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精彩!”丝丝拍着手站了起来,仿佛整个人的时间都静止了的史嬷嬷一动不动的站在她前面。
“你这个倔强的孩子,若只是被史嬷嬷盘问可能还会比较幸福。”丝丝慢慢向瑞云踱着步子,摇曳的灯火投下的阴影在她的脸上明明灭灭。
“落到我的手里,我只会叫你生……”
突然丝丝的声音停了,她美丽的眼睛睁大,疾走了两步到了被蛛网粘住的瑞云身前。
此时的瑞云脑袋歪斜着低垂,唇边溢出一道黑色血线,竟是已经没有了气息。
丝丝:……
她转头去看阿息:“这可是她自己死的!不是我杀的啊!”
阿息也被瑞云狠戾果断的举动惊住了,他在空中扑扇了好半天翅膀才吭哧瘪肚地憋出一个字:“嗯……”
史嬷嬷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她垂下眼看了下已经面朝下萎顿在地上的瑞云。在心里叹了口气,拔下了自己头上金簪。她捏住瑞云的脸,用金簪在她口中搅动翻看了一会儿,站起身来回丝丝身边回话。
丝丝仍在品茶,史嬷嬷弯下身子道:“请奶奶恕罪,她没气儿了。”
“看样子是咬破了藏在牙里的毒囊,那毒十分厉害,几乎是瞬间人就没了。”
丝丝将目光从茶盏上抬起,瞥了一眼瑞云的尸体。身边的史嬷嬷又将身子压得更低,几乎是贴在丝丝耳畔低声道:“看样子不像什么下九流江湖盗匪的手段,倒像是哪里豢养的死士。”
咔哒一声,丝丝将茶盏放在椅边的小几上,站了起来。
“你做的很好。”她拍了拍史嬷嬷仍弯着腰的肩膀,“把这里收拾干净了。”
史嬷嬷低头应是,快步走在丝丝前面为她打开了房门,门外守着的红云蓝绫立刻提着灯笼迎上来。丝丝由蓝绫为她披好披风,便带着人回松风院去了。
待她走远了,低着头恭送主子的史嬷嬷才抬起头来招了招手,院子廊下的阴影里走出两名低着头的健壮仆妇,三人便进了厢房。
时间匆匆而过,两个月后的初七是苏皇后的生忌,每到此时皇帝都会在城外玉凰山上的皇觉寺里为苏皇后做七天的法事。京城内的各路命妇都要前来参加,为先皇后祈福。
皇觉寺经由几次扩建,占地面积已十分广阔。宗室女眷与高品阶命妇都能带着伺候的下人被安排居住在独立的禅院内,低品命妇则要几个人住在一间院子。
由于是苏皇后的母家人,丝丝与没有诰命的苏三太太也被安排了独居的院落,丝丝的院子更是与太子与太子妃的禅院相距不远。
今日丝丝刚用完午膳在禅院内散步消食,想着一会儿稍稍休憩一下养养精神,下午好继续前去大殿为苏皇后诵经祈福。
就听远处一片喧闹,仿佛是在太子的禅院内发生了什么嘈杂的事。不一会儿,被打发去送食具的小丫头跌跌撞撞地跑了回来。
她一脸惊恐的连滚带爬的跑到丝丝面前惊惶地道:“奶奶!前面出事了!说是有刺客行刺太子,这时候禁卫们正在抓人呢!”
雪雁大惊失色立刻吩咐小丫头们去关闭院门,因为红云蓝绫的婚期都近了,丝丝这次前来皇觉寺只带了雪雁、张氏和几个院里伺候的小丫头,一时间院里的人都慌张起来。
还不等丝丝安抚住她们,墙上居然就跳下一个青布短打布巾蒙面手提长刀的歹徒来。小丫头们哪见过这样的事情,纷纷吓得惊叫起来,雪雁惨白着脸扶着丝丝想要退进禅房里。
丝丝随着雪雁正要逃进房里,脚下却不知是谁伸出腿来绊了她一下。丝丝心念一动,哎呀一声扶着雪雁跌倒在地。
见主人居然跌倒了,而那像是被追击着慌不择路逃进院子的蒙面人也发现了她们,雪雁尖叫一声用身体护住了丝丝。
越过雪雁护着她的手臂,丝丝看着那蒙面人提刀向她们劈来。说时迟那时快,斜刺里冲出一个小丫头,一头撞向了蒙面人的侧腰。用力之猛竟撞的蒙面人踉跄了几步,手中的刀也歪了劈在了丝丝旁边的地面上。
蒙面人恼羞成怒的又提起刀,一刀挥开小丫头劈伤了她的手臂。小丫头惨叫一声翻滚着倒在地上,蒙面人又举刀向前,可这段时间追击他的禁军已经冲进了院子,一名禁军搭弓射箭直接洞穿了蒙面人的心口。
那蒙面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倒在了雪雁的脚上,雪雁惊叫着踹开他的尸体两眼一翻晕在了丝丝身上。
两名禁军兵士上前控制住蒙面人防止他没有死透再暴起伤人,带头的兵士向丝丝行礼询问情况。
丝丝一副被吓得花容失色的表情被赶过来胡大夫徒弟医女张氏扶起,先是谢过兵士的前来救助,又询问了陛下、太子与太子妃殿下是否安好,才虚弱地打发了他们由丫头们扶回了房间。
雪雁被小丫头们扶上了榻,张氏简单的看了一下无碍,就赶紧回自己的厢房拿来药箱,给被丝丝安置在自己的床上的那名被劈伤的小丫头诊治。
小丫头挣扎着想从丝丝的床上起来,被丝丝按住。
“你不要动,张医女要给你止血需要剪开你的衣服,小心再伤了自己。”丝丝和蔼地说。
“可、可是,奴婢怕脏了奶奶的卧床……”因为持续的失血,小丫头有些眩晕。
“好孩子。”丝丝抚摸着她的额头,像哄苏凤清似的哄着她。“你救了我的命,我怎么会计较这些。”
“你乖乖的,啊。”
张氏迅速的剪开了小丫头的袖子,她的手臂上一道长长的伤口映入眼帘。小丫头们早已端来了井水,张氏麻利地为她清洗伤口后敷上了金创药。等全部包扎完毕,小丫头已经疼得满头大汗。
“你叫什么名字?”丝丝轻声询问,张氏给她包扎完毕后起身离开了床边前去写药方,丝丝便接替她坐在了床边。
“回、回奶奶、奶奶的话,奴婢、奴婢叫翠、翠儿。”小丫头断断续续地回答,她的头昏昏沉沉地很想睡觉,可手臂上的疼痛却疼得她无法入睡。
“好孩子。”丝丝用帕子抹去她头上的汗珠,“好孩子。”