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瑁定计荆州的两个月后,定鼎元年,四月,张羡与刘表的矛盾突然激化。
随着刘表身体的日益衰弱,他对于荆州军的掌控力也随之下降,而张羡在甘宁刻意的挑逗下,立刻选择了此时的出兵时机。
双方以当初刘瑁为其划分的沅陵郡和武陵郡的边界壶头山一带为战场大打出手,由于此时刘备的到来,使得刘表将对付曹操的烫手山芋丢给了刘备,自己则可以调集兵力,一举灭掉张羡,为自己儿子接任州牧之位扫清后患!
就在刘表与张羡大打出手的同时,益州也终于有了动静……
八月,巴郡州城,江州城。
“哈哈!孝先!兴霸!”
刚刚抵达江州不到半天的刘瑁望着眼前的两个人,开心的大叫了起来,而这种开心显然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
对于自己起兵黄巾时的谋士毛玠,刘瑁是发自内心的信任,尽管毛玠在关中乃至平凉之战中没什么存在感,但刘瑁却依旧将毛玠封为军师祭酒,位列他麾下谋士集团中的第二,仅次于田丰。
而甘宁则是他在益州收下的第一位将领,一路跟随他征刘璋、平南益,而后更是在荆州与刘表打的不可开交,使得刘表最终无奈的接受了张羡的存在。
毛玠与甘宁此时此刻也只有兴奋,尤其是毛玠,自从兴平二年刘瑁离开益州,前往关中后,毛玠就再也未曾见过刘瑁,要知道,之前的毛玠可是位列田丰之前的谋士第一人!
只见毛玠恭敬的拱手施礼道:“孝先见过主公!一别近十年,如今的主公,越发稳健了!”
“孝先!我不在益州的这段时间,你辛苦了!”刘瑁一边激动的说着,一边已经看向了甘宁。
此时此刻,在他对面站着的甘宁显然也难以抑制自己的兴奋之色,猛然半跪在地,大声道:“前中郎将甘宁见过主公!”
“你们两个,真的是想死我了!这么多年,也不说来长安一次,非得让我来益州找你们!”
毛玠哈哈笑着道:“益州事务繁杂,实在不好脱身啊,主公。”
甘宁则嘿嘿挠着头道:“我是一有时间就去荆州打刘表了。
如今提起锦帆贼,嘿嘿,刘表恐怕就是一脸的无奈,这几年里,我光粮食和各种军饷抢的数不胜数,刘表数次想要围剿,都被我们轻松跑掉,如今提起锦帆贼,整个荆州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刘瑁拍了拍甘宁的肩膀,转头对毛玠道:“我可是听元皓先生说了,如今的益州,可是关中的大粮仓啊!”
“还是主公英明,在益州实行屯田,屯田数年,才有这粮仓之称。”毛玠微微一笑,言语中却也透露出一丝自得。
“这么些年,也多亏了你们两个,才能拖慢了刘表的节奏,让张羡得以存活……”
甘宁一脸兴奋的道:“主公,如今您来了,是不是要开始了?”
刘瑁闻言轻声一笑道:“正是!兴霸,我知道你已经忍耐了很久,我益州的水军也忍耐了很久!我益州步卒甲天下谁都知道!如今又有了凉州,就是与曹操面对面的骑战我也不惧了!”
刘瑁望着甘宁,突然轻笑一声道:“现在是时候向世间证明,什么荆州水军,江东水军,在我益州水军的面前,他们全都是土鸡瓦狗,碰之即碎!”
“是!”
甘宁兴奋的大叫一声,满脸潮红都下之不去,因为刘瑁说的不错,他真的憋了很久很久……
想当年在益州他甘宁可是与典韦、严颜、张任等人并封为前后左右中郎将,执军队之牛耳。
可是如今不仅张任的官职早就超过了他,就连后面加入刘瑁的小兵一个个也骑在了他的头上,他看上去不急,其实内心比谁都想要发泄。
而与甘宁有同样心理还有益州的水军,每次化妆成为锦帆贼去荆州肆虐时,没有一个人不想换上自己益州军的衣衫,告诉这群荆州水军,谁才是水上的王者!
刘瑁微微一笑,接着道:“拍杆大船可实验完毕?”
甘宁自信一笑道:“早就完成了,一旦用出,石破天惊!”
刘瑁闻言微微点头一笑,道:“如此,万事具备了……”
半日后,议事厅。
“兴霸、玳文都说说吧,把这几年来你们所收集到的情报都说出来,如今张羡刘表缠斗不休,曹操无暇南下,正是我们开始行动的最佳时机,我可不想错过。”
刘瑁笑望着甘宁与刘璝道,而在他们的身旁,田丰、毛玠、荀攸、贾诩、法正、典韦、赵云、张任等人全部在此,显然,这是一场益州的最高军事会议。
“是!”
