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万淑曼就礼送回了家。
就如夏吉祥所言,他既没有趁万淑曼酒醉侵犯她,在她清醒后,也并未对她用强。
因为夏吉祥不想一蹴而就,给万淑曼留下一个卑鄙形象。
尽管他的做法很卑鄙,包括英雄救美,做局吃饭,在酒中暗中下药,在旅馆开男女包房,给女人更换睡衣等等。
夏吉祥这样做的目的,就是破开万淑曼的少女心防,这个传统女孩的身体隐私对他再无秘密可言,以后无法在他面前保持矜持。
那个时候的良家妇女,有着看身如同破身的传统观念。
所以对破防的万淑曼而言,她除了与夏吉祥确定男女关系,再就是一刀两断这两种选择。
万淑曼家境贫苦,工资微薄,与夏吉祥的境况相比,贫富差距极大。
不客气的说,夏吉祥可以天天纸醉金迷,花天酒地,任意出入高档会所,完全可以用富豪阔少来形容。
这种上流社会人物,像万淑曼这样的灰姑娘是高攀不起的,可以说是她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
所以夏吉祥不需吃相难看,他只要耐心等上几天,就有把握万淑曼心甘情愿的委身自己。
夏吉祥将万淑曼送回家,就去了江湾的市警察总署。
当时招募的新警员,都在侦缉总队的大院里集训。
夏吉祥来时,看到受训学员都在靶场实弹打靶。
他在训练队列里,很快看到了大毛五兄弟。
这五个苗族小伙穿着警察制服,背着双手站成一排,静静等待命令。
半个月没见,五人就有了军人气质,散漫形象一扫而空。
夏吉祥在一旁耐心观看,等五人打靶结束,他倾听可报靶成绩,五毛兄弟成绩都很优秀,位列警队前茅。
其实在山寨里,这些苗族青年只要眼睛没毛病,个个都是优秀猎手。
队列解散后,夏吉祥站在操场边缘招呼:“大毛,到我这里来一趟。”
大毛立即跑过来,双腿一并敬礼:“老板长官好!”
夏吉祥更正道:“不要叫我老板,要喊我队长。”
“是!队长长官!”
夏吉祥压低声音吩咐:“你们五个回营马上换上便装,一会跟着我走,今晚有行动。”
“是!老板。”
大毛打了立正,也不问因由,就找其余四人传达消息去了。
夏吉祥见状很满意,他招揽这几个苗族人当保镖,就是看重他们心思单纯,勇猛好战。
加上苗族人语言不通,举止粗俗,尚海本地人很鄙视他们,他们习惯了深居简出,所以泄密的可能大大降低。
不一会功夫,大毛五兄弟换上便装,跟着夏吉祥出了营地。
夏吉祥先是将五人领到饭店,大鱼大肉摆了满满一桌,让他们饱餐一顿,
在此期间,他分别给詹森与张良鹏各打了个电话。
一是让詹森来饭店汇合,参与指挥晚上的刺杀行动。
二是让张良鹏开车过来,带五把手枪和十匣子弹,交给大毛五人。
于是大伙吃饱喝足后,詹森赶到饭店,给五人说明行动目标、
他的计划很简单,介绍说今晚去愚园路口,刺杀两名日本特务,一个叫高桥一郎,一个叫米泽又次。
这两人通常便衣打扮,穿着西服,暗藏手枪,坐着黄包车上下班。
詹森计划大毛装作路人,在路口埋伏,由他辨认目标后,抵近射击,首先开枪打死一人,同时枪声也是发行动信号。
大毛等人听到枪响包抄上去,乱枪打死两辆黄包车上的人,然后趁乱逃离现场。
夏吉祥听詹森讲完计划,他作了一下补充。
就是委派张良鹏开车接应,五人行动结束后,不要乱跑,统一逃到街角,上车逃离现场。
这样就避免了大毛他们人生地不熟,容易遭到巡警围捕的危险。
夏吉祥强调了一遍行动步骤,接着又对五毛兄弟作了一番动员:
“诸位弟兄,你们今晚是去杀狗·日的日本鬼子,我宣布!
打死一个日本人,奖励大洋五十块!打死两个鬼子,奖励大洋一百!
