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数天时间内,就连韩遂都有些奇怪,刘瑁为何还在积蓄兵力,却丝毫没有进攻的迹象。
而刘瑁数天的不作为让成公英也颇为不解,但即便是成公英,一时之间也没有注意到刘瑁到底是何打算。
“成公好!”
“成公!”
连日的不作为,让成公英心中越发焦躁,他有些想不通刘瑁到底在干什么?他的部队已经征战如此之久,为何还不紧不慢,这允吾城要打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拿下的。
“刘瑁怎么还不攻城?莫非是想等护城河干掉?”
“哈哈哈,你别说,你看今年的水位真的低了不少,下雨都没涨上来,可能就在等护城河干掉吧!”
“你说什么!”
成公英一把抓住刚才说笑的士兵,脑海中仿佛一道闪电掠过。
“我……没说啥啊……最近下雨水位也没见涨……”那名士兵糯糯地说道。
“难道……”
成公英仿佛立即扑到了城头,仔细的观察着允吾的地理位置以及此时刘瑁汉军的驻扎位置,一时间脸色变的煞白。
他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直奔到韩遂面前,惊呼道:“主公!快走!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刘瑁要水淹允吾!”
“你说什么!”
韩遂闻言便是一惊,正欲说些什么,突然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随即而来的便是地面一阵阵的震颤。
望着面前成公英那惨白的脸色,他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连忙跑到允吾西面望去,只见一条白线汹涌而来,几乎转瞬已到面前,允吾城震颤不断,许多士卒已经立足不稳,韩遂惊呼一声:“刘瑁小儿好狠的心!”
“轰!”
韩遂还未来得及离开城头,整座允吾城便被汹涌的洪水淹没……
数日之前……
“哈哈哈,四位真是心有灵犀啊!”刘瑁哈哈大笑道。
原来四人手中所写,皆为“水”字!
只听田丰轻声道:“数日前观允吾地貌,发现允吾处于湟水下游,同时地势低洼,而更重要的是……”
荀攸在此时接道:“此时已是六月,或许是雨水充沛,如今湟水的水位已经在不断升高,一旦我们在湟水上游截游断洪……”
贾诩双眼微眯,轻声道:“允吾将被大水淹没,要取此城,探囊取物!”
刘瑁更是有些兴奋的道:“更重要的是如果韩遂决意守城,为水所淹,他必为我军所俘虏,一但韩遂身死,我军夺取金城,将再无一丝悬念!”
“但是若是如此行事,城中百姓恐怕也……”法正说到这里,眼睛微微一抬,望向刘瑁,而贾诩与田丰也在同时抬起头来,炯炯有神的望向刘瑁。
刘瑁闻此却根本没有犹豫的道:“若是可以以此换取我军损失的减少,我不会有一丝犹豫,至于允吾百姓,我只能对他们说声抱歉,顶多将来免去允吾县数年税赋罢了……”
贾诩望着刘瑁那没有一丝犹疑的冷酷,嘴角却浮现出了一丝微笑,缓缓的点了点头,而法正更是双眼放光的盯着刘瑁,心中更是坚定了跟随刘瑁的决心。
贾诩被称为毒士、法正更是睚眦必报之人,二人深信所谓的妇人之仁根本不能够在这个乱世存活下来,只有在某种程度上的无情才是真正的王道!
“立刻通知刘璝、张任,让他们火速领军北上,截流湟水,我要在五天之内,不费一兵一卒,攻破允吾城!”
“是!”
经过数天的截流蓄水,湟水水位早已涨无可涨,随着刘瑁的一声令下,蓄起来的湟水就像脱缰的野马将允吾彻底淹没……
在刘瑁水淹允吾后不久,汉军便乘着小船,来到允吾城此刻的大湖前,将一名名韩军士卒拉上船来,绑了一个结结实实。
整个允吾城,除了死掉了的万余士卒,其余的所有人统统都成了俘虏,即便是韩遂与军师成公英也没能例外,被绑了个结结实实。
韩遂还试图换身衣着,偷偷跑掉,却被汉军所抓,后来更是被认出了身份,直接送到了刘瑁的面前……
刘瑁大营,中军大帐。
“韩叔叔,韩大将军,我可是久仰大名了!西凉的黄河九曲,那可是闻名三辅啊!”刘瑁望着被五花大绑的韩遂,笑着道。
“老叔啊,当年你与马叔和我父亲也曾有过一段香火情,原本饶你一命也并无不可,可是你却让马腾老哥身首异处,整个马家军分崩离析,这边有一个人可是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啊……”
随着刘瑁的调侃,一位银袍小将已经出现在了韩遂的面前,马超红着眼睛道:“韩文约!你与我父乃结拜兄弟,你却不念旧情,趁我父赴任三辅之时阴谋夺我祖业,杀我母亲!我且问你,我马家与你韩家可有天大仇恨?你居然行此恶毒之事!”
