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峰云听到花熇嫣想师从商剑时,眼睛瞪得溜溜圆:“师妹,王老师是什么脾气,你比我清楚。王老师特别护犊子,注重师门传承。你是他的爱徒,就像是掌上明珠,将来要继承衣钵的。你要改投商剑门下,王老师知道后,会气个半死。”
“师兄,商剑不止一次表示欢迎我读他的博士后,我说忙完了这件事,就给他答复。如果不去读的话,我担心王老师来了,商剑会…如果那样的话,我们的努力,白费了,王老师可能要空手而回了。”
贺峰云摇头:“我们已经同科技界进行了广泛的接触,建立了良好的合作意向。就像是过河的人,已经渡河成功,还要什么独木舟啊。你别去读商剑的博士后,没了商剑,咱们导师的事业照样风生水起。”
“师兄,你是教我过河拆桥呀!”
“师妹,你精通佛道。佛说为了到达般若智慧,法尚应舍,何况非法?商剑的想法就是非法。另外,我看商剑想收你为徒,就是想给布兰恩特创造机会。你看看,这两天布兰那个臭小子,就像个跟屁虫,围着你嗡嗡转。哼,我恨不得,一脚踢死他。”
贺峰云说得咬牙切齿,慕然看到花熇嫣的神色黯然不乐,又觉着自己的话说过头了,急忙收敛语气。
他柔声说:“师妹你别这样,看到你难过,我也不舒服。好吧,如果你真想跟商剑学点东西也好。我可以先在导师那里吹吹风。”
花熇嫣说:“商老师诚心邀请,我也想开阔眼界。我从来就是一只土鳖,只在上京大学的一亩三分地上,滚泥巴,没有喝过洋墨水的。师兄,你看到了,这里的学术氛围极好,我真的想来这里深造。”
“明白了。师妹,这事我跟王老师提。”
“算了吧,我自己个来,不能拖你下水。王老师要打要骂的,我认了。”
“我打头阵,熇嫣,你放心,导师的心思我最懂。目前,他最想把两浙科技新区早日建成。因此,他与美丽国科技界的合作将是深度和持久的。他需要一个可靠的人,在这边居间联络。我觉着你最合适。我打算从这个角度说服老师,现在你明白了吗?”
贺峰云眨眨眼,狡黠的眼神里还闪着柔缓的光。
“你是要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哈哈哈哈,知我者,小师妹也。总之,既不惹老师生气,还能达成你的愿望,相信我,能做到的。”
花熇嫣心情轻松不少,她笑着问:“师兄,王老师什么时候来?”
“后天,不过正式的通知还没发。布兰恩特希望导师的天团,明天就来。他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新当选的议员,要烧旺美东合作的科技之火。”
花熇嫣笑了:“这个布兰恩特年轻,做事风风火火。明天,贞元集团董事长要拜会他,他还希望导师也来,他打算日理万机,不怕累死啊。”
“贞元集团?夏晓珊也来吗?”
“当然,锋刃科技与贞元集团的会面,就是由夏晓珊促成的。她必须到场。”
贺峰云哈哈大笑:“他乡遇故知,人生四大喜事之一。明天公事了了,咱们三个要好好聚聚。我请她吃波士顿大龙虾。”
花熇嫣听到大龙虾就忍不住笑起来。她想起了那天在大礼堂的虾壳雨,还有布兰恩特身上的转腰龙。
贺峰云以为花熇嫣瞧不上大龙虾,就说:“师妹,现在龙虾是个稀罕物。自从那天风暴潮后,附近海域几乎捕捉不到大龙虾了。市面上售卖的大龙虾,都是外海运来的,贵得要死。也就是晓珊来,要是别人来,我舍不得请她吃大龙虾呢。”
花熇嫣很好奇:“为什么捕不到大龙虾了?”