只要你们杀掉那俩鬼子,就可以回来领赏,人人都有,每人一百大洋!”
五毛兄弟一听,个个喜形于色,大毛一拍胸脯道:
“老板!没说的,干吧!这五百大洋是俺们兄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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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华灯初上,就在愚园路街口,发生了枪击案件。
两名日本特务横死街头,身上被打了十几个孔洞。
五六名枪手开枪后,迅速潜逃无踪,赶来的巡捕除了一地弹壳,什么线索也没有找到。
与此同时,在凯司令西餐馆,灯红酒绿,烛光摇曳,夏吉祥与万淑曼相对而坐,正吃着海派风味西餐。
餐桌上菜品丰盛,铺着洁白的桌布,摆放着精致的银质餐具,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
在悠扬的爵士乐里,两人觥筹交错,啜饮着果汁汽水,吃着奶味浓郁的鲜奶栗子蛋糕,喝着颜色红亮的罗宋汤。
万淑曼不禁大发感慨:“啊,和元,我从没有想过,我还能像一个上流社会的富家小姐,坐在这里用餐,犹如一场不愿醒来的美梦一样。”
夏吉祥微微一笑,停下切红肉的刀叉,用餐巾随意擦了擦手,便从怀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递到女人面前说:
“宝石恒久远,玫瑰最贴心,这是我的一片心意,淑曼,请你戴上它。”
万淑曼接过首饰盒,用颤抖的手指,将它慢慢打开。
盒子里,是一枚硕大的红宝石吊坠,悬在纯金的项链当中。
“啊!”万淑曼不由惊呼出声,忙又掩住嘴巴,怔怔望着红宝石,喃喃说:
“它,它简直太美了,真的是给我的吗?”
“是的,给我心爱的女人的。”
夏吉祥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万淑曼身后笑道:
“来,让我给你戴上。”
红宝石吊坠戴在女人白皙的脖颈上,璀璨夺目、熠熠生辉。
水晶吊灯的映照下,光线透过宝石切面,宛如缕缕金丝融入其中,使其内部呈现出梦幻般的光影变幻。
红色光芒在项链上跳跃、流转着,宛如精灵一般,时而烈如骄阳,时而柔若晚霞。
万淑曼迷醉的呢喃:“啊~~~它太珍贵了,一定值很多钱吧?”
夏吉祥轻吻她的脸颊,在她耳边轻声说:“不贵,你完全配的上它,我的淑曼。”
按照实际价值,这条项链买得不贵,是拉穆尔从犹太社区收购来的,收购价只要了五千大洋。
如果转卖给华人富豪,至少价钱能翻一倍。
夏吉祥今晚将这条项链送给万淑曼,就是吃定她会一见倾心。
所以用完餐后,夏吉祥优雅的起身,来到万淑曼身边,挽起她的手臂说:
“走吧,淑曼,我们找个私密房间,好好畅谈一下人生吧。”
万淑曼闻言身体不禁一颤,她知道夏吉祥的邀请意味什么,意味着这奢华生活,要用自己的贞操交换。
但是她只是犹豫片刻,情不自禁抚摸了一下红宝石吊坠,便意乱情迷的站了起来,把手搭在夏吉祥的臂弯里。
夏吉祥挽着俘获的女人,穿过大堂餐厅,向餐厅正门的柜台走去。
就在这时,餐馆柜台上的电话铃响了,服务生接起电话,询问了几句,便把目光投在正在结账的夏吉祥身上,笑容可掬的问道:
“先森,勿好意思打扰您一下,请问您是夏和元夏先森伐?”
“嗯,我是夏和元。”
“啊,夏先森,这个电话就是找您的。”
夏吉祥沉声应答,其实他一直在等这个电话,因为他和张良鹏约定,今晚行动结束后,就要给他打个电话,报告行动结果。
毕竟整个行动,他全程没有参与,很担心会出什么纰漏。
于是他态度从容,从服务生手中接过电话,电话里传出张良鹏的声音,显得很兴奋:
“夏哥!我们接到两个表哥了,大表哥和二表哥都回姥姥家了,他们不会再来了。”
“嗯,我知道了。”夏吉祥淡然回应,他自然听得懂暗语,这意味着两个日本特务都死了。
就听张良鹏继续说道:“负责接亲戚的老舅也走了,还有五个帮忙的老俵也回家了,夏哥你答应的五百大洋工钱,是不是可以给了啊?”
