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重症监护室,杨磊看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静卧病床,各类尖端医疗设备运转不停,一众医护人员正在全力抢救,但从仪器发出的急促蜂鸣声,便可知情况并不乐观。
“你是谁?这里是重症区,家属禁止入内,速速离开,否则影响救治,你能承担后果吗?”一名年轻医生见状,立刻出言驱赶。
“我是来协助的。”面对医生的冷漠,杨磊并未动怒,只是淡然一笑,毕竟他们也是出于对病人的关心。
“你?”医生审视着杨磊,随即冷笑几声,“天海市最顶尖的专家团队尚且只能勉强维持现状,你怎么可能提供帮助?你是医师吗?”
“我并非医师,但能治愈他。而且,是陈老先生的儿子召唤我来救人的。”杨磊回答。
“此刻,病人的生死安危至关重要。专家正在全力抢救,别说病人的儿子,就连病人自己都不能干预。你快离开,别在这添乱。”医生怒声道,对于杨磊所谓能治病的话,他毫不在意,简直荒谬。这么多专家都无计可施,若年轻人能治好病人,还需要他们这些专家吗?
“我不是治疗师,但在治愈陈老者的道路上,唯有我能指引。”杨磊平静地重申。
“你?众多贤者钻研许久都未曾寻得解救之道,仅凭你就能挽救生命?如果你能救治病人,我就从月光窗跃下。”年轻医师嘲讽地应道。
“看来你们不愿给我一试的机会。”杨磊轻叹,转身欲唤陈定邦驱散这些医师。
医师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视杨磊为一位渴望一鸣惊人的小医师,听闻诸多智者对此病症无策,便意图一试,一旦侥幸成功,必将名声大噪,成为凌驾天海所有贤者之上的医圣。
因此,他坚决不容许杨磊插手治疗。虽然深信杨磊无法施以援手,但万一真能救治病人,岂不是说他们这群智者还不如一名青年人,他们又如何在医药世界立足?
“嗯…”
“滴答滴答…”
突然,病榻上的老人虚弱地低语,紧接着,心率监测器发出急促的蜂鸣。
“不好,病人状况危急,立刻实施救援!”
围在病床边的医师面色骤变,其中年长者迅速指挥急救。
正要离开病房唤陈定邦的杨磊闻声脸色一变,旋即回身疾步朝病床奔去。
“你要做什么…”
“都让开。”
医护人员欲阻拦,但察觉到老人病情紧迫的杨磊已不再客套,一声怒吼,双手疾速挥动,将医师们推开,随后双手幻化出无数光影,在老人身上连续点按。
“这…”
被推一侧的专家刚要发作,却见杨磊如施展魔法般,双手瞬间变为数十只同时在病人身上操作,他们瞪大了眼睛,连责问都忘记。
“杨导师,金针与银针在此。”院长黄道明手持杨磊所需的金针银针步入房间。
“老黄,此人何方神圣?”有医师急问。
“他是陈书记特意请来的救世高手,你们切勿打扰。”黄道明本担忧这群自视甚高的专家不会给杨磊机会,见他已经开始行动,不禁松了口气。
“可是,若出现问题,谁担责?”年轻医师提出疑问。
“出去。”面对质疑,黄道明未做答复,仅冷眼扫过,厉声呵斥。
那位年轻的医师面色瞬间变得煞白,若是寻常人呵斥他,他或许还会据理力争,但此刻呵斥他的,是黄澄明——中庭学院的院长,更是中医界无人不晓的巨擘,他哪里敢有半句怨言,垂首默默走向门外。
“金针与银针拿来,其余人全部退出,否则我唤陈定邦的护卫进来,就不再是你们自行离场那么简单了。”年轻的医师刚要跨出门槛,杨磊的声音毫无情绪地响起,冷淡而决绝。
“杨导师,让我们留下助你一臂之力如何?”黄澄明却执意留下。
“滚。”杨磊双手化作千百只手,不断在病人身上轻击,心中焦急,闻言立时勃然大怒,一声咆哮震耳欲聋。
“他怎敢对黄院长这般无礼?”尚未离开的年轻医师满脸惊愕。
“他肯定完了,黄院长可是中医界泰斗,连陈尚书见他也要礼让三分,他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哼。”年轻医师刻意放缓步伐,只为了见证杨磊的结局。
不只是那年轻医师,其他专家医师皆面色一沉,目光投向黄澄明。在他们看来,杨磊这年轻人胆敢如此失礼对待黄澄明,黄澄明必定无法忍耐,怒火中烧。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令所有人瞠目结舌。面对杨磊的呵斥,黄澄明脸色数变,却没有发作,反而强颜欢笑:“好好好,既然是杨导师不需要我们相助,那我们就立刻离开。这是你要的金针和银针,我们先走一步。”
说着,黄澄明放下两盒金针银针,对其他专家挥手示意:“都出去吧,别等陈尚书的侍卫来‘请’人了。”
黄澄明话毕,众专家恍然大悟,黄澄明之所以未动怒,只是顾忌陈尚书,而非畏惧这年轻人。在他们眼中,杨磊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不知用何种手段蒙蔽了陈尚书一家。待会治疗出现问题,杨磊还能否如此嚣张,拭目以待。
当然,这些专家与黄澄明并未停留,唯恐真引得陈尚书的侍卫前来驱逐,于是众人纷纷带着不屑的眼神离开了病房。
瞬间,病房内只剩下杨磊和那位气息微弱的长者。杨磊的手法愈发迅疾,一道道幻影接连闪现。经过两分钟的拍打,心电监护器的警报声终于停止,病人的呼吸也渐渐平稳。
杨磊松了口气,停下动作,目光转向那两盒金针银针,神情再度变得凝重。
“嗤……”
杨雷的身手迅疾无匹,揭开两个神秘的宝盒后,他一把捞起金光熠熠的灵针,微阖双目,调整着内在的灵识状态。瞬间睁开眼,右手如繁花绽放,将手中握着的数十枚金针宛如流星般射向病榻上的长者。
“嗤嗤嗤……”
漫天金针划破虚空,每一根都精准地刺入了病者的经络之中。
若有旁观者,必会惊疑杨雷是否疯狂,竟将数十枚灵针一同刺向病人。虽皆命中目标,但能确保每一个穴位无误吗?这岂非是救人于水火,反推其入深渊?