“这我哪知道啊。那些专家分析,可能天太冷,大龙虾躲起来,或被天敌吃掉了。不过,我觉着专家就说瞎扯淡,正因为这里没有什么天敌,才盛产龙虾的。天敌,哪来的那么多天敌?”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花熇嫣正愁这几天没见风和的影子,贺峰云的话提醒了她。哎呀,可能风和去海里捕龙虾了,这种大龙虾很合她的口味。不过,她也有点太能吃了。
傍晚时分,花熇嫣接到了夏晓珊的电话。唐蓉川带着李助理,还有好几位副总裁以及各大事业部的老总,已经起航了。
夏晓珊笑着说:“我特意向我们董事长介绍了你的功劳,她想见见你,当面致谢。熇嫣,明天早上我们就能见面了,你别安排别的事哈。”
“我说,夏娘娘,你提我干什么!我找布兰恩特,只因为你。你呀,你就说你自己搞定的锋刃科技,不就行了?我对唐蓉川没有兴趣,不见不见。”
“还是见一见的好。哎哎,咱们不争论,见面再聊。电话里说不清楚。”
就在花熇嫣要入睡时,布兰恩特的电话打了过来:“嘿,熇嫣,明天你有空吗?”
“布兰先生,我没空。”
“不,你有空。你把别的事儿推掉,明天来我们锋刃公司总部。我们一起见见唐蓉川。”
“我不去,我的任务就是牵线搭桥,已经圆满完成了。以后怎么谈,就是你们两家的事情。”
“熇嫣,你必须来。用你们东方大国的词儿,你不能把我哄上楼,然后撤走梯子,你总得扶我上牛,送我一程吧。”
花熇嫣莞尔一笑:“是扶上马,送一程,哪有扶上牛的。”
“哎,你说的,扶上马,送一程,不许反悔。你明天一定要来,我亲自去接你。”
布兰恩特属狗皮膏药的,这些天变着花样的找花熇嫣谈事。他既然这么说,就一定做得到。
花熇嫣只得说:“好了好了,我就怕你的死缠烂打,我去我去,只是你别来接我,我自个去。哎,商剑老师也在吗?”
“他明天有更重要的事,不在。”
“好的,我知道了。是早上九点钟吗?我争取准时到。”
夜里,花熇嫣沐浴更衣后,焚起一炉龙涎香,打坐入定。她排空杂念,凝神运功,想呼唤风和出来相见。可是,无论她如何运功,把风丽书里的寻龙诀翻来覆去的念了好多遍,始终搜寻不到风和的回音。
花熇嫣心神一乱,从禅定中醒来,却发现天光大亮。
她伸腿下床,站在窗边,凝望着正在涨潮的查尔斯河口,心想:是不是风和回碧水潭了。这家伙走之前,也不跟我说一声。
一阵敲门声过后,布兰恩特的声音响起:“熇嫣,我来接你啦,快开门。”
花熇嫣微微皱眉:“你怎么来啦?”
“乖乖,请开门,我怕你不去,诚心来接你。”
“你在外面等一会,我还没起床,我要换衣服、洗漱。”
“好,我就在门口等。不着急,慢慢来。咱们让贞元唐蓉川等一等。”
花熇嫣看了一下时间,哎哟,竟然八点钟半了。她从子时初刻入定,竟然禅定了四个时辰。
花熇嫣暗暗叹息:书到用时方恨少。风丽的书里面记载了元神出窍,遨游宇宙的妙法,我一直没有修炼。应该早些炼的。如果练成了,也不用四个时辰都被困在这里,苦寻风和无果了。今天忙完了,我就练起来,再也不能浑浑噩噩,懵懂度日了。
花熇嫣洗漱完,特意换了一身白色的衣裙。这身衣裙,就是风和送给她的那身蛇蜕做成的衣服,曾经陪着她,深入矿洞里,救出了夏晓珊。衣服穿上身,花熇嫣自觉浑身充满了辉光,就像皎洁的月亮。
在布兰恩特看来,一身白色长裙的花熇嫣,就像是圣母玛莉亚降世。他的眼睛立刻就变得僵直,再也无法从花熇嫣身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