韩遂望着马超那副样子,不由得嗤笑一声道:“孟起小儿,何必如此作态,让我看不起你!我输了,仅此而已!倘若今日之战是我胜,我亦会屠尽你马家全家!还有你,刘瑁!你手下能人强将多不胜数,败给你,我不冤!但你若是想就此一统天下!你,还差远了!”
刘瑁望着韩遂,突然展颜一笑道:“承韩叔吉言,小侄现在还没有想那么多,不过凉州,我是要定了!韩叔,这儿,我就留给你和孟起了,你们两个好好地叙叙旧。”
说罢,刘瑁转身对马超道:“人我交给你了,别的我都不管,但别太过分了。”
马超闻言一惊,随即小声道:“不需要留活的吗……”
刘瑁微微眯起眼睛道:“只有韩文约死了,我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掌控金城!他我交给你了。”
说罢,拍了拍马超的肩膀,转身离开了,而马超则在刘瑁此言后,活动了一下脖子,满脸煞气的转过身来,一步步走向了韩遂。
与此同时,成公英被关押处。
刘瑁缓缓的掀开帐篷,走了进来,望着成公英,轻声道:“韩遂一定要死,这是我给马超的交代,但你若归降于我,我可以让韩家留后,如若不然,韩家子孙,我一个都不会留!”
成公英苦笑一声道:“刘瑁啊刘瑁,你是号准了我成公英的脉不成?你明知我重情义,既然你都如此说了,我还有什么选择?”
刘瑁咧嘴一笑道:“这事可没这么简单,据我所知,韩进在陇西大败后,如今可是就替他爹镇守着龙耆城,而且里面屯兵数万,易守难攻!”
成公英随即明白了刘瑁的意思,问道:“你是想?”
“既然韩文约都被我干掉了,我可不想再在龙耆城损兵折将,还要麻烦先生替我招降了龙耆城,如若不然,恐怕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成公英望着刘瑁,半晌不语,许久后,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主公败得倒是一点不冤啊……”
建安五年,六月下旬,刘瑁以湟水淹允吾,一举将韩军主力彻底击溃,生擒韩遂、成公英。
随后韩遂被马超手刃,首级悬挂于一片汪洋的允吾城头三日,成公英在刘瑁的威胁下投降刘瑁,并亲赴龙耆城劝降韩进。
七月五日,龙耆城下。
随着城门的打开,韩进率龙耆城诸将从大门走出,恭敬地向刘瑁下拜,大声道:“金城韩进!率我龙耆城百姓,向刘将军请降!”
刘瑁连忙上前扶起韩进,道:“韩进贤弟切莫如此,既然你已请降,那就接旨吧!”
刘瑁在离开关中之时,带走了数张盖有印玺的圣旨,如今给韩进的,便是其中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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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曰:
朕闻韩遂一族之事,特降此诏,以昭天命。
今命韩氏举族,即日起程,徙于益州郡秦臧之县,为朕戍守疆土,以显大汉之威。
韩遂一族,当遵朝廷之法度,无得违悖。与郡守张鲁及南蛮之交,宜以和睦为本,共谋昌盛。望尔等以大汉子民之身份,显扬朕之恩泽。
此诏既颁,即日施行。敢有违抗者,必当严加惩处,以儆效尤。
望韩遂一族速速遵旨,以彰朕之仁德。
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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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随着将韩家举家迁徙至益州郡,刘瑁彻底将金城郡再度纳入了大汉的龙旗之下,并在金城歇息整顿数日后,继续向北前进,直往武威而去,目标,河西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