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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亲王倒台,玄凌下一个要收拾的就是年羹尧,年大将军。

风云变幻,权力的斗争如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每一步都关系着整个国家的命运。养心殿内,氤氲的龙涎香飘散在空气中,窗外是几盆青翠的盆栽竹子,微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语着这宫廷深处的不安。

这日,莞嫔侍立一旁,身着一袭浅绿色的旗装,裙摆上绣着精美的花鸟图案,衬得她越发清丽动人。她眼神温柔而专注地注视着玄凌,眉宇间流露出一丝忧虑。

玄凌此刻正伏案批复奏折,眉头紧锁,显然心中思绪繁重。他微微抬头,看见莞嫔关切的目光,心中也泛起一丝柔情,轻声说道,“莞莞,不如替朕念念这折子,朕也乏了。”

莞嫔轻轻点头,走上前去,从玄凌手中接过奏折,缓缓展开。她低头细读,清脆的声音在宁静的殿内回荡,仿佛溪水潺潺,令人心神宁静。

接着莞嫔拿起下一份奏折,说道,“皇上,这折子是年大将军的请安折子。”

莞嫔看了看里头的内容,突然变了脸色,跪倒在地,语气中满是惶恐,“皇上,这折子大不敬,臣妾不敢念。”

玄凌眉头一挑,遽然睁开双眼,盯着莞嫔满头的珠翠,不发一言。他从莞嫔手中接过折子,快速地浏览了一遍,神色骤变,眼中燃起熊熊怒火。年羹尧的奏折中,竟然将赞颂勤政的句子写的颠三倒四,显然是忘乎所以,胆大妄为。

“岂有此理!”玄凌猛地拍案而起,声音如雷鸣般震响整个养心殿。他目光如炬,扫视着殿内的侍从,仿佛在寻找泄愤的目标。莞嫔被他的怒气所惊,身躯微颤,但她知道此刻需要保持冷静,便轻声劝慰道,“皇上息怒,年大将军毕竟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也许……”

“功劳?”玄凌冷笑一声,打断了莞嫔的话,“他若真心为朕效忠,朕自然不会亏待于他。可他如今的所作所为,简直是目无君上,居心叵测!”他大手一挥,示意身旁的苏培盛前来,冷冷下令,“传旨,削去年羹尧所有的爵位,贬为杭州将军!”

苏培盛应声而去,殿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莞嫔望着玄凌那张阴沉的脸庞,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玄凌见莞嫔神色复杂,语气稍缓,问道,“莞莞,你觉得朕这样做,可有不妥之处?”

莞嫔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柔声说道,“皇上此举,自有皇上的道理。年羹尧此举实在无礼,是可忍孰不可忍。”

玄凌微微颔首,目光中透出一丝欣慰。他最喜欢听莞嫔说话,总是能劝到自己的心坎上。

他轻轻握住莞嫔的手,柔声说道:“莞莞,朕明白你的心意。”

莞嫔点点头,轻声应道,“臣妾明白。皇上只需记得,臣妾永远站在皇上这边。”

养心殿外,夜色渐浓,天边的晚霞渐渐隐去,天空被一片深蓝所笼罩。竹林中传来阵阵秋虫的鸣叫声,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夜晚的不平静。玄凌望着窗外的夜景,心中思绪万千。此时莞嫔也早已离去,今日玄凌又会是独自一人宿在养心殿了。

秋日的冷风裹挟着落叶飞舞,宫墙之内,翊坤宫外的玉阶上已经铺了一层淡黄的秋叶。皇贵妃年世兰站在窗前,望着这萧瑟的景象,心中满是惶恐和忧虑。她握紧了手中的绢帕,绢帕的边缘已经被揉搓得有些褶皱,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平复她内心的焦躁。

颂芝见状,轻轻走上前来,柔声劝慰道,“娘娘不必过于忧心,年大将军乃是朝中重臣,皇上未必真的会对他赶尽杀绝。”她的声音如同溪水般温柔,试图抚平皇贵妃心中的波澜。

年世兰轻叹一声,眼中尽是无奈与痛楚,“颂芝,你说得对,可我心中如何能不焦急?哥哥从前对我多有照顾,如今他有难,我却无能为力。”她的声音微微发颤,显露出她内心的挣扎与无助。

其实皇贵妃心里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可却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样快,本想直接跪在养心殿门口,求皇上收回成命。她心中盘算着,或许以自己的苦情能换回一丝转圜的余地。

“颂芝你留在翊坤宫,盯着看接下来还有什么消息。颂兰,你随我去养心殿,我们去求皇上。”年世兰终究是耐不住性子,总是要为哥哥尽自己的一份力气。

然而,当她走到半路上时,却遇到了要往景仁宫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安嫔。

安嫔一身素净的浅紫色衣衫,头上仅插了一只素雅的簪子,整个人显得格外清丽脱俗。她见到年世兰,便上前行礼道,“皇贵妃娘娘,您这是要去何处?”

年世兰心中焦急,忙不迭地说道,“是安嫔啊,我正要去养心殿去见皇上。”

安嫔听罢,眉头微蹙,也知道皇贵妃是去干什么的,略一思索,便劝说道,“娘娘,您此刻去养心殿,只怕于事无补。不如先去景仁宫,请皇后娘娘为您出个主意。皇后娘娘素来深得皇上信任,或许能有一丝转机。”

年世兰心中一动,觉得安嫔所言不无道理,便随着她一同前往景仁宫。

景仁宫内,宜修正在暖阁中静坐,身着一袭绣有牡丹纹样的华美衣裳,气质端庄优雅。她见年世兰神色慌张地进来,便示意剪秋递上一杯热茶,柔声说道,“皇贵妃妹妹何事如此匆忙?先喝杯茶,慢慢说来。”

年世兰接过茶杯,眼眶微红,哽咽道,“皇后娘娘,皇上要贬我哥哥至杭州。我心中焦急,想去为他求情,但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宜修听罢,神色微微一凝,目光深邃地注视着年世兰。她轻轻叹息一声,缓缓说道,“妹妹,此事确实棘手。皇上素来刚毅决断,年将军此次恐怕难以幸免。妹妹若贸然求情,只怕会适得其反。”

年世兰闻言,泪水不由自主地滚落下来,心中满是悲痛与无助。她抬头望着宜修,哽咽道,“那我该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哥哥被贬?”

宜修轻抿了一口茶,目光中透出一丝冷静与决断,“妹妹,听我一句劝,莫要再为年将军求情了。皇上的圣旨已下,恐怕这世上在没有人能让皇上收回成命。你身为皇贵妃,留在宫中,或许还能为年氏一族留下些许喘息的机会。”

年世兰仿佛被抽走了身上最后一丝力气,瘫坐在原地。

她心中虽然不舍,但她明白宜修所言有理。她强打起精神,重重地点了点头,哽咽道,“多谢皇后娘娘指点,臣妾明白了。”

宜修微微一笑,温声说道,“妹妹不必客气。只要你在宫中安分守己,皇上未必会对年氏一族赶尽杀绝。毕竟,朝廷安定也与后宫中的平衡难舍难分。”

年世兰千恩万谢地告辞,回去翊坤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