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凤清顺着苏六爷手指的方向望去,连一旁的阿息也伸了伸脖子。长平侯马后跟着两列骑马着铠的将官,苏琤就位列其中。
如今已经二十出头的苏琤已经完全脱去了稚气,成为了一名成熟的青年。前去云南三年的军旅生活,也丝毫没有损伤他遗传自寿山伯的美貌,一身银盔白袍在长平侯那批黑脸大汉副官队列显得极其突出。
阿息咂了咂嘴,怪不得卢良娣那个心比天高的女人当年也跟苏琤有过那么一段,这狗东西还真是长得好看。
一旁的苏凤清更是兴奋,虽然他对父亲也有隐隐约约的记忆。他曾问过母亲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母亲总是慈爱地告诉他父亲是个大英雄。
如今他亲眼见到了父亲,苏琤的英武不凡满足了他一切对英雄的幻想,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回府去,等着父亲回来上前与他说说话。
苏三太太正在府里忙活着,苏琤会先随着长平侯进宫领宴,随后才会回寿山伯府来。可苏三老爷一大早就把她薅了起来,一派喜气洋洋仿佛是自己儿子立了大功似的,让她看看丝丝那边有什么要帮忙的赶紧忙活起来。
苏三太太不过是如往常般唠叨了几句,他就不耐烦地训斥道:“你懂什么,咱们伯府又不分家,大房好就是咱们好!”
“只要大侄儿有出息,还愁咱们伯府的荣华富贵?你还愁自己儿子找不到好亲事?”
“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快给我忙活起来,看看大侄儿媳妇那里有什么要你帮忙的去!”
想到早上那番训斥,苏三太太拧紧了手里的帕子,这两年苏三老爷又娶了两房妾室,对自己更加不耐烦起来。
不过有一点苏三老爷倒是没有说错,只要大房好了就是伯府好,伯府爵位承袭只要不断,那她的儿女的亲事就能更如意些。
叹了口气,苏三太太又指挥下人们准备起晚上的宴会来。
为示恩宠皇帝将长平侯留到了下午,还允他去东宫与太子妃叙话。苏琤更是被皇帝与寿山伯一起留了宫中,等长平侯离宫时才放他们父子二人离开。
一直守在正门口的苏三老爷来回踱着步子,远远地见到大哥和大侄子打马而来,他兴奋地连忙迎上前要为自己哥哥牵马。
寿山伯跳下马来好笑的拍了自己弟弟一把,苏三老爷又笑着迎上来双手抱住正要给他行礼的苏琤的胳膊。
“琤哥儿终于回来了!”他拍着苏琤结实的手臂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快!快回家,你媳妇和孩子都等了你一天了!”
苏琤笑着唤了声三叔,三人大踏步进了伯府。
在二门处辞了父亲与三叔,苏琤怀着略微忐忑的心情直往松风院而去,愈离近院门他的心越跳的激动起来,他的袖袋中正装着汉王给他的香片。
丝丝已经带着一对儿女与下人在院门口候着了,绿姨娘今日也特特打扮了一番跟在丝丝的身后。如今的绿绡也已二十出头,完全脱去了少女的稚气,让她那点楚楚动人的可怜之色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几年丝丝一直免了她的规矩,养得比以前丰润许多,看上去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妇人了。
“世子。”见苏琤回来了,丝丝忙将他迎进来。丝丝身后的绿姨娘拼命地想在苏琤面前表现,可苏琤现在心里一直想着那香片的作用,只想尽快回房点起根本没看到她的努力。
“爹爹!”苏凤清激动的挣脱了张妈妈的手冲了出来,苏琤见到他也是一喜,毕竟对于老二治不好的他苏凤清可就是他唯一的儿子了。
他也欢喜地将苏凤清高举过头顶抛了几下,苏凤清笑嘻嘻地抱住他的脖子,转头又向阿息招手。“爹爹,妹妹也要抱抱!”
郑妈妈笑着放下阿息,向前推了推他,阿息在心里叹口气,一抬头堆上一副天真无邪的稚童笑容,慢步走到苏琤面前像模像样的行了一礼道:“女儿见过爹爹。”
“哈哈哈哈,好!”苏琤一把将阿息也抱了起来,怀里抱着一对儿女的他内心居然奇特的平静了一瞬。
丝丝内心冷笑得盯着他,吩咐丫头们伺候苏琤抱着孩子进了屋。
由于皇帝留他们在宫中太晚,加上苏凤清缠着父亲不肯离去,夫妻俩也没有多少独处的时间。简单地梳洗了一番,苏琤就陪着苏凤清和阿息一直说话。
丝丝也由得他们和乐融融,毕竟这一世她的目标是让养育苏凤清,让他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
而幸福快乐的前提是要有一个健全的心理状态,那父母和睦家庭美满就是他成长的一个前提,不论苏琤愿不愿意,丝丝都会让他扮演好一个好父亲的角色。
所以直到晚上的家宴散了席,夫妻二人才终于迎来独处的机会。
等苏琤被丫头们伺候着沐浴梳洗完毕,苏凤清和阿息已经被丝丝叫奶妈妈们抱回去休息。
心不甘情不愿的等候在房里的绿绡,也一并被赶回了西厢房。此时屋里只有个小丫头在伺候。
如今红云等人已经出嫁,苏琤不认识丝丝的这些新的丫头,他含糊着招呼那个丫头将香片递给她,叫她放入香炉之中燃起。
“表哥此次出征云南辛苦了。”丝丝倚在罗汉床上懒懒地道,完全没了刚才在人前的恭敬。“不知表哥此行,有何特殊收获啊?”
苏琤盯着那丫头将香片点燃,才回过头来复杂地盯着丝丝。如果汉王没有骗他,那么给他带来那么多屈辱的小表妹就已经是掌中之物。
他之前所受的那些苦,他一定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要百般地折磨这个女人才能泄他心头之愤。
他深吸口气稳住心神,摆出以前面对丝丝时那恭敬听话的姿态,对丝丝说起一些在云南的趣事,暗暗地等待熏香的生效。
可几乎是说了半盏茶的功夫,苏琤都有些口干舌燥,罗汉床上的丝丝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她甚至还吩咐那个小丫头给苏琤添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