼呼吹过,把地上枯叶吹的漫天飞扬,可能是因为她发自内心排斥这次通灵,树叶竟像受到操控一样,“唰”一下如刀片般纷纷向她扑来,刮得她肌肤都疼。幸亏身后季子封眼疾手快,挺身而出替她挡去了大部分,不然非给把她细嫩面皮刮出道道血痕不可。

不行!她得快点把钥匙交出去,不然磨蹭到天亮,哪怕露出一点点光线,一切行动都必须要停止,还要封好土、移回亭子、把所有东西恢复到原貌,等到下一个黄道吉日,才能再次开棺,当然……抛除掉找坟的环节,今晚所有过程都要原封不动重新进行一遍。

那样太麻烦了,而且越拖越容易发生变故。便趁机用另一只手抓住季子封衣袖,借着这股力道一下就把手从棺材里拔了出来。

“你手怎么受伤了?”季子封没管钥匙的事,第一时间发现了她手上的伤痕,赶紧接过慕霖递来的帕子,小心翼翼替她包好。

“尸体嘴里插了一把刀,我不小心就划上了”钟小夏拽下脸上帕子,本想还给季子封的,可想想还是算了,沾染上阴邪之物的东西不要也罢,反正他也不缺这一块,便收进了自己怀里,想出去后再丢掉。

“走,去包扎一下。”季子封拉着她手要走。

“不行,这点小伤不碍事,我必须得赶紧把棺材启出了。”据她推测,现在离天亮应该还剩两个小时,时间已经很紧迫了。

而她挂在腰间的铃铛一直诡异的响着,时而急促、时而狂乱,把人心都搅成一团乱麻。

其余人接过钥匙,快速围在棺材前研究起来,看怎么能把锁头打开。然而钟小夏目光却盯在棺材上,心跳得飞快,她已经预感到将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突然,就在她心里那根弦紧绷到快要断裂的时候,“啪”……一只干瘪枯槁、没有任何血色、活像干尸一般的大手猝然从棺缝里钻出来,搭在了棺材板上,指甲又黑又长,时不时在木头上抓一下,发出刺耳又尖锐的摩擦声,让钟小夏觉得,与其称之为手,倒不如用“爪子”去形容更为贴切。

她腿瞬间就软了,脸一点一点变得惨白,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仿佛失去所有行能力。万分后悔没有带个黑驴蹄子过来,因为她已经分不清自己看见的是灵魂还是僵尸了。

可旁边的季子封却毫无察觉,执意给她涂着金创药,但明显感觉她手似乎比刚才更冰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