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陆明昭摇头。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陆明昭的笑容腼腆，有些不好意思，“是我偷听到的……”
沈醉：……
“当时沈叔叔找了个大夫……好像地位很高的大夫来给我看病，我其实那个时候就醒了，只是听到有别人的声音有些紧张就没睁眼，然后就听到大夫和沈叔叔的对话了。”
原来是那一次吗……沈醉听到他叫阮迁叫“大夫”，有些哭笑不得。要是那家伙知道自己一个玩儿毒的被人叫大夫，可能会气得直跳脚。毕竟比起大夫这个称号，是个玩毒的都希望人们称呼他们为“毒师”。
不过……他知道这件事的话就意味着自己本尊的人设又不能太放飞自我了，看来得做出调整，就算是当坏人也得找个合理的理由了。
沈醉看着陆明昭，想起他刚才说的话，他是在那个时候就知道了这件事的话对自己的态度却没有太明显的变化，再加上他之前讲述自己遭遇的时候十分平静，这与之前在自己本体面前讲述的情绪并不符合。
就单从前者而言，陆明昭要么是天生冷清冷心，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要么就是冷血无情，可以做到六亲不认。
再将后者结合起来一看，又可以得出此人极其擅长伪装，是个危险的角色。
沈醉在心底缓缓叹了口气，有这心思伪装着伪装那的就不能把心思放在事业上吗？要是放在事业上他倒也不用这么麻烦了。
只但愿下个世界能轻松一点吧。
“师兄，小师兄，你怎么了？”陆明昭担忧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我在给你找有什么东西是能对你有帮助的。”沈醉从善如流的回答，速度之快甚至让陆明昭没有丝毫察觉他的不对劲，“我记得一个功法是能帮助你温养筋脉道，对你将来修炼有帮助。”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本来沈醉说这句话不带任何意思，就单纯的是关心，但陆明昭是个心思十分细腻的人，他注意到了沈醉这句话传递出来的讯息。
沈醉说“对你将来修行有帮助”，是否可以理解为他十分肯定自己将来肯定能修炼呢？如果说眼前之人是其他人的话还有可能是对自己安慰的话语，但如果是沈醉本人的话那意义就大不一样了。
这说明沈醉是想要把他治好的，哪怕自己的命脉都断了，他也想要治好自己。
这让他的心有些动容。
从没有人在自己命脉断裂之后还愿意为他治疗，甚至相信他一定会好。
“……嗯。”陆明昭用力点头，想要摆烂的想法似乎有些动摇了。
沈醉不能当着他的面儿从储物耳坠里将秘籍拿出来，便只能问他有没有纸笔，坐在桌前用纸笔写下来了。
还好这个秘籍他也练过，默写出来并非难事。
陆明昭赶紧跳下来给他点灯，然后坐在沈醉旁边看着他写。
看了一会儿，陆明昭有些无聊了。他对自己是否能重新修炼并不感兴趣，不过这本秘籍倒是挺有意思，他此前还未见过。
“师兄，这是哪门哪派的秘法，我怎么从未见过这个流派？”这么想的，他也这么问了。
沈醉笔不停歇，嘴上回答着他的问题：“你不知道也是正常，因为这不是玄界的秘法，而是人间界的。”
“人间界？”陆明昭将头凑过来了一点，充满了小孩子的好奇，“人间界也有这个东西吗？我不是记得人间界是凡人居住的地方……”
他活了这么久一直没有去过人间界，理所当然的认为玄界都无法找到解决的办法，那么人间界又怎么能找到呢？
虽说活了很久，但他的知识并不完全。他的知识面只在战斗相关这一方面十分精通，在其他方面就不太行了。
沈醉笑了笑，用笔在他的鼻头上画了一笔。陆明昭眨眨眼，觉得鼻头有些痒痒的，随后便伸手去擦。这一擦直接将原本一体的墨迹直接给晕开了，弄的不仅鼻子上，甚至脸上和手上都是。
这直接让沈醉不厚道的笑出声来。
陆明昭本来没有别的什么想法，见他笑得开怀，故意又在自己的脸上抹了几下逗他开心，然后用一种充满幽怨的眼神看着他。
沈醉轻咳两声。
“好了，不笑了。”
“你似乎从未出过玄界，对人间界有不了解也属实正常。其实人间界也有修炼者的，你应该知道修炼者的等级划分吧？”
陆明昭点头，“知道，大体分为两个大阶段，凡人境和玄空境。”
“人间界的修炼者们大多都处在凡人境，等他们脱离了凡人境到达玄空镜，前往玄界的大门就会为他们打开，人间界的人将此称之为‘飞升’。”
“虽然也有人偶尔会到人间界去寻找有天赋的有缘人，但那种始终是在少数。”想了想，沈醉再为自己补充一句，“我就是从人间界飞升上来的。”
所以他才会知道这么多。
陆明昭不动声色的在心底问严老是这样吗，严老给出了肯定的回答，陆明昭这才松了口气。看来这个问题上沈醉没有骗他，他给出的确实是自己的经历。
那沈醉就是从玄界到人间界去的吗？那这身衣服倒也可以理解了。
他记得他父亲就是从人间界上来之后在这里立足的，沈醉去了一趟人间界，那究竟是跟他父亲在人间界认识的，还是飞升上来之后认识的？
在他的印象之中之前的沈醉是没有一个去过人间界的。
得不出答案的陆明昭有些烦躁，他想着严老不可能会骗他，因为他能从严老眼中看到对自己的害怕和崇敬。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崇敬从何而来，但这确实是可以利用的。
于是陆明昭又去问了严老这个问题，严老自然是不敢有所欺瞒的。
“是在人间界就认识的。当时沈宗主和尊父是在人间赫赫有名的双子星，是一同飞升上界的。”
陆明昭脸色刷一下就黑了，就在严老以为他又要爆发的时候，一件令他惊掉下巴的事发生了。
他发现这个魔鬼居然没有生气，而是抱住了沈醉的手臂仰头看着他，用一派天真的语气说：“人间界很好玩吗？那师兄能不能带我去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