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海看着相框，又看了看张皓。
“呵呵，张皓啊张皓，李家输给你，真的不冤枉！”
“你这人，眼光太毒，心思太多！”
张皓翻了个白眼，也没多说什么，起身就走了。
病房内，只剩下李善海一人。
李善海苍老的手抚摸着相框。
这一家四口，除了云乔乔全身而退，再无旁人了。
李善海的手指从每一张脸上掠过。
泪水模糊眼眶。
半晌，病房内传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江月和刘探长推开病房的门。
李善海躺在病床上，被子都是盖的整整齐齐，唯独一只手无力的垂在床边。
一家四口的全家福相框摔在地上，一如李家四人的命运，已然分崩离析。
“哎，何必呢。”
刘探长无奈摇头叹息。
张皓走进门，顺势捡起地上的相册，将全家福放在了李善海的身上，又将李善海的手塞到了被窝里。
“人死为大。无论此人生前如何如何，现在也不过是一副躯壳了。”
“刘探长，这李善海的案子，你们要多久能结案？”
张皓话锋一转，如是问道。
刘探长想了想。
“三天之内没问题。李善海这边交代的很清楚，人证物证都在，只是手续的问题。”
李善海没有牵扯到李家的事情，他所牵扯的案子，只是今晚雇凶杀人。
至于李善海中毒身亡这件事，刘探长也心中有数。
张皓点点头。
“那这边没我什么事了，我先走了。”
“哦，对了。李善海的遗体你们先别处理，李家虽然没人了，可云乔乔还在呢。”
云乔乔是孤女。
在张皓看来，云乔乔和李家人的恩怨，那是他们之间的事情。
云乔乔毕竟是吃李家的饭长大的孩子。
此时，能够为李善海料理后事的人，也只能是云乔乔了。
张皓和两人道别，离开了医院。
张皓的车子停在路边。
云乔乔离开之前，两人留下了联系方式。
张皓翻找出手机号，当即打给了云乔乔。
“喂。云乔乔，你在哪里呢？”
“张皓？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啊，我现在不在金陵。”
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云乔乔就离开了金陵。
这女人倒也是听劝的。
张皓让云乔乔换个地方生活，她还真换了个地方生活。
正因如此，金陵方面的一切消息，云乔乔都是不知情的。
张皓叹了一口气。
电话中，能清楚的听到，云乔乔声音很不错。
显然，这人离开了金陵，还是过得比较好的。
张皓叹了一口气。
“云乔乔，你得回来一趟了。李善海……死了。”
“什么？！”
云乔乔闻听此言，声音立刻就不对劲了。
“张皓，你……你不要和我开玩笑，这样的玩笑绝对开不得啊！”
“爷爷他身体还可以，一直都在疗养院里，怎么就会死了呢？”
云乔乔语无伦次，如是说道。
张皓啧啧两声。
“我会拿这种事情和你开玩笑嘛？”
“这样吧，你抓紧赶过来。我在李家别墅那边等你。”
张皓说完话，当即挂断了电话。
这种时候，张皓也没有心情反过来安慰云乔乔。
几个小时后，云乔乔赶到了李正雄的别墅。
别墅还是老样子，只是门口贴着封条。
李正雄倒台之后，因为这栋别墅是公司名下的，所以也一起被处理了。
云乔乔打量着张皓，张皓也同样打量着云乔乔。
女人面庞带着泪痕，双眼又红又肿。
“张皓，我爷爷呢？这，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吧，我们换个地方。”
附近一条街，有一家茶室。
张皓带着云乔乔去了茶室。
茶室雅间，香茗缭绕。
张皓倒了一杯茶，送到云乔乔的面前。
“来，喝杯茶缓缓神。这件事情，我要慢慢跟你说。”
云乔乔点点头。
她到底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女人，即便此时悲伤，却还是能控制住情绪的。
一杯茶喝下肚，云乔乔的神色终于有所缓和。
“张皓，你说吧。无论是什么情况，我都能撑得住。”
“好。”
张皓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李豪骗了李晓甜。
李晓甜的母亲刘翠娥求张皓帮忙，张皓这才盯上了李豪。
此后的事情，云乔乔也都是清楚的。
李善海和李家被利用的这两件事，张皓也说的格外详细。
其中，还牵扯到了徐家。
两人这一谈，就是几个小时，外面的天都黑下来了。
云乔乔握着茶盏的手，微微颤抖。
“原来是这样。”
云乔乔也不傻。
张皓所说出来的事情，全都是有迹可循，有证可查的。
云乔乔作为李家的养女，她的身份都是合法的，甚至还有手续。
云乔乔只要去找刘探长和江月，就有权利了解到这些事情。
事情，原本就存在，这就是事实。
只不过通过张皓的嘴巴，告知了云乔乔，也为云乔乔省去了许多的麻烦。
张皓抬眼，看向云乔乔。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的。”
“云乔乔，我知道你将李家人当成亲人看待，李善海不只是李豪的爷爷，也是你的爷爷。”
“我这次叫你回来，一来是让你去给李善海收尸。二来，我也是要将这些事情都告诉你。”
“此后，你如果想要报复我，找我寻仇。那就只找我一个人！”
张皓开口，如实说道。
云乔乔闻听此言，毫不迟疑的摇摇头。
“没必要了。”
“爷爷已经过世了，是非对错，也不全都在你。”
“张皓，我不会报复你。我很清醒，我要找的仇人，应该是那该死的幕后黑手。是他，是他害了我们李家一家人！”
云乔乔说着话，眼眶更加红润了。
要知道，云乔乔虽然是被李正雄豢养在身边的顶级杀手。
可李正雄也只是培养云乔乔。
张皓没有出现之前，李正雄从来都没有让云乔乔去做什么实际上的事情。
李正雄只是太爱他的宝贝儿子李豪，想要为李豪留下一张王牌。
这不能说明李正雄不爱养女云乔乔。
人的感情，无比复杂。
在这个世界上，就连自己都无法看透自己。
茶室内，一壶茶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