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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无翳:“你早知道她在这里,怎么不早早打发了?”

齐酥:“哎呀,是你的客人鸭。我怎么知道岐山王想怎么处理。”

云无翳把她的脑袋转过来,带着她往房内走。

“不关我们的事,交给太子即可。”

房内的婢女们知情知趣的都退下了。

龙凤烛燃了一小段,长夜漫漫。

一切才刚开始。

齐酥:“你先去沐浴吧,等下我们做点开心的事情。”

云无翳:……

齐酥:“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殿下,可要我把之前购买的典藏版春山图拿给你看看,临时补一补?”

云无翳:“不必了,我见过。”

齐酥奇道:“你怎么会见过?”

云无翳:“密宗有些经典,我也曾翻阅过。”

事实证明,他真的见过。

玛德,他会的还真多。

齐酥第二日起床时,她那新婚郎君已经不在了。

没有公婆,也就没有请安的俗礼。

至于入宫谢恩,太子妃昨日说过,明天就是万寿节。

让他们小夫妻好好亲香下,明日再入宫谢恩即可。

睡完就跑的男人不见了。

倒是黄白喵佛心,大喇喇躺在她床上。

见她看过来,还直接歪倒在枕头上,嗲声嗲气喵喵了两声。

齐酥把它抱起来,仔细端详了片刻。

问身边的贴身女官,也就是胭脂铺子的掌柜姐姐。

“你看看,它的眼神,是不是不清纯了?”

女官看了两眼这肥肥胖胖的大喵。

眼神清澈中透出愚蠢,怎么就不清纯了?

齐酥拍拍它的脑袋。

“我看到它昨天晚上偷看了。”

女官:“……”

气氛正有些奇奇怪怪,正在窗边插花的侍女发出一声惊呼。

很快,她捧着个盒子送了过来。

说是在窗台外发现的。

这小盒子是黑漆螺钿的工艺。

不同于普通的方盒和圆盒,这盒子看上去很像是一只……

棺材。

女官正欲说话,就见自家王妃,已经毫不在意的把那盒子打开了。

果然就是个小棺材。

里面放了两个布娃娃。

其中一个男娃娃,四肢折断,脸上都是血。

另一个女娃娃,则穿着新娘嫁衣。

那殷红的颜色透出一种湿漉漉的色泽,像是还未干涸的血迹。

女官脸色大变。

昨天新婚,今天就收到这样的巫蛊娃娃毕竟不吉利。

“殿下……”她刚开口劝慰。

就见身边还未梳妆的岐山王妃,已经把棺材盒子重新盖上了。

东西往旁边随手一扔。

表情平淡如常。

“烧了吧。”她随口吩咐道。

女官:“殿下知道这东西是谁送的?”

齐酥点点头。

“一个阴魂不散的讨厌鬼。没关系,下次见到他,打一顿就好了。”

成为岐山王妃的好处暂时还没感受到。

但头顶的责任,已经先冒出来了。

新婚的第三日,是万寿节。

作为新晋王妃的齐酥,不可避免,就要开始社交了。

万寿节当天,无风无云,晴空如洗。

据说皇帝魏昭因此龙颜大悦。

认为这是上天赐福,是他得天道认可的征兆。

在前朝,万寿节是非常隆重的大节日。

其庆贺仪式,甚至超过了中秋。

这也是之前在金水桥辩论“大周之亡”时,大周遭人弊病,斥骂骄奢淫逸的地方。

新朝吸收了前朝的教训,自然不会如此大张旗鼓。

但为表万民同贺,也早早在街市瓦子里搭好了彩棚。

待向万岁贺仪之后,所有百姓都可免费观看百戏,以示皇家与民同乐。

岐山王夫妇起得很早。

穿特定的礼服,画端庄的妆容,戴繁复的首饰。

给皇帝的礼物,早就准备好了。

剩下的,就是坐着马车,进宫赴宴了。

宫里十步一彩灯,五十步一玉树。所有花枝上都绑着锦绸彩带。

连宫女们都允许穿自己喜欢的常服。

只看宫内布置,与前朝盛况,也差不了太多了。

可惜这番盛景,宫外的百姓就无福得见了。

皇帝先到后宫,拜见太后。

而后到紫宸殿接受朝臣跪拜和祝贺。

最后才是去清和殿,参加宴会。

后宫这边,则在丽景院搭设彩棚,请了教坊司的百乐和宫外的杂耍艺人来献技。

齐酥和云无翳一进宫就分成了两路。

齐酥被引到太子妃身边。

嫔妃、公主、各宗室女眷,挤满了宫殿。

等她们按座位在丽景院坐下,日头已经升的老高了。

前庭钟鼓声传来——意味着陛下已饮了第一盏御酒。

后宫这边,太后娘娘才坐在高台上,由大太监传旨。

——宴会开始。

齐酥属于亲王妃,地位很高,跟公主太子妃坐一起。

太后坐高台,齐酥这些内命妇坐高台两廊。

有资格赴宴的外命妇,就坐在丹墀上。

齐酥一大早就进宫来,戴着端庄的面具微笑了一两个时辰,脸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眼看着杂耍表演开始。

她看了一会儿,借口更衣离席,出外透气去了。

她走之后,五皇子妃凑过来。

这位皇子妃长得跟五皇子同个类型,圆圆滚滚的脸蛋,圆圆滚滚的眼睛。

当然,比他秀气好看很多。

不仅长得像,夫妻俩脾性也很像。

眼见齐酥离席,五皇子妃立刻坐过来。

迫不及待开口问:“这就是那位新娶的妻子?”

太子妃横了她一眼,上头太后皇后都在,注意礼仪。

见五皇子妃果然坐直了身子,其他人也都不在意,太子妃才低声道:

“就是她。”

五皇子妃撇撇嘴,“小狐狸精。把个好端端的道慈大师,都勾得还俗了。”

她也压低声音,悄悄问太子妃。

“那,安乐呢?那个安乐。”

太子妃闻言皱了皱眉。

此时此刻,一点不想提起糟心的事。

只淡淡回:“谁知道呢。应该是出京了吧。”

拎不清的东西,去她的娘家是别想了。

前夜回去,她还有脸抱着她的腿哭了半晌,求她把她送去岐山王府。

太子妃气得当场撒手不管了。

人的命运都是自己选择的。

爱送去哪儿就送去哪儿,随太子安排吧。

丹墀上。

一边看杂耍,一边把玩着一把小巧玉骨扇的齐二姑娘看着前方的某个人影,猛然瞪大眼睛。

“娘,娘……”她慌忙推了推身边的伯夫人。

什么事?伯夫人侧头看她。

齐二姑娘:“我刚才仿佛看到,齐酥那个丫头,好像从上头走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