“可以,给他们吧。”夏吉祥说:“让他们领了工钱,就回队里上班吧。”
“好的,夏哥。”
夏吉祥放下电话,弹出一枚银元,抛给服务生当小费。
旁听的万淑曼很好奇:“和元,什么工钱这么贵啊,居然要五百块大洋?”
“不贵,也就价值这条项链的十分之一。”夏吉祥轻描淡写的说:
“人与人命不同,他们挣这笔钱,可是很努力,很拼命的。
唉~~~就跟我从前一样,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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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园路街上的案发现场,两具尸体盖上了白布,被担架抬走。
巡捕房的警车灯光闪烁,巡捕们在封锁现场,疏导交通。
督察张诚叼着烟,走到一辆巡逻车旁,拍了拍车窗。
车窗玻璃摇下来,递出一个汽油打火机,吧嗒一声点燃了。
张诚就着火点燃了烟卷,抽了一口说:
“都死透了,打了好多枪,跟俩蜂窝煤似的,这活干得太糙了。”
车上坐着的,是军统中校李戈青,他收回打火机,笑着说:
“这活不是哈特干得,他杀人向来只开一枪,一枪毙命。
这明显是一群新手干得,土匪都没这么浪费子弹的。”
张诚喷出一个烟圈,不经意的问:“哈特不是说,这次让姓夏的一起行动吗,这不是他的风格啊。
他总是一枪爆头,一枪打心脏。”
李戈青解释说;“夏和元没有出手,他派了几个枪手干得,这小子今非昔比了,听说他不光是特区办事处的调查队长,警察局的督察员,还当了日本人的汉奸队长,
他一面与吴四宝狼狈为奸,疯狂敲诈沪西的赌场老板们,一面大肆招揽门徒打手,扩充自己的势力,俨然坐大要开山堂呢。”
“哦,是么,这可真称得上群魔乱舞了。”张诚笑道:
“不过沪西这片歹土也没什么好人,那些开赌场开烟馆的老板,哪个不是丧尽天良,大发昧心财。
那夏和元也算以恶治恶,身在曹营心在汉,不时帮我们一把,铲除几个汉奸日寇,没有昧了良心。”
“他只是左右逢源,首鼠两端的小人,趁机大发国难财的强徒而已。”
李戈青冷冷哼道:“就凭他作得那些龌龊事,若非哈特一直替他说话,王长官早就下令铲除他了。”
“我倒是觉得,敌营里多几个夏和元这样的人,可以在关键时候,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张诚反驳道:
“别忘了,他救过你和周长官,还有葛威的性命。”
“哼!这不过是此辈的保命手段,政治投机而已,不足以抵其罪孽!”
李戈青不愿交谈下去,他打开车门,跳下车告辞道:
“兴生(张诚字兴生),两个特务都死了,行动结果我也确认了,那我走了,替我问候毛长官。”
“好,戈青,路上小心,日本人的杀手很多。”
“你也要小心,日本人现在专杀华人巡捕,用空额补充他们的人。”
李戈青嘱咐说:“大暴动马上就要开始了,这段日子不要随便出营。”
“嗯,知道了。”
张诚坐进巡逻车里,发动汽车引擎,点亮了车灯。
灯光闪烁,他驾车驶离了路边,驶入繁华的街道。
········
与此同时,在华懋酒店的高层客房里,夏吉祥与万淑曼站在窗前,倾情拥吻着,久久不舍得分开。
万淑曼睡衣半解,头发蓬松,她呼吸急促,面色潮红,情难自禁的喃喃问道:“和元,和元,我的爱人,你是爱我的吗?”
夏吉祥一面望着街道上星星点点的灯光闪烁,一边熟练的挑逗怀中女人,抚摸她最敏感的部位,用深沉的语声回应:
“是的,我是爱你的,淑曼,做我的女人吧,”
说着,他俯身抱起早已瘫软的万淑曼,走向松软的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