甘宁轻轻点了点头,指着沙盘道,“首先,荆州水道之复杂确实要远超益州,其河网的密集程度要远远超过诸位的想像,在这里,骑兵甚至连十之二三的本领都无法发挥,因此步战和水战是绝对的主导。”
说到这里,甘宁停顿了一下,才接着道,“其中南郡由于与我们的鱼复接壤也一直受到刘表的重视,刘表分别在巫县和秭归两地各安置了五千守军,同时以烽火为号。”
“一旦巫县失守,位于夷陵的两万大军就会立刻出动直抵秭归,因此我们一旦出兵,必须悄无声息的拿下巫县,随后便要以最快的速度再下秭归,以占据南郡的桥头堡。”
刘瑁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刘璝道:“如今张羡与刘表的战况?”
刘璝笑着回应道:“打的不亦乐乎,刘表亲率四万人马,与别驾刘先、军师蒯越、大将文聘、侄儿刘虎等人与张羡的五万大军激斗于壶头山山下。
张羡大败,损失惨重,连夜乘船沿沅水南下,刘表趁势追击,却中了张羡之子张怿的埋伏,文聘一马当先断后,双方战平后如今依旧相持在壶头山。”
刘瑁闻言却突然皱起了眉头道:“以张羡的作风,似乎不是这么打仗的啊…他最近可有见过什么人?”
刘璝皱了皱眉头,想了很久,突然想起来道:“哦,两个月前,就在我们试图让张羡起兵的时候,一个文士打扮的人曾经求见过张羡,后来被张羡引入府内。”
“可有名字?”刘璝闻言有些尴尬,小声道:“主公,不好意思,是我的失误……”
刘瑁闻言轻轻摆了摆手,道:“你这几年的主要精力一直都在北边,我知道,不怪你,不过既然我们现在要打荆州,那么我就需要知道荆州的所有消息,给你五天时间,给我打听清楚此人的名姓!”
刘瑁微微眯起双眼道,“我可不想养虎为患,真的让张羡打赢了刘表……”
说到这里,刘瑁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道:“对了,刘磐呢?刘表这次依旧没有动刘磐吗?”
刘璝点了点头道:“由于黄祖如今已成气候,江夏郡其实已经成为了黄祖的私地,尽管屡次挫败了孙家的攻势,但是已经听调不听宣,因此刘磐不仅要防备江东的进攻,同时还担负着监视黄祖的任务,刘表不敢轻动。”
刘瑁听完刘璝以及甘宁的汇报后,沉思许久,微微眯起双眼,望着地图,一字一句道:“既如此,我们就以帮助刘表平乱为由,先拿下南郡作为桥头堡好了!如今曹操是根本顾不上南边,唯一有可能出现的变数便是张羡身边的那个文人还有刘备……”
说到这里,刘瑁猛然抬头望向田丰几人道:“不知几位军师可有计议悄无声息的拿下巫县?”
荀攸低头沉吟不语,贾诩、法正轻捋胡须,显然还在思索,而毛玠则微微一笑,道:“主公,我军足足八年未曾向刘表军发动过一次进攻,闹得最大的也无非就是当年那次抢亲和如今的锦帆贼。
如今的巫城对于益州虽有提防,但绝对不深!”
法正闻言眼睛突然一亮,嘴角蓦然浮起一丝笑意,显然已经想到了毛玠的计策,而田丰、荀攸、贾诩则轻轻望天,点了点头。
毛玠接着道:“我大军集结的军队如今还在江州,所有河道的封锁也都还未扩散出去,而鱼复以东的商旅船只依旧不少,既然如此,我们便可利用这个机会,将益州步卒精锐藏于船中,以白衣,夺巫城!”
“白衣渡江!”
刘瑁此时已经呆住了,他喃喃的念叨着这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四字成语,目瞪口呆……
“真是没想到,被吕蒙拿来对付关羽的白衣渡江居然就这么出现了…原来白衣不是穿白衣服,是扮作商旅啊…真是小白了……”
刘瑁轻轻的挠了挠头,望着田丰、荀攸、贾诩和法正道:“几位先生?”
田丰微微一笑道:“主公放心行事便是,此计定可功成!不过速度要快,三天之后,荆州驻军定可发现异常!”
法正则望着毛玠道,“久闻孝先先生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毛玠听到法正所说,笑着道:“不过在益州待的久了,有些想法罢了,倒是孝直在关中和凉州的战绩让玠颇感佩服!”
法正听到毛玠的赞赏,一时间激动地脸都红了起来,支支吾吾道:“孝直让先生见笑了……”
刘瑁哈哈大笑道:“孝直,还害什么羞啊!无论收复关中还是兵出凉州,你可都是一方军师,如今的荆州战,只是开胃菜,好戏还在后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