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吉祥被说得一愣,加上他对塚尾飒斗没有杀意,才给对方可趁之机,被摔了一跤。
他不由得怒火中烧,在地上双腿一绞,连坏踢向塚尾飒斗下盘。
“玛德,老子揍扁你!”
撩阴腿来势凶狠,专攻下三路,塚尾飒斗纵身急退,右大腿上挨了一脚,疼得呲牙咧嘴。
夏吉祥跃起追击,他使得是形意拳与八卦掌,拳掌变幻,崩劲十足,每一次发力足可开碑裂石。
而塚尾飒斗却是合气道与空手道并用,同时他还是古流柔术高手。
古流柔术曾在战国武士间盛行一时,它融合多种格斗技巧,如摔跤、关节技、绞技等近身搏斗技巧,
其招式极为凶狠阴毒,讲究一招制敌,迅速使对手失去战斗力。
二人交手动作极快,两条身影时而交叠,时而分开,打斗异常激烈!
高手相搏,就是以攻对攻,以快打慢,只能硬抗伤害,根本避无可避。
双方每个照面都爆发一阵脆响与闷哼,相互交换了不少伤害。
一开始双方攻势有来有往,还算斗得旗鼓相当,
可塚尾飒斗毕竟已经四十多岁,而且没经历过血战,体力耐力与反应力都远不如夏吉祥。
随着时间推移,塚尾飒斗的呼吸粗重起来,反应动作渐渐变慢,打击交换比也迅速下降,基本上要挨三四下,才能还击一下。
夏吉祥愈战愈勇,渐渐占据主动,他正要继续发动攻击,就见塚尾飒斗猛然向后一跳,抬手大叫道:
“嘛歹!(且慢)我有话说!”
“嗬嗬嗬···胜负未分,岂能停战!”
夏吉祥摩拳擦掌,冷笑着逼上前去,他还没有打够,不痛揍塚尾飒斗一顿,怎么肯停手。
“好吧,年岁不饶人,我承认我老了,不是你的对手。”
塚尾飒斗倒也干脆,他微微向夏吉祥鞠了一躬,以示认输,又感慨道:
“吉良君,并非我刻意刁难你,你身为支那人···不,异邦人,要想在京都各大道场试合挑战(踢馆),获得皆传免许的资格。
不但要付出百倍艰辛,甘冒殒命试剑的危险,还要放弃你原来的支那武功和身份,真正归化于我大日子帝国。”
“哼,你这些话,姑且听听罢了。”夏吉祥摇了摇头:“我算看明白了,就算我入赘津川家,也通过那些道场试炼,拿到了免许状,
但是在你们日本人眼中,我永远只是个异邦人,只能被驱策利用,不会被你们真正接纳认可。
既然如此,我再挑战其他道场已毫无意义,不如早些返回尚海,以中国人的身份,在维新国民政·府效力。”
“吉良君,你入赘津川家,还是很有用的!”
塚尾飒斗强调道:“在印度支那那种贫弱国家,你个人武力再强,不过做个黑帮强徒,流氓暴汉,迟早被黄军扫荡干净,子孙毫无前途可言。
而我们大日子乃是上邦帝国,将来要领导亚洲民族,八纮一宇!
吉良君,只要你真心归化,作为津川家婿养子生下子嗣,那么从你下一代开始,就是正式的大日子帝国国民了!”
“是么,多谢提醒,我会保留津川家的身份的”
夏吉祥无声的咧嘴一笑,接着说道:“我意已决,剑道修炼之事到此为止,我近日便启程返回尚海。
只不过在离开之前,我要知道马婧被找到的确切消息,否则回去难以向袁先生交代,
塚尾老师既然包揽此事,这几天想必有消息了吧?”
“好吧,看在你还有责任心的份上,我不妨把实话告诉你吧,”
塚尾飒斗揉着肩膀答道:“马婧在三天前就已经找到了,我安排她住在都立松泽医院,而且请了最好的精神病医生诊治。
也是马婧控诉你好色贪婬,屡次欺辱于她。”
“我···真特么,这个疯婆娘,她是真敢编瞎话!”
夏吉祥气得怒目圆睁,愤懑的解释:“我带着津川光子、豚子一大家子,与那个疯婆娘同住一个舱室,
我就是再混蛋,总不会当着老婆孩子的面调戏她吧!
况且她不但精神有问题,还是袁先生的结发妻子,退一万步说,我就是好色想找女人,尽可以去找船上那些游女,犯得着得罪顶头上司吗?”
“听你这么说,倒也很有道理,”塚尾飒斗捂着下巴说:“马婧的精神是出了问题,她见了医生,总是说个不停······”
“塚尾老师,请你马上带我去医院见她!”
夏吉祥断然说道:“我必须亲眼见到马婧,然后联系袁先生,向他汇报此事。”
“···好吧,见见也好,我去叫一辆校车,载你去都立松泽医院。”
·······
都立松泽医院位于京都杉并区,距离早稻田学校大约十公里,坐卡车前往大约四十分钟车程。
夏吉祥疾步匆匆,到达医院住院部,在女病人监护室外的观察孔里,终于亲眼见到马婧。
这个精神失常的女人穿着病号服,正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嘴里絮絮叨叨说着什么。
为避免进一步激化病情,夏吉祥没有惊动马婧,他只是仔细打量两眼,确认是马婧本人,就和塚尾飒斗离开了监护室。
出了医院住院部,夏吉祥当即向塚尾飒斗要求:
“让司机送我去电报局,我要向袁先生紧急发报!”
“好,这就去吧。”
塚尾飒斗答应下来,驱车赶往最近的电报通讯社。
到了电报通讯社,夏吉祥亮出特务证,拍发了一份加急长电,
将马婧病情加重,还有自己近期回国的决定,直接发给尚海的岩井机关,并且在通讯社里坐等回电。
二战时电报技术并不发达,发报需要报务员人工操作发报机,进行编码发送,
而跨国通讯需要一些中间站点的转接,这可能会花费数小时甚至更长时间,有时候甚至要半天或一整天。
幸运的是夏吉祥没有等到二天,当天傍晚他就收到袁雪岩回电,上面只有简单两句话:
“吾妻之事已知晓,为让其安心治病,吾已安排跟马婧解除婚约。
吉良君此行辛苦,容见面详聊。”
夏吉祥看完电报长舒一口气,他总算卸下人情包袱,可以提前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