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说什么?田畴在此?”
曹操在听到手下的汇报后,一下子便站了起来,惊喜的说道。
没错,曹操确实知道此人,田畴曾经在初平二年奉刘虞之命前往董卓占据的长安去拜见献帝,表示自己的忠诚,而后又回到幽州为刘虞奔丧,这个故事很多人都不陌生。
“快请田先生来见我!”曹操惊喜道。
“田畴拜见曹公。”
曹操曾经被刘瑁封为兖州牧、豫州牧等职位,但是在两人关系破裂后,刘瑁便不再封赏,而曹操如今据河内、豫州、兖州、青州、徐州、冀州等五州之地,称呼州牧也不合适,因此现在众人基本上都称曹操为曹公。
“子泰快快请起,若是早知你人在此,孟德恐怕早就前来拜访了!”曹操连忙扶起田畴,笑着说道。
“曹公可是为无法兵进辽西发愁?”田畴在被曹操迎进大寨后,立刻开门见山的问道。
“不错……如今大雨不断,道路泥泞,我的士卒战力无法发挥,以至于在此被阻了半个月了,子泰可能教我?”曹操坦然答道。
“畴确实还知道一条通往柳城的路……”田畴微微笑着说道。
在这里,就要说一下此时通往辽西以及辽东的道路了。
之前曹操所走的道路是从无终县出发,过徐无山、土垠县、海阳县,在过碣石山,直达柳城,这也是后汉最常走的官道了,其中闻名后世的山海关在未来就建在这条路上,由此可见此路的重要。
但是在西汉之初,汉武帝北伐匈奴之时,往柳城的路却远远不止一条……
“当真!”
曹操闻言一下子站了起来,惊喜的拉着田畴道:“子泰,在哪里?”
田畴随即将手指沿着无终一直往东北而去,给曹操指出了一条新的道路……
“卢龙塞!竟然是卢龙塞!”曹操身旁一人惊呼道。
“怎么?阿柔,你也知道?”曹操笑问道。
“我确实通过此路,但没走过,这路是西汉时所修,武帝北伐匈奴时,经常从此出塞,原来这条路还在?”
此人名叫阎柔,年少时曾被乌桓、鲜卑俘虏,在刘虞死后,阎柔被鲜于辅等人推举为乌桓司马,联系乌桓、鲜卑为刘虞报仇,和公孙瓒对抗。
阎柔在官渡之战时投降曹操,拜护乌桓校尉,由于他对乌桓的熟悉,因此此次北征乌桓的路线便是阎柔定下的,但他却没有想到卢龙塞这条路。
曹操见状大喜,哈哈笑着道:“子泰!若灭乌桓,你当为首功!”
很快,曹操便命令大军从土垠县后撤,并在道路两侧立着木杆,上面写道:“方今夏暑,道路不通,且俟秋冬,乃复进军。”
曹操以此来迷惑二王后,却在自己的大军撤回徐无山后迅速向北直奔卢龙塞!
“先生,这条路为何乌桓人不知?”
在行军途中,曹操向田畴求教道。
“您不如先问问阎校尉如何?”
曹操随即转头望向阎柔,阎柔苦笑一声道:“我带您走的这条路是在后汉时期形成的,但是这条路在夏季常常积水,浅处不能通行车马,深处又载不动船只。”
“但是先汉之时,原先的北平郡治就在在平岗县,从卢龙塞便可直通柳城;只是这条路从建武年间之后,破败断绝已经近二百年了,我再也没有走过……”
田畴点了点头,接着阎柔说道:“此路确实几乎已经断绝,但还有隐蔽的小路可以找到。只要我们顺利从卢龙口越过白狼山,此战,必胜!”
