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羡鱼尴尬地笑了笑：“机缘巧合罢了。”
她能怎么说，总不能说自己不是，只是众多“后手”之一吧？
接着，她又追问道：“那谷古老祖又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他总觉得是古神故意把归墟界困起来，不让他们证道的，其实这么多年不是没有证道成神的，只是没什么像上古之时的那种先天大道之神，是以他就认为是女娲娘娘故意将大家困死归墟界……”
应龙王神情有些不屑，又有些无奈，“我也曾和他说过，至少龙族留下来的传承中，女娲娘娘虽并非归墟界诞生之神，却实在乃是庇佑苍生之神，当初若非她以虚危山封印九幽界，只怕归墟界也不复存在了……
“更别提还设五色阵堵归墟口，也是让归墟界众生喘了一口气……”
“那他因何如此认定就是女娲娘娘要将大家困死归墟界的？”
应龙王再答：“你如今也算证道成神了，若有功夫，不妨去太阳上看看，那里有一处古神遗府，我也曾去看过。
“那是九婴的遗府，九婴乃是当初九幽界还未与归墟界分开时，游荡而来的魔神……论理它已修得血肉，算不得魔，但跟脚又确实是九幽魔，故后来便记载为‘魔神’。
“遗府所辟之天地，因处于归墟界之外，又置于太阳之上，故不受归墟轮回之困，其中记载，女娲娘娘为夺天地造化，将归墟界困于无尽轮回之中，还留了一些不知真假的影像……
“甚至还言，只有将太阳、太阴两处法宝销毁，方能解开归墟之困。
“可以我之观察，女娲娘娘并未封绝成仙证道之路，只是在其中增设了问道、问心的门槛，若是心有愧、道有损，就会受雷劫之惩。
“至于人族越来越少有成仙证道者，却也正是他们问心有愧、多行不义罢了！”
随着应龙王后两句话脱口而出，天上竟然响起了电闪雷鸣，威势之大，实在让人胆寒，方羡鱼自己也仿佛被什么东西盯上一般，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
就连应龙王，都看着像是不太舒服的样子。
这便是泄露天机之果，也亏得方羡鱼已证道成神，这滚滚天雷不过是个警告，并未劈下，若是换成普通人，只怕这会儿已经灰飞烟灭了。
顾不得天雷的警告，方羡鱼只听得大吃一惊。
她本以为自己当初那个回溯天地的本事纯粹是自己系统带的金手指，是她超脱归墟界所有生灵存在的能力，可没想到这才刚知道系统不是“系统”，就又听到什么“轮回”的说法！
这简直让她像被关在动物园里当猴子般难受！
“‘归墟轮回之困’又是什么！？”
“天地初开，女娲娘娘带人擘定四方，便曾预言归墟界乃是‘无根之地’，终会被九幽所吞，归于混沌，灭于归墟。
“彼时，我族老祖们纷纷求教破局之法，女娲娘娘便带古神们点燃了太阳，又搬来了太阴，将归墟界布置成一个大阵，说是以待来日演算破局。
“本来我龙族知晓的也就这么多，可根据九婴遗府所记载，两相印证，便知自上古之时，归墟界天地就一直在承受推演，恐怕就连今日，也是推演之一，而非真实。
“除非……”
应龙王说着，望了眼远处谷古老祖的法天象地，补充道：“除非谷古这厮真毁了女娲娘娘留下的大阵。”
说完这话，她又不屑地笑了笑：“不过，女娲娘娘何等风采，她所遗留之物，岂是谷古那厮能毁坏的？只是他这绕开女娲娘娘遗留之天道而成神的法子实在诡异，连我都不能看出一二来。”
听到这里，有点玩不起的方羡鱼已经在思考要不要再重开一波三周目了。
但她暗自计算了一下积分，发现并不太行。
回溯是能回溯，但因为牵扯到大量和她有关的玩家，回溯的消耗几乎呈几何倍数增加，而且就算她耗尽系统能量积分，也顶多回溯到几个月前太阴宗刚建立的时候。
那会儿既没有和泉先族、龙族交流，也没有与都广国建交，放在归墟界的历史中，几个月的时间更是可以忽略不计，谷古老祖该准备的恐怕早就准备了，根本无法改变什么。
甚至这种回溯，还不能回溯蓝星上的记忆。
所以，这个时候回溯归墟界天地，除了自断双足外，没有任何意义。
而且……
既然是一遍遍演算，那归墟界种种到底是怎么推演的？比如自己这个“天命者”如果仍然失败，那女娲留下的自动机制会触发什么效果？
把她抹杀？还是送她回蓝星？
或者什么别的自己想象不出来的后果？
下一个演算又是怎么开始的？难道一次次演算不是同步进行的吗？
甚至，怎么样算失败？是自己身死算失败，还是放任谷古老祖毁掉日月两个人造能量天体算失败？
如果毁掉日月真的能破除女娲留下来的“自动应答机制”，那方羡鱼自己，又会有什么结局？
当然，这些问题在方羡鱼心中只是一闪而过，她可不想去深思失败的后果，她更关心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局。
就在应龙王与方羡鱼聊天的功夫，天上已经兵兵乓乓地打了起来，蓬莱上神等人和太水龙王那边已经斗起了法术，你来我往的好不热闹。
虽然论实力，蓬莱上神这边根本比不上太水龙王，可太水龙王顾及凡间百姓城池，也不断出手保护一众玩家，导致束手束脚，反而在斗法中略占下风。
方羡鱼犹豫片刻，扭头看着应龙王：“所以，我们只要解决了谷古老祖，就能解决眼前的困局了，对吧？”
应龙王也迟疑地点了点头：“若是能制止谷古破坏太阳和太阴，大约就不会出大事了。”
话说间，一声刺耳又尖利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大地开始颤动，山峦变得起起伏伏，碎石崩裂，河流亦变得沸腾起来。
没过多久，地下的泥土翻腾起来，一个黑色铁人从地下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