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的死在朝堂上引起了轩然大波,同时也成为宗亲攻击凌萱的利器。
虽然事出有因,且九皇子又是个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废物。
可他终归也是皇子,凌萱这样做在那些皇室宗亲眼中就是在触犯天家的权威。
“陛下,凌萱敢在宗人府杀害被废皇子,将天家颜面至于何处?”已经不怎么露面的信王爷在几人的搀扶下厉声说着,手中的拐杖不断敲击着地面。
看着他下一秒就要倒下的样子,李贤让人搬了张椅子赐座。
这位信王爷是先帝的兄弟,在目前这个皇室里也算是辈分极高的一位,就算是李贤也不能怠慢他。
“叔祖父,您别着急,这件事朕一定秉公处理。”李贤无奈说着。
今日一早这些宗亲在信王的带领下集体入宫求见,势必要让凌萱为九皇子的死负责。
“陛下,凌萱如今这般目无王法,就是仗着您的宠爱,还请您收回她的尚宫之位,逐出宫去。”站在信王身旁的中年男子说着。
这人算是李贤的堂叔辈的人物,说话比较直接。
听到他话中有怪自己的意思,李贤沉下脸。
信王当即呵责身旁的男子,“这与陛下有何关系,分明是那凌萱狗仗人势,坏了陛下的名声。”
中年男子反应过来,惊吓过后连连附和信王的话。
李贤脸色这才缓和了些,不过对于凌萱他并没打算如这些人所愿。
他们今日来的目的自己怎么会不明白,分明就是想借着九皇子的事情趁机将凌萱赶走。
皇家素来亲情淡漠,一个被圈禁十多年的皇子,哪里与他们有几分情谊存在。
“这事虽说是凌萱做得不对,可却是九皇叔做错在先,若他不想着刺杀凌萱,凌萱也不会因为防卫误杀了他。”
李贤三言两句将事件定义成误杀,且还是九皇子犯错在先。
“但各位宗亲说得不无道理,既然这样那朕就罚凌萱俸禄一年。”
“陛下。”信王急急叫着。
李贤这惩罚与没惩罚有什么区别,一年的俸禄对凌家来说算什么,凌萱做了这样的事他连表面功夫都不做。
眼见这些宗亲个个露出不满的神色,李贤沉下眸子。
“难不成你们是想让我将她打入大牢罚没家产流放千里?”
见李贤动怒那些人哪里还敢附和,明知李贤是想要保下凌萱,他们也只能无奈离开。
这场闹剧传到凌萱那里她只是冷笑,她早猜到李贤不会惩罚她,毕竟当年九皇子可是差点就害得他生不如死的。
若不是他顾忌太多,九皇子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不过这事闹得也不小,凌萱也不得不暂时沉寂下来,等风头过了再说。
就在她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时候,穆安开始大肆招收朝廷官员。
孟家自孟礼回青州后实力大不如前,孟怀虽有些许能力但比起自己父亲还是差上许多。
眼见曾经跟随孟家的那些官员隐隐有想要重新寻找派系的想法,孟怀慌了。
他想起父亲回老家前告诉他孟家若想继续荣华富贵,唯有穆安才能办到。
因此他特意以家宴的名义让女儿女婿来到孟府。
这次他主动放下身段对两人各种嘘寒问暖,搞得孟依瑾以为父亲被谁附身了般。
穆安倒是淡定,他知道岳父这次叫自己过来是什么目的,正好他也有这个打算。
饭后两人来到孟怀的书房,穆安坐在那里等着孟怀主动开口。
“现下朝中局势瞬息万变,势力太过分散,这对咱们来说不是个好事。”孟怀说着。
穆安认同他的话,“但这对陛下来说却是个好事,只有下面的人不断牵制,才不会出现势力集中到某一派手中。”
“孟家现下日渐衰弱,再这样下去早晚会被其他人蚕食掉。”
孟怀说到这里眉头拧成‘川’字,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淡然的穆安。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既已同依瑾成亲便也算我孟家的人,想必家父当时也同你说过了吧。”
穆安点头,“我答应过孟首辅,会保孟家一世安稳。”
有他这句话孟怀的心落了下来,“好,我之后会将孟家手中那些资源人脉都送到你手中。”
两人算是达成某种合作,穆安有了这些势力,日后在朝中可以说是无人敢抗衡的存在。
他开始大肆接收原本属于孟礼的手下,凌萱在旁看着他做的一切。
她感觉到穆安的野心已经开始膨胀起来,他想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只是凌萱并不看好他这么明目张胆的做法。
任何势力急速的扩张必定会引起帝王的怀疑,李贤是不会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成为第二个孟礼的。
她知道自己沉寂的时间结束了。
果不其然,李贤让人请她入宫,旁敲侧击说了关于穆安这次的动作。
他能允许他成为权臣,但绝不允许他成为自己的潜在的威胁。
而能与穆安分庭对抗的人,放眼整个大越也只有凌萱。
“现下不少大臣都以穆尚书马首是瞻,凌尚宫可有没有什么法子能暂时缓解这个问题?”
凌萱先向李贤行了个礼,随后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陛下可还记得先帝在时推行的退休加返聘制度?”
李贤自然没忘,当时这制度可是将孟礼给推出了朝堂。
见他的反应凌萱勾起嘴角,“陛下可在这制度上再改良改良,将官员退休的年纪往前提提,正好也能为新人腾腾位置。”
她短暂停了停,旋即继续说道,“正好去年多增加的那一次科举使得大量的人才得不到重用,眼下今年的科举又要展开,人才储备上已经不是什么难题。”
她早就想好对策,提拔新人的同时又能将那些朝中老人逐渐分权。
她向李贤说的退休年纪正好是针对许多孟派投靠到穆安手下那些高位官员,他们许多已经超过了这个年纪。
“可这样做穆爱卿难道会愿意?”
凌萱露出个得逞的表情,“陛下可别忘了,这个政策当初正是穆尚书提出的,他若反对不是在质疑曾经的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