田畴所说的便是除去上文所说的第二条路,即依旧从无终县出发,过徐无山后便一路往北而去,从徐无县过卢龙塞进入鲜卑地界后一路往北,经过凡城后继续北行,直到平冈再往东而行,翻过白狼山便可直下柳城。
在西汉武帝时,北行出塞进入匈奴之境,共有三道:其中道,正北,发太原,经雁门马邑、云中,出五原塞,直向龙城即匈奴单于十月大会祭天之所也;
道东北,自中山,经北平、渔阳向白檀、辽西,历平刚出卢龙塞,直问匈奴左地,即左贤王所理之地;
道西北,发自陇西,经武威、张掖、酒泉、敦煌至匈奴右地,即右贤王所理之处。
这里的东北道便是那时的主要通行的道路,可惜在光武帝建立后汉不久后,随着鲜卑的日益强势,这条道路时常遭到劫掠,因此便慢慢的被废弃掉了,再后来道路破败,鲜有人烟,就不再为大多数人所知了。
曹操在探明此道的消息后,随即带领部队开始翻越徐无山,往北而去,但由于部队携带有骑兵,因此在翻山之时,反而成了阻碍,需要步卒为骑兵的马匹开辟可以通行的道路。
“传令下去,待我军出卢龙塞后,可歇息两个时辰,让大家再加把劲!”
在十天抵达徐无县后,曹操领大军通过卢龙塞,直奔凡城而去,这一路上没有被任何乌桓人所发现,此时的乌延与难楼已经回到驻地吃喝享乐去了。
与此同时,柳城。
“曹操当真退了?”
蹋顿在得知难楼和乌延二王的汇报后并没有向他们一样放松警惕,于是他强行将乌延与难楼召集到了柳城,又先后派遣数只队伍四处打探消息,但是曹操的军队确实就像是真的退兵一般渺无踪迹……
十天后,白狼山。
白狼山在西汉时,在右北平郡十六县之一白狼县的境内,可惜在东汉时就已废弃,只剩下了一个白狼山,而就在曹操大军接近白狼山的时候,终于被蹋顿派往四处探寻的哨骑发现了……
“什么!已经到白狼山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曹操没走!快!召集所有人,随我出兵,杀灭曹操!”
蹋顿闻听哨骑汇报的消息后,大惊失色,急忙召集其余诸王以及楼班单于一同出城迎战,但紧接着,他眼珠子一转,又说道:“且慢!叫上袁尚袁熙,率领他们带来的汉人一起随我出战!”
“诺!”
很快,蹋顿就召集了单于楼班、乌桓峭王苏仆延、乌桓镝王难楼、乌丸王乌延以及袁尚袁熙几兄弟,合十余万骑兵杀奔白狼山而去。
“诸位放心!据我哨探汇报,曹操此行仅为骑兵,其余步卒想必还未抵达,我们以十万打一万人,此战,我们必胜!诸位,随我冲杀!”
“杀!”
与此同时,白狼山上。
“主公!我们已经被发现了!怎么办?乌桓骑兵举世闻名啊,如今我们大部队都在后面,现在加在一起的兵力不到两万,要不要……”鲜于辅率先说道,言语之中满是惊惧……
在鲜于辅表态之后,诸将纷纷劝说曹操先行撤退,与主力汇合后再行攻击,但是曹纯却皱着眉头,正准备说话之时,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诸位说的这是什么话?莫非你们是想全部死在此处?”
众人定睛一看,说话的是一个十几岁的青年,他面庞俊朗,眉宇间透露着一股英武之气,双目炯炯有神,仿佛能洞察人心。
他的肤色虽然不黑,但也绝不是像曹植那样常年闷在家中的白色,而是一种健康的麦色。与众不同的是,刚满十八岁的他下巴长出的短须竟有些许发黄,似乎显示着他的与众不同。
此时的他瞪着大眼睛,怒视着众人,一脸愤怒的说道:“尔等可知骑兵冲锋,一边败逃的结果?我等如今可是率着精锐天地骑来此的!连刘瑁我们都可以一战,区区乌桓,就怕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随曹操出征的四子曹彰!在听到众人的言论后,他实在忍受不了,便怒斥出声了。
“黄须儿!说得好!”
曹操闻听之后,满眼都是对儿子的满意,只听他大声道:“十几万骑兵又如何?诸位莫非忘记了当年刘瑁征凉州之时的场景?我们此次可是带了天地骑的精锐,刘瑁我们暂时打不过,正好拿这十万乌桓骑兵练练手!”
“主公恕罪!”
“属下无能!”
见曹操发话,鲜于辅率先跪下请罪道,而后诸将领纷纷低头请罪,曹操见状便也不再训斥。
“曹纯听命!”
“在!”
“此战你为总指挥,夏侯渊、张合、鲜于辅、阎柔、高览、曹彰皆听你指挥!我就一个要求,此战,只可胜,不可败!”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