杨雷并未停歇,又取来一把银针,再次将病人的躯干密密麻麻地布满银色光点。
此刻,病者的上半身犹如一幅针灸图谱,金针银针交织其间。
杨雷这才暗暗松了口气,低语道:“还好十年前的灵药残效尚存,否则真无计可施了。”
十年前,同样是这位老者病发,幸得杨雷以疗伤圣丹相救。自那以后,老人非但未再染疾,反而体魄日益强健。
忆及往事,杨雷的面庞不禁掠过一丝忧郁和痛惜。当年那颗疗伤圣丹实乃珍稀之物,自远古遗迹中所得。若非陈老头贪食,他又怎会沦为如今这般,无法催动真气,形同废人?
“救人要紧。”心中虽郁郁,杨雷却不悔,十年前的圣丹毕竟挽救了一条生命。若是有能力救治却袖手旁观,岂不与邪魔之辈无异?
“激发药力,唯有借真气为引,只能试试看了。”
杨雷紧咬牙关,右手握针缓缓转动,身上隐约透出九彩的神芒。
此时的杨雷仿佛蜕变,若有感知者定能察觉他身上萦绕的神圣气息。他的双眸泛起淡然的九彩光辉,不仅如此,那握针的手上也有极细的九彩流光沿着金针注入老者体内。
“呼……”
随着九彩光芒随金针渗入老者体内,杨雷轻吐一口气。然而,笑容尚未浮上脸庞,他面色骤变,口中涌出一口鲜血洒落在地。
“真是得不偿失。”
杨雷苦笑着,面色瞬时苍白如纸,全身已被冷汗浸透。
此刻,杨雷遍体疼痛,方才引导那一丝真气灌入老者体内,令他本就未愈的伤势恶化,几道经脉出现裂痕。若非静养数月,难以恢复如初……
\"陈老贤者,你真是我命运中的奇异转捩点啊。上次相逢,我费尽心力寻得的疗灵圣珠被你所用,竟使你逆龄回春,而我重伤后只能艰难恢复。如今更是雪上加霜,伤势反噬,连魔元都无法调动了。”
杨磊望着床上的长者,苦笑中话语不停,双手灵巧地在对方身上游走,瞬间,所有金针银针被他尽数收回。
收回针灸的瞬间,杨磊并未停歇,又抽出一根金针刺入对方肌肤,一手握针,轻轻转动。
“嗯……”
五分钟后,床上的老者缓缓睁开双眼,打了个哈欠,仿佛刚从梦境中醒来,立刻从床上坐起,面色红润,精神焕发,丝毫没有心脏病发的迹象。
“你总算醒了。”杨磊收起金针,看着老人,满脸无奈,“陈老贤者,许久不见,没想到我们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恩人。”老人略显迷茫地看了杨磊一眼,随即猛然醒悟,激动地看着他,“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还能再见恩人一面,此生无憾矣。”
“有我在,你再活十年绰绰有余。”杨磊笑道。
“恩人,正博有愧于你啊。我再三叮嘱他们不得惊动您,可那帮不肖子孙竟不顾我的劝阻,还是惊动了您。”老人名叫陈正博,自身虽无显赫权位,但其子嗣皆位高权重,陈家在天海之地堪称霸主。若有人见陈家家主陈正博如犯错孩童般,定会大吃一惊。
“你傻呀,生死关头还不找我。”杨磊毫不客气地责备道,“是夸你陈家规矩严谨呢,还是说你们都顽固如木呢?若非我恰好与陈小牛相识,你的家人只能眼睁睁看你离去。”
“原来是他们未按吩咐行事。”陈正博闻言松了口气,旋即看到杨磊嘴角的血渍,脸色骤变,惊呼道,“恩人,您没事吧?莫非为救我耗损太多魔元,伤及自身了?”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作自受。”杨磊挥手苦笑,“此番也是你运气好,若非十年前赠予你的灵丹尚有些许药效残留,我此刻也无力救你。”
“恩人的大恩,正博真不知该如何报答。”陈正博满心感激地说……
“别这样,早就提醒过你,别总是‘恩人’前‘恩人’后的,我最不耐烦这种客套。如果不是你太过古板,这些年来我也不会避而不与你相见。”杨磊一脸烦躁地说道。
“是的。”陈正博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罢了,你这固执的老家伙,我说再多也没用。还是让那些孙子孙女们进来吧,他们恐怕都急坏了。”杨磊摆摆手,不再继续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