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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翻案,钟小夏自然开心,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几次运用通灵术的时候,无论出来的是善灵还是恶灵,都没有伤害她,这点令她无比欣慰,但还需要多验证几次,得到的结论才能更严谨一点。

第二日,趁那个家暴爹出去花天酒地的时候,她又早早收了摊,返回家拿完东西就直奔段冥胡同,白日来虽没晚上那么阴森恐怖,但因为前后住户都搬走了,所以整条巷子都显得异常冷清,压抑又颓败,一派死气沉沉的景象。

来到霍宅门前,大门上的封条已经掀了,几个衙役守在门口,钟小夏走过去,可没被衙役阻拦,倒被从里面出来的慕潇拦住了。

“办案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他用前胸抱刀的习惯性姿势、还跨着步,高大壮实的身躯像小山一样堵在那,满脸大义凛然的模样。

钟小夏翻个白眼,琢磨他这时间掐得真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故意等在这,就为堵她呢。

但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现在最好还是别跟他作对,不然真有进不去的可能,便小碎步跑过去,一脸谄媚的冲他笑笑,“嘿嘿……慕大哥,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啊?不过开个玩笑而已,你何必跟我个小女子一般见识,放我进去吧,可是大人亲自发话同意我来的哦。”

“哼!少拿大人压我,让你来做什么?可见你又在胡诌,快回去吧,这不是你一个小丫头该来的地方。”

“啧……”钟小夏一咂嘴,“大人真同意我来了,慕大哥若不信,大可亲自进去问问,我绝对没有胡诌。”

说着,她还推了下他的胳膊,但奈何无论她使多大力气都不能让他挪动分毫,着实让人苦恼。软的硬的都不行……她转转眼珠,突然指着远处喊了一声,“看!天上有只猪在飞。”

慕潇中计,真的侧头去看,她抓住机会就要从旁边溜进去,却不想下一瞬就被擒住手腕。慕潇大力把她扯回来,嘲弄到,“这点雕虫小技就想骗过我?我看那只会飞的猪就是你吧?张小珠,别瞎凑热闹,赶紧回去卖你的汤圆得了。”

“喂!我说你怎么油盐不进啊?”钟小夏手腕被捏得生疼,这下她也被惹恼了,使劲甩着胳膊试图挣脱他,“都说了是大人同意我来的,你凭什么不信我?”

“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两人要扭成麻花的时候,季子封出现了,他蹙眉站在门槛里,表情凛然,绯红袍摆随风轻轻飘荡着,身后是院内的盈绿杂草、背景是蓝天白云,一个人玉树临风、身子挺拔的肃然而立,被圈在朱红大门框内,美的像一幅水墨画。

钟小夏痴痴凝望着眼前美景,感觉心中一通小鹿乱撞,一时间竟忘了还被抓着的事。

看看被慕潇黝黑大手抓住的纤细手腕,季子封细不可闻皱了下眉,又见张小珠还傻呆呆的站在那,终于按耐不住朝她喊了一声,“还不进来做什么?磨磨蹭蹭的!”

钟小夏被呵得回神,抬起手腕冲他晃晃,“这位大人不让我进去。”

“进来!”季子封没好气命令,想向她伸出一只手,但想想……终是没伸出去,说完便头也不回转身走入内院。

“来嘞!”有了他的首肯,她骤然有了底气,一下便甩开慕潇的钳制,跟在季子封身后进入霍宅。

霍铭看着前后消失在眼前的二人,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可又不敢确认,心里反复在一个问题间游走,“大人会吗?”、“应该不会吧?”、“就凭那丫头?”

但……为了安全起见,他以后还是别再和那丫头针锋相对了,万一呢?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院内,钟小夏正认真观看着龚斌被抓后招供的证词,他确实对整个犯案过程案供认不讳,连埋尸位置也交代的准确无误。可就她看到霍家四人被害的经过,这供词至少有两处细节是错误的……

第一、口供里说他追到院中后,第一个杀的是男主人,然后才是女主人,第二、他没说出老太太最初的死法是被推到井里溺死的,而是说杀了她后、就把她跟其余七具尸体埋在了一起。虽然表面看着结果都差不多,但中间过程哪怕有一点偏差,都说明龚斌对犯罪过程不是十分了解。

“怎么样?”季子封走过来,站在她身旁问,“看过龚斌记挡了?哪里能证明你是对的、而他撒了谎?”

“很多,可否请大人引荐一下当时验尸的仵作?”钟小夏站起来,收起平时嬉皮笑脸的模样,倒不像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了,反而更像气场十足、沉稳干练的女捕快。

季子封点点头,很欣赏她的笃定,既选择信任她就要相信到底,况且她的神通也确实让他大开眼界。转身便领她来到一个身材圆滚的老者面前,介绍道,“这位就是大理寺三位验尸官其中一位,李坤李仵作,李仵作,这是……这是本大人新招来的记录官,张小珠张姑娘,她有几个问题需要重新做记录,还请您再告知一遍。”

“都是属下份内之事,少卿大人不必客气”李仵作对着季子封一揖,又转向钟小夏,“见过张姑娘。”

其实李坤心里还是充满疑惑的,不明白已经尘埃落定的案子,连凶犯都要问斩了,今日怎地又要重审?不禁感叹,这新来的年轻人就是能折腾,好端端扰了他在寺里睡大觉。

钟小夏看着季子封窃笑了下,琢磨这男人真能瞎掰,还新招来得记录官,看她以后不出现了,他要如何向众人解释。随即也冲老者一屈膝,“有劳李仵作,那咱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当然可以。”

就此,三人来到院中石桌旁坐定。钟小夏回想起,在案发之前,这石桌上还摆着个新鲜的果盘,园中景象干净整洁、处处生机勃勃,可现在……已成为空无一人的荒宅,满负苍凉破败,真是物是人非啊。

“呃……不知姑娘有何事需要重新了解?老朽一定据实以告。”

“好!那我就问了。”钟小夏从自带的小包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炭笔,再摊开一张纸,提出第一个问题,“您在检验尸体的时候,可否在家主和其夫人身